王平幾人頓時驚呆了。
不僅僅是因為雲開準確無誤地道出了他們真實目的,而且他們好像反過來被這個鍊氣一層的廢小點心給敲詐了。
「你說,讓我們給你好?」
王平抬手指了指雲開,又指了指自己,總覺得這種進行方式不太對。
至於自己的心思與企圖,反正都已被看出,索不再遮掩。
原本那有意無意雲開況給他的人,的確是想借他之手收拾雲開,不過他王平眼皮子怎麼可能那麼淺?
再是財帛人心,他也沒辦法確保毫無痕跡地滅掉李科與黃玉茹,還不讓任何人知曉。
為了搶這麼點東西就跟南華宗結死仇豈不了笑話?
所以,打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真手搞出生死大仇,打劫這個由頭也被他刻意弱化借。
真正的目的被看了個徹其實不算什麼,關鍵就是他現在很是不爽。
小丫頭片子張口就讓他給好,一下子便想把他踩到腳下隨意拿,這當然不。
要是黃玉茹、李科開這個口,他還覺得正常,一個啥都不是的鍊氣一層小廢點心敢這般張狂,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你耳朵不好使?」
雲開淡定而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而我現在便是那個你得求著供著的人。畢竟你們不是覺得我進此地所圖甚大,你們想跟著撿喝湯嗎?想跟著我,就得讓我心甘願同意,想讓我心甘願同意,當然得給好。」
「……」
王平莫名覺得雲開說的好有道理。
可他的腦子很快又清醒了過來,並不想給什麼好,不然的話之前所做的一切簡直就是一場猴戲,他覺得自己丟不起這個人。
「你承認了就好,如此咱們都挑明了,倒也省了不事。」
片刻后,王平已然拋開了所有顧忌,再次像個無賴似的笑了。
「不過我們幾個上當真什麼得眼的東西都沒有,不然之前也不至於厚著臉皮來跟雲師妹借。這樣,這裏頭本就頗為危險,你要尋大機緣的話必然更是難上加難,是黃師姐與李師兄保護你怕是不夠,我們哥幾個就給你當個臨時保鏢,助你順利達所願,到時我們跟著雲師妹撿點喝口湯之類的就好。」
在王平看來,他這提議很是合合理,雙方合作互惠互利。
不過,雲開卻是一口給否了。
「王師兄你看我,長得像傻子嗎?」
雲開明確拒絕:「先不說我本不需要除黃師姐、李師兄以外的額外幫手助力,單論帶你們一起,萬一最後真尋到機緣時,我還得承擔巨大的風險。畢竟真到那個時候太大,人心毫無理智可言,但凡有一的希,殺人奪寶再正常不過。」
頓了頓,總結道:「你們說,我半點好都不拿,何苦自找麻煩帶上你們同行?」
「雲師妹說得沒錯,這些人可沒有任何信譽,剛剛還想明搶你來著。」
黃玉茹冷笑道:「依我看,便是給再多好也別搭理他們,若他們想死纏爛打,那也得看我手裏的鞭答應不答應。」
「正是如此,王平,你還是把人統統帶走別打不該打的主意,否則就算你們人再多,今日也絕討不到半點好!」
李科不知道雲師妹為何要與王平這種人說那麼多,甚至都主談條件。
但他猜不猜雲開的心思,卻再了解不過黃玉茹。
黃玉茹早不出聲,晚不出聲,正好就趕在剛剛話反對,看似與雲開意見相左,但實際上卻是有意推波助瀾。
這說明,黃玉茹覺得雲開此時此刻的做法自有深意,所以他當然也跟著支持附和。
事實上,李科這麼想還真沒錯。
不論是他,還是黃玉茹,他們到現在都不清楚掌門專門分派這個保護任務的原因與,越是這樣,便說明事越不簡單。.
既如此,雲開絕不可能這麼輕易隨便的將真相給其他人,更何況還是一劍宗與紫玄門這些居心不良、圖謀不軌者。
所以,雲開承認的所謂真相本不是什麼重點,甚至完全就是假的。
眼看著南華宗實力強的那兩個又開始喊打喊殺,王平心頭先是一陣煩燥,而後莫名更覺得雲開還算講理。
但為一個守財奴似的窮劍修,王平哪裏拿得出什麼好東西賄賂雲開?
