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席地而坐,月清泠,揮灑在們上。
穆長寧沒說話,宮無憂也不是話多的人,們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酒,無端有種歲月靜好的覺。
穆長寧很快喝完了一壺,隨手將酒壺扔開,轉頭定定看向宮無憂。
酒意上頭,的面上泛起了薄紅,可雙眼卻是亮的發。
宮無憂不明所以,“怎麼突然這樣看著我?”
穆長寧搖著頭,“大概是覺得,這一切太好了,好的有些不真實,就好像做夢一樣。”
宮無憂目和,素來清冷的人這一刻彎脣而笑,如曇花綻放,驚豔著時。
出手了穆長寧的臉,力道並不重,又笑問道:“那現在呢,還覺得是做夢嗎?”
穆長寧不回答,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看,看得都有些不自在起來了,慢慢收回了手。
“你到底怎麼了?”
“無憂。”穆長寧深吸一口氣,認認真真道:“對不起。”
“……”
“我一直想和你說的,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早點發現問題,帶你離苦海,對不起我最後也沒能救下你,對不起害你連迴轉生的機會都沒有,更對不起,當時在黑市認識了你……”
宮無憂越聽越糊塗,“長寧,你喝醉了,都開始說胡話了。”
“我沒醉。”
穆長寧抹了把臉,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一直很後悔,因爲我,發生了很多不好的事,而在這個世界,一切都被扼殺在了萌芽期,以後也都不會發生,開始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沒有比看到你們都安然無恙更好的事了。”
“我真的想一直這樣,不用帶上那些愧疚悔恨難過,將所有事都當從未發生過,繼續沉溺下去,只記住這些好,而將其他都選擇地忘……”
“可就算這是個好的平行世界,也不能改變在另一個世界裡曾經發生過的一切,我所經歷的都是真實的,儘管我無數次地希一切能夠重來,卻不是以這樣一種方式。”
穆長寧雙手捂臉,緒有些不穩,聲音也帶著些微哽咽。
認清這個事實,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
這回換了宮無憂一錯不錯盯著看,輕聲問道:“這裡難道不好嗎?”
不好?
穆長寧搖頭,“不,很好,這裡太好了……”
這個世界,滿足了的所有幻想,卻不再是曾經知的那個世界。
這裡的人,雖說和記憶中的沒有差別,卻切切實實不是本尊。
這個世界的好,不代表另一個世界裡的殘酷就此消失。
到底沒辦法說服自己,拋開一切心安理得地接融這裡。
穆長寧站起,長長嘆道:“抱歉和你說這些,但我想,我是時候要離開了。”
宮無憂半垂著頭,一言不發。
穆長寧狠了狠心轉走開,卻又被住。
“長寧。”
穆長寧倏然一頓,沒看到後人忽然展的笑。
宮無憂極認真地一字一頓說道:“不會後悔認識你的。”
“……”
“你該走了。”
周圍的一切驀然扭曲,碎無數星星點點,如雪花般散去,穆長寧意識回籠,只聽得轟隆一聲雷鳴響起,裡的靈力充盈無比,好似如何都用不完。
等等,靈力?
已殞,哪來的靈力?
還未細想,丹田碎裂無數塊的金丹便在靈力的流轉下凝聚到一起,結了一個小小的嬰孩,而那嬰孩的模樣,完全是小了自己。
穆長寧怔然片刻,猛地一道驚雷落下,如醍醐灌頂,因猝不及防,直接將劈得氣翻滾,一口噴了出來。但那細碎的雷卻縈繞不散,侵的四肢百骸,遊走於的大小經脈,穆長寧能清晰地覺到自己的被這雷淬鍊得十分堅韌,忙沉下心神將之盡數吸收。
隨後,天邊有仙樂聲響起,雲層之間架起了一座七彩靈橋,雲蒸霞蔚間,大朵大朵的靈花紛紛而落,無數靈鳥彩雀飛來,縈繞著靈橋鳴啼報喜。
方圓百里之,所有的靈都朝著這個方向低唔高鳴,如同信徒對著它們的信仰頂禮拜,熱切而虔誠,有兩隻靈拖著長長的尾羽從遠飛來,在上空盤旋,漂亮的羽在下熠熠生輝,直到異象散去,它們這才相攜離開。
這番場景,足以旁觀者大開眼界,歎爲觀止。
穆長寧睜開眼,目有片刻迷茫,但很快發現自己這是結嬰了。
可的不是已經殞滅了嗎,這又是誰的?
元嬰修士的力量,與金丹期完全不在一個層次,穆長寧很輕易地就發現不遠朝這邊眺的一個小姑娘,腳尖輕點便飛而起。
元嬰修士不用藉助飛行法寶便可憑空飛行,那小姑娘見過來了,眼睛唰得大亮,忙迎了上去,“前輩!”
小姑娘是金丹期,模樣俏,看著年紀也不太大,對著施了一禮便滔滔不絕起來:“哇,前輩您終於醒了,從開始結嬰到現在都已經過了三年了,我們都以爲您要過不去心魔劫了!不過還好,總算是結嬰功了,方纔的天象好彩呢,我看了那麼多結嬰天象,還是頭一回見到有靈報喜的,前輩您真是厲害……”
嘰嘰喳喳地像只小麻雀,穆長寧蹙了蹙眉,心知那個世界也不是理解上的平行世界,而是的心魔。
之前便已經到了金丹大圓滿,穆長寧本沒打算結嬰,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那接引之落下後,便自主結嬰起來。
要結嬰,就得過那道心魔劫,到底是對那些事心存芥,潛意識裡希一切都沒發生過,心魔滿足了的,而卻差點沉溺在心魔裡,再也出不來。
穆長寧眉頭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是在哪裡,爲何忽然就有了,在半步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在看到眼前這個小姑娘眉飛舞的樣子時,還是忍不住道:“你看起來似乎很高興。”
“那當然了!”小姑娘一臉驕傲,“我和二哥打賭前輩能夠結嬰功,二哥偏說不,現在很明顯是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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