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鐵不鋼的看著昀之,和墨寒對視了一眼,無奈對紅鬼道:“先帶他回冥宮去醒酒。”
紅鬼帶著昀之先走了,我們也朝冥宮的方向走回去了。墨淵趁機想溜走,被我喊住了:“你也回去!”
“你管我哥就算了,還管我?”墨淵大爺很不爽。
“你帶著昀之喝花酒,別以為可以躲掉!”
“你憑什麽認定是我!”墨淵抵賴。
白焰撇撇:“因為二叔和舅舅上臭烘烘的味道一樣呀……”
墨寒有時候也會喝點小酒,味道不是太衝的,他也會給我喂一點點,讓我嚐嚐鮮。加上我鼻子原本就算是靈敏的,嚐過之後,每種酒的味道都能稍稍分辨出不同來。
昀之和墨淵喝是同一種酒,我也聞出來了!
墨淵的眼神心虛的躲開墨寒,卻還是強道:“酒多了去了,正好要了同一類酒,不行麽?”
“三千年的鬼哭笑也是這種地方能有的?”我沒好氣的問。
墨淵臉上的表一僵。
那酒,還是三千年前墨寒釀的。前兩天白焰在冥宮裏玩的時候被他無意間找到的,墨寒就把酒啟了,還送了墨淵幾壇子。
現在,他和昀之上的酒味,就是這種酒。那醇厚的酒香味,連年份都不會錯!
鐵定是墨淵從冥宮帶出來喝的!
墨淵沒了脾氣,一行人回了冥宮。路上,我問他:“幹嘛帶昀之喝花酒?”
“是他自己喝的!我可沒灌他!”墨淵先撇清了關係。
“他怎麽在冥界?”還是墨寒問到了重點。
鑒於是他哥,墨淵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我也是在街上見到他的。見他不像是被洪荒控製了的模樣,反倒是愁眉苦臉的,就拉著他去喝了兩杯。”他說著白了我一眼,“慕紫瞳,你弟弟酒量太差了!”
“他才幾歲,跟你這種老鬼比得了麽!”我一肚子火。
墨淵卻還不忘挑撥離間:“哥,又嫌棄你老。”
“你滾蛋!”我恨不得一腳把他踹死!
“他為何犯愁?”墨寒又問,把被墨淵歪掉的話題正回來了。
“他不信我,沒肯說。”墨淵提起這不大高興。
“就喝了酒?”我又問。墨淵從樓裏出來的左擁右抱的,我對昀之的清白很擔憂。
墨淵白了我一天,掏出來一堆黃符丟在了我麵前,沒好氣的道:“諾!人家姑娘對他投懷送抱,他送這個給姑娘!差點沒鬧出鬼命!”
這我就放心了!
回到冥宮的時候,昀之的酒已經醒了。保險起見,我們讓墨淵帶著白焰繼續出去玩,我和墨寒則去見了昀之。
“姐……”見到我,昀之的臉很難看。
本想好好教育他一通的我,瞧見他這副模樣,又不忍心了。
見他按著自己的太,一看就是宿醉的後果,我歎了口氣,問道:“頭還疼不疼?”
昀之搖搖頭,又心虛的看了眼我旁的墨寒。
“來冥界找我嗎?”我又問。
昀之點點頭。自從他被洪荒控製了之後,倒是修為和質都有了很大的提升,都可以以活人的狀態進冥界了。
“何事?”墨寒問。
“別相信孔宣他們!”昀之忙道。
我一愣:“怎麽了?”先是大鵬不要我相信昀之,現在倒反過來了。
昀之也不是清楚:“那天我回別墅去,洪荒跟他們談話,我約約聽到一些東西。說是什麽獻祭、傲晴什麽的。”
昀之說著麵愧疚,“我就聽到這麽點東西……當時洪荒控製著我的,但是姐,我能聽出來他們是想害你!姐夫,你相信我!”
墨寒臉沉重,他與我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白焰出生前,藍天佑將我帶走時說的話。
也是什麽獻祭。
“紅鬼,去找齊天!”墨寒朝外吩咐了一聲,紅鬼勤勤懇懇的又立刻去了。
前段時間被洪荒追的太,又馬不停蹄的去了九州,我險些都忘記這件事齊天算是知人了!