而且這個頭一旦開了,便實打實地表明他們徹底被一個丫頭片子拿住,所有主權都到了人家手裏。
「雲師妹,我們上真沒好東西,不然之前也不可能厚著臉皮向師妹借了。」
王平再一次強調,同時指了指其他同伴道:「反正我們哥幾個,從現在起就跟著雲師妹走,雲師妹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我們也不會隨意打擾,更不會傷雲師妹分毫。說到底這裏是沉川穀,不論雲師妹去哪兒,我們也都是能夠去的。」
好吧,招數不新,管用就。
反正你同不同意、帶不帶的,他們一直死纏跟便是。
王平就不信這就麼一個沉川穀,他們七個人還能能把人給跟丟。
至於黃玉茹與李科,那兩人要手那他們幾個就流陪著練幾下玩玩,反正真格是不可能的,看誰耗得過誰吧。
事彷彿再次回到了原點。
一劍門與紫玄門的人見狀臉上紛紛帶上得意的笑容,而黃玉茹與李科則氣得想直接撕了這群無賴。
「師姐,師兄,他們跟就讓他們跟吧。」
雲開輕笑一聲,毫不在意地說道:「反正不給咱們好,他們就算跟到天涯海角也別想討到丁點好。」
這語氣態度太過篤定,倒是讓黃玉茹與李科瞬間冷靜了下來,懶得再跟一群無賴糾纏。
無形之中,雲開便了三人小隊真正的話事者,所有人都下意識默認聽從,不覺任何違和之。
很快,黃玉茹與李科將雲開護在中間,抬腳便走。
這一次,王平等人主讓開了道。
他們也不再說半個字,就這般隔著兩三米的距離不遠不近地墜在後頭一路跟隨。
「雲師妹,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黃玉茹出聲音詢問。
這意思明顯是想問雲開需不需要改變之前他們的計劃與安排,畢竟後頭跟著一群垃圾無賴呢。
倒沒有刻意低聲音,一則這麼點距離除非不說話,否則但凡有個什麼聲音也瞞不過王平等人的耳朵。
二則,他們之前的計劃就是再正常不過的採摘銀霜草,並沒有什麼特殊安排與特殊去。
如今雲開似乎要拿什麼機遇說事,黃玉茹猜不雲開心中的打算,自然得問問需不需要臨時更改,他們也好暗中配合。
「師姐沒事,他們不急,咱們也不急,就先去采銀霜草便是。」
雲開穩如鍾,本就什麼事都沒有,當然是原本要幹嗎就幹嗎。
「師姐師兄經驗十足,咱們可得多采一些。不過,若是有人敢跟搶咱們找到的銀霜草,師姐師兄千萬別客氣,直接剁手!」
說到「剁手」兩字,雲開特意回頭朝王平等人掃了一眼,還抬手比劃了個手勢。
一劍門與紫玄門七人見狀,莫名覺得刀起手斷的場面一下子真實的有腦海湧現。
小姑娘還朝他們齒而笑,那模樣明明很乖巧卻又帶著說不出來的兇殘。
王平下意識別開眼,總覺得自己手腕有點作痛,不過想到即將尋到的大機緣,整個人瞬間又神清氣爽起來。
他才不信雲開三人,真在沉川穀里一直采銀霜草,不就是耗嗎,這種事他最是擅長,看誰耗得過誰。
至於幾株銀霜草,他沒興趣為了這麼點兒東西出手去搶,真那般便是丟了西瓜搶芝麻,不劃算。
就這樣,這一特殊的隊伍奇奇怪怪地了形。
雙方距離始終不遠不近,雲開幾人走到哪兒,王平等便跟到哪,既不怎麼流,沒事也不過去打擾。
一天兩天三天,好多天過去。
雲開三人小隊已經順利採摘了不銀霜草,基本上把這一片區域那些相對好找好採的都得差不多。
因為一行人多,他們出現的地方,附近始終再無其他隊伍靠近。
這麼大一群人且實力都不弱,人家遠遠發現便直接避走了,不存在有誰想不開跑過跟他們爭奪銀霜草。
反正這麼大的沉川穀,又不止一個地方有,換一重新尋找採摘便是,沒必要給自己添麻煩。
不僅是人,就連附近的妖都不會主跑過來找事,畢竟妖更知趨利避害的。
