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梁歌去了葬禮現場,在殯儀館肅穆的大廳響起悲壯的樂曲。
我小媽紅腫著眼睛肝腸寸斷,我還看到了衛蘭。
有時候糊涂,有時候清醒,但這個時候應該是清醒的。
居然也哭哭啼啼,跟我爹都已經離婚了還要死纏著他,我爹對于這些人來說真的這麼有魅力,就這樣罷不能?
每個人的臉上都悲痛萬狀,除了我。
我雖然看不到自己臉上的表,但是我是輕松的,冷靜的,我可以微笑著跟每個人打招呼,請他們節哀順變,然后招呼所有的賓客告訴他們中午去大禹旗下的酒店用餐,吃好喝好。
當圍繞著我爹的靈柩走一圈的時候,我是閉著眼睛的,我不想看他的樣子。
我大嫂二嫂一直扶著小媽,只看了一眼就匆匆扶著又出去了。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一個大逆不道的逆子,不過本來就是。
我二哥今天話很,基本上沒跟我說話,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氣,但是我不在乎。
所以中午的午宴上梁歌問我:“你如果不想參加的話我送你回去。”
“去哪兒,回桑家?”我說:“我當然得參加了,因為我還有一個重要的事要宣布。”
于是午宴剛剛開始,我大哥走上臺剛準備說話,我就先跳上臺了,拿過話筒對臺下錯愕的眾人說。
“我桑榆,我是桑家的一個編外兒。”
我大哥在邊上慍怒地對我說:“桑榆,下去,不要講話。”
“最后一次。”我笑著說:“耽誤你們幾秒鐘,我就是宣布一下,從今天開始起我桑榆跟桑家沒有任何關系了,我宣布我離桑家。從此以后如果有任何人打著桑家三小姐的名號招搖撞騙,那個人一定不是我。”
說完了我把話筒還給我大哥,然后在我二哥的瞪視當中揚長而去。
我剛走到酒店的大門口,梁歌就追了上來。
他拉住了我的手,我好笑地回頭看他:“你最近好像對追我這件事格外的迷,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桑榆,你剛才在說什麼?”?
“你聽不懂中國話嗎?我說什麼你不是應該聽得很清楚。我說我離桑家,我跟桑家沒有半錢的關系了,從現在開始請你不要我桑榆,我…”
我認真地想了想:“以前人家我瘋丫頭,我媽我囡囡,你就我囡囡吧,你我桑榆我是不會答應的。”
“桑榆,你…”
“再見。”我轉頭就走,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麼:“喂,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我要把沈離接出來,他應該還在桑家吧。”
“你打算把他接到哪里去?”
“這就不關你事了。你就說你接不接吧?”
我覺得梁歌應該不會搭理我,但是沒想到他人這麼好,他居然真的開車把我送到了桑家。
他對我說:“你已經是個年人了,你要對你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負責任。你要把沈離接出來,你就要想好以后該怎麼辦?”
“這是我的事,而且你別說教,你一說教,我就覺得你跟我大哥二哥沒什麼分別,別教我做人,你們像我這麼大的時候還不一定比我做得更好。”
沈離這幾天應該知道了我家的變故,他依然蒼白,站在大太底下就像是一個不應該出現在白天的鬼魂一樣。
他憂傷地看著我:“桑榆。”
我說:“我囡囡,從今天開始起,我不桑榆了。”?
我讓他等我一下,我進去收拾一下金銀細。
關于跟桑家有關系的我一樣都不會帶走,所以我收拾了半天,發現居然除了上次我生日沈離送給我的鉆石手鏈之外,其他的東西都是我在桑家得到的。
而我以前的那些服早就扔掉了,現在上穿的和柜里面的也都是桑家的我在房間里面轉了一圈,又空著手出來,對沈離聳聳肩說:“沒東西可帶,我們重新置辦吧,你得跟我出去挨苦了,你愿意嗎?”
沈離看著我說:“不論哪里,只要你帶著我一起去,我都跟著你。”
有他這句話就行了,于是我帶著年,毅然決然地離開了桑家。
梁歌站在大門口看著我,當我走出去的時候,他跟我說:“你不要再想想嗎?”
“我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啊。”
這一次梁歌沒有再追上來,我帶著沈離徒步走下了桑家所在的半山腰。
一直走到了路口,才打了車離開這兒。
我知道桑家再跟我沒有半錢的關系了,我爸死了,我跟桑家就徹底斷了最后一聯系。
司機問我去哪兒,暫時沒有合適的去,我就讓司機開到我這幾天住的酒店。
錢的方面我不擔心,沈離有的是錢。
他那幾個保險柜就像是寶藏一般,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至離了桑家我很快樂,我一直看著窗外沒說話,沈離忽然對我說。
“我知道你爸爸去世了。”
我扭頭跟他笑笑:“千萬別安我,你不難過嗎?”
“我的樣子看上去很難過嗎?”我聳聳肩膀:“而且我為什麼要難過,他毀了我和我媽的人生,現在我快意恩仇,終于把他給氣死了。”
沈離一直看著我,他的目和,我狂躁的心仿佛漸漸地安穩下來。
“算了,不提了。”我揮了一下手,反正已經過去了。
我和桑家離關系的事,很快就在上出來,標題醒目。
“桑家私生自曝離桑家。”
說的真難聽啊,桑家私生,前幾天上稱呼我還是桑家三小姐。
我看了一眼就把手機丟到一邊,我離了桑家,我也要丟掉私生這個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