“獻祭是孔宣兄弟說的,還是洪荒說的?”墨寒又問。
“兩邊都說到了,不過好像有爭吵,我沒聽清他們在吵什麽。”昀之很難過的看著我,“姐,對不起,給你添了這麽多麻煩,還什麽消息都打聽不到。”
“別自責了,你也是沒辦法。”我寬道。
昀之又問墨寒:“姐夫,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躲開洪荒的控製?”
上次墨淵把他的魂魄和分開封印了都沒功,恐怕很難有什麽辦法了吧……
墨寒思忖了會兒,問昀之:“你不知洪荒為何單單隻控製你麽?”
昀之茫然的搖了搖頭。
“因為舅舅就是洪荒呀!”白焰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在門邊歪著腦袋道。
昀之駭然:“這不可能!”
白焰撇撇小,跳過冥宮偏殿高高的門檻跑到昀之麵前,拿出來了齊天送的通天鏡,舉到了昀之麵前:“舅舅你看,裏麵就有另一個你呢!”
昀之半信半疑的探過頭去,看到鏡子上的畫麵,臉忽然就變了。
我好奇的探出頭去,鏡子裏映出我的模樣,同時,對應著昀之的地方,映出來一張說悉又陌生的臉……
那臉的確是昀之的臉,但是給我的覺很陌生,完全不是昀之這個青大男孩該有的。
“這就是洪荒麽?”我將白焰拉到後,抓了墨寒的手臂,張的問道。
“是,也不是。”墨寒道。
“什麽意思?”昀之立刻問道。
“鏡子中的人影,是你。”墨寒看著昀之道。
昀之不解,墨寒又道:“這兩日,我將冥界所有的新魂都徹查了一遍。若是沒估量錯,你該是新魂初生之時,由洪荒單獨創造的新魂。”
“你是說,洪荒在那個時候,就為手人世做了打算?”我詫異的問。
墨寒頷首,示意我們看向鏡子:“通天鏡中的模樣,該是你原本的模樣。”他說著又化出一道正常的鏡子,倒映出昀之現在的模樣:“這是你為活人之時,這一世作為慕昀之的模樣。是以,鏡子裏的人,也是你。”
這就是說,昀之有兩個形態。一個是像現在這樣乖乖喊我姐的,一個是覺醒後要追殺我的。
昀之震驚了半天,問:“沒有辦法永遠扼殺那一麵麽?我是慕昀之!我才不要當什麽洪荒天道的傀儡!”
“你與他是同一個人,怎麽扼殺?”墨寒反問。
昀之的子因為巨大的失往後退了一步,屋外卻傳來了一道聲音。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這玩世不恭的聲音是齊天。
他從殿外走來,打量了昀之兩眼,笑道:“小夥子不錯嘛,居然還有能力爬到冥宮來!”
我沒心跟他碎,忙問道:“什麽辦法?”
齊天嘿嘿一笑,故作神道:“隻要吃了他就好!”
我一愣,墨寒眉頭微挑,問道:“你是說,吞噬了洪荒?”
齊天讚許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樣!”他一把攬過昀之的肩膀,“年,怎麽樣?吞噬了那糟老頭,自己當天道!我告訴你,當天道的覺爽到飛起來!”
“那你去吃了他好不好?”昀之戒備的反問,他才不相信這裏沒陷阱呢。
齊天撓了撓後腦勺,略帶幾分尷尬道:“他現在不吃我,我都要給他燒高香了。吃他……你以為我不想把他吞噬了麽,沒辦法不是……”
“為什麽呀?”趴在我肩頭的白焰不解的問。
“因為他與洪荒原屬一。”墨寒道出了原因,“他是洪荒衍生出來的天道,若是洪荒死了,他也會消亡。”
這就像是一個人和他的手。沒了手,這個人還可以活著。但是,一旦這個人死了,這隻手鐵定是死了的。
洪荒是主,而齊天就是這個主的手。
“你怎麽這麽沒用。”昀之白了眼齊天,相當嫌棄的揮開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
齊天向來臉皮厚,也沒在乎昀之的嫌棄,繼續攛掇著他:“年,你和洪荒才是真正的一。你吞噬掉他,誰都不會有事!不要放棄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為洪荒天道,約束千萬生靈,天上地下,為你獨尊!”