偶爾到運氣不好撞上來的低階妖,黃玉茹或李科直接就出手收拾了。
晚上還能弄些妖烤著吃加個餐,其他一些有用的部位也全部分解收了起來,將來出去后,多多能夠換點靈石,也算個添頭。
就這般,雲開採摘銀霜草的行程出奇順利。
王平他們別管樂意不樂意,承認不承認,無形之中都了隨行護衛般存在,還是那種完全不用給報酬的免費勞力。
甚至有時上妖,都不需要黃玉茹或李科出手,王平那邊的人就搶著把妖給殺了。
他們跟了這麼多天,什麼收穫也沒有,雲開他們找到的銀霜草不好染指,但撞上來的妖搶殺幾頭總沒問題。
其實這裏頭的妖品種都不怎麼值錢,上能賣得了靈石頭的地方也很,但有些妖的還是能吃且蠻香的。
特別是像雲開那樣晚上休息時變著法子烤串,那是相當人,比他們塞到裏乾的辟穀丹味道強了太多。
他們也要吃,才不想吃辟穀丹。
轉眼,一個月過去。
雲開三人小隊已經轉戰了三地方,與黃師姐、李師兄一起分工合作採摘到了近八十株銀霜草。
按照之前談好的分配比例,雲開的儲袋裏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小二十株。
這收穫很不錯,畢竟銀霜草一株一株單獨生長,生得藏,採摘也十分麻煩。
要不是師姐、師兄地方悉經驗富,他們本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順利採摘到這麼多。
今日幾人即將轉戰另一繼續採摘銀霜草,而憋了整整一個月的王平等人卻是終於坐不住,耗不起了。
沉川穀一次總共就開放兩個半月,現在都過了一個月,雲開竟真帶著他們一路都在采銀霜草,別的什麼都沒幹,這可讓一無所獲的王平等人急得不行。
「雲師妹,我們兄弟幾個湊了些東西,還請雲師妹不計前嫌務必收下。」
王平咬咬牙,將一個儲袋遞給雲開。
裏面花里胡哨的什麼都有,看上去還真是四拼湊的。
稍微估算一下,沒有太值錢東西,但也算是下了王平幾人的本,畢竟他們都只是鍊氣士,本就沒有多家底。
跟了一個月後,王平也知道不出點,不給雲開一些好怕真不行,所以這才亡羊補牢忍疼妥協。
「那我們就勉為其難收了。」
雲開看了一眼,倒也沒嫌,直接便給黃師姐收起來保管。
他們是小隊,見者有分,等有時間后再平分。
王平滿心歡喜,只以為這下應該不會再繼續瞎耗時間,很快雲開就會帶他們一起去尋找某些特殊之地,得什麼特殊機緣。
但又是幾天過去,他再三確認下,發現他們只不過又換了個新地方陪著雲開幾人在繼續採摘銀霜草。
「雲師妹,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好也給了,你也收了,怎麼還故意帶著我們在這裏耗時間?這是耍我們玩嗎?」
王平忍無可忍,眼看著便要翻臉。
「雲師兄,我之前是怎麼答應你的?如今難道沒有做到?沒有同意你們跟著我?」
雲開反問王平,半點都不帶心虛。
王平一聽,猛地回想之前雲開曾說過的話,好像真正應承過的也就是同意他們跟行,除此之外,其他並沒有做過保證。
「你……」
他瞬間知道自己被坑了。
畢竟他們要的是雲開帶著一起去尋機遇、得好,而不僅僅只是所謂字面上的跟著而已。
「雲師兄要是不願再跟了,便隨意,反正我承諾的已經做到,東西是不可能退的。」
這一回,到雲開有樣學樣耍無賴了:「至於你們想要尋的大機緣大好,打一開始便是你們自己以為的。既然是你們胡猜測出來的事,當然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