“你自己獨尊去!”昀之死活不上當。
和齊天認識這麽久了,我也看得出他眼中閃著,問道:“吞噬之後,昀之會取代天道?”
齊天點了點頭,對我笑道:“瞳瞳,你這樣就是有天道護著的了!”
謝謝,我有我們家墨寒罩著就夠了。
他的鹹豬手想要過來,被墨寒冷著臉拍開了。齊天委屈,辯解道:“我不就想抱抱小白焰嘛……”
“不要你抱!媽媽抱才最舒服!”白焰也嫌棄了一句。
齊天很傷。
“吞噬洪荒之後,昀之會怎麽樣?”我又問。
“當然是變得跟洪荒老頭子一樣強悍啦!”齊天又來了神,跟傳銷發展下線一樣,掰著手指頭開始給我們掰扯洪荒的實力。
“我是說,吞噬了之後,昀之還會是昀之嗎?”
齊天的話頭一頓,掩藏起眼中的心虛,反問我:“怎麽會不是!”
我不信他,又看向墨寒,隻有墨寒不會騙我。
墨寒著我,有些遲疑。他似乎不怎麽想說,又迫於我的眼神,還是如實道:“重新歸於天道,實力的確會大增,但會一一毫的消失。隻會遵循天理,約束世人。”
“那這貨是怎麽回事?”我指著正在暗中跟白焰分零食的齊天,他的不要太富哦!
還有洪荒,他不是因為誤以為凰傲晴另有新歡,自己被綠了,才怒的麽!
哪裏像是沒的機人!
“他們是因為存在了太久了,逐步衍生了。若是昀之歸天道,會消失。若幹年後,也許也會衍生出這樣的來。”墨寒解釋道。
要讓昀之變沒有的天道麽……
不行,他是我弟弟,怎麽能讓他這樣!
“隻是這樣嗎?”昀之卻突然問道。
墨寒頷首:“若是功,便是這樣。”
“如果失敗呢?”我聽到了一個不好的苗頭。
墨寒沉默了一下,在我的催促下才道:“會被反噬。”
也就是說,昀之會消失……
“幾率有多大?”昀之問。
墨寒沒有開口,齊天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因為你本就是洪荒的一部分,所以是一半一半。”
昀之思量了些許,道:“那就試試!”
“昀之!”
“姐,”他打斷了震驚的我,“沒事的,到時候我就能在天上看著你們了。”
他明明才十八歲,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已經看開了一切。
墨寒微微抓了我的手,我忽然明白他剛剛不願意說的原因了。為了我和白焰的安全,墨寒的心其實也是讚同昀之吞噬洪荒的話。
隻是,他也考慮到了我的,不想我知道了難過吧……
齊天拉著昀之走了,其名教他修行,讓他打敗洪荒。他是天道,應該是所有人中對洪荒最悉的,由他來教導昀之,的確是最合適的。
隻是,一想到昀之從此以後會消失在我的生命中,我就止不住的難過。
“白焰,怎麽一個人跑回來了?”墨寒出聲,拉回了我的思緒。
“二叔和二嬸吵起來了,我就跑回來找爸爸媽媽了。”小家夥嘟著道,估計是不明白為什麽墨寒和淩璿璣會吵起來。
肯定是墨淵逛窯子的事被淩璿璣知道了,這樣的吵架,我住進冥宮後,隔三差五就能見到。
隻是這麽一折騰,倒是來沒來得及問齊天關於獻祭的事。
孔宣他們,應該沒這麽喪心病狂吧……
“即使消失,若幹年後,他也會重新再有。慕兒,不必太過的擔心。我們的生命沒有盡頭,能等到那一天的。”墨寒盡可能的寬道。
也是……
隻是,如果昀之被洪荒反噬了呢……
我在床上輾轉,明明一點睡意都沒有,卻還是睡著了。這一回,我看到自己來到了天福地的地。
再往前,便是凰傲晴的死之地了。
上一次因為白焰出生而被洪荒毀掉的祭壇在我的腦海裏閃現,總是讓我把它和獻祭兩個字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