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對於這個胖乎乎的糰子,沈六是在心坎裡。他總認爲,這孩子長的更像連蔓兒。有一次他無意中這麼跟連蔓兒說了,連蔓兒很不認同。連蔓兒說小時候纔沒有這麼胖。而且,就這麼一個糰子,本還沒長開,哪裡就看出來長的像了那。
沈六也沒跟連蔓兒爭辯,不過在心裡他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如今這糰子在他懷裡大鬧天宮,他又不能真的對這糰子生氣,無奈之下,只得掉轉了小兒子的子,讓他背靠著自己坐在自己懷裡。
這樣一來,小傢伙就不能去抓他爹爹上的東西了。小傢伙蹬了蹬乎乎的小短,兩隻小手朝前空抓了兩把,一雙大眼睛就亮了起來。他看見就在對面,孃親正在喂哥哥吃東西!
吃東西這種事,怎麼可以了他!
“娘……娘……”小糰子掙扎著從沈六的懷裡又爬到炕上,吭哧吭哧飛快地往連蔓兒邊爬,一邊裡啊啊地著娘,角又有口水流了出來。
“小饞貓……”連蔓兒看見小兒子過來了,無奈地笑道。
小傢伙還沒爬到連蔓兒跟前,就先上了他哥哥小麒麟兒。小傢伙一點也不客氣,乾脆就從小麒麟兒的上爬了過去。小麒麟兒年紀雖小,但已經很有做哥哥的架勢了。他手要抱弟弟,只可惜這個弟弟眼睛裡只有吃食。掙了小麒麟兒,直奔連蔓兒。
連蔓兒忙將手裡的石榴放在桌子上,空出手來抱住投奔而來的小兒子。石榴雖然好吃。但還不能給像胖胖這樣的小孩子吃,因爲他本就吃不好。就是比胖胖大兩歲的小麒麟兒,連蔓兒也只是小心地讓他吃了一點。
小胖胖被連蔓兒抱在懷裡,不見連蔓兒喂他吃好吃的東西,小傢伙不滿地了兩聲,就手往桌子上,要自己抓了石榴吃。
連蔓兒忙將一個整的石榴拿起來。遞給小兒子。小傢伙很高興,他的手小,石榴大。只能用兩隻手抱著石榴。等抱住了石榴,就要往裡送。
“把這石榴拿下去,榨了水來。”連蔓兒一邊攔著小兒子,一邊就吩咐一邊伺候的小丫頭道。
小丫頭忙答應了。端了石榴下去。
連蔓兒就將小兒子放到榻上。一邊告訴他手裡的石榴不能吃,是玩的,一邊就將小兒子手中的石榴給小麒麟兒,讓他帶著弟弟在榻上玩。小麒麟兒對於這個胖滾滾乎乎的弟弟很是喜歡,聽了連蔓兒的話,很高興地拿了石榴帶著弟弟一起玩。
炕上特意鋪了厚厚的錦褥,並不怕兩個孩子摔了,連蔓兒也就放心地讓兩個孩子在上面打滾去了。
“剛纔三嫂過來……”分出一份神看著兩個兒子玩耍。連蔓兒就跟沈六說起了正事,將剛纔沈三來找商議的事。以及是怎麼置的,都跟沈六說了。
沈六聽了,就點頭。
“這件事,我也知道了。”沈六道,顯然是對連蔓兒的置很滿意,“我跟三哥說了,這兩天讓他親自去一趟。……他家裡還有幾個孩子,等三哥過去看看,如果像樣,就讓附到咱們族學裡來學些文字、騎,到時候你留心關照一二。”
“哎。”連蔓兒點頭答應,表示記下了。沈家家族人口多,親戚多,類似這樣的事不算,沈六於這方面雖沒什麼空閒親自料理,卻十分重視。畢竟,培養家族子弟才,是一個家族持續興旺的本。
夫妻兩個說了一會家事,沈六纔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事,從袖子中出一封書信遞給連蔓兒。
“小九和小七已經回程,再過些天,就該到了。”沈六告訴連蔓兒道。
“哎呀……”連蔓兒聽沈六這樣說,頓時喜出外,一面忙拿起信細細地看了起來。
這幾年,要說變化最大的,莫過於沈謙和小七兩個。兩個人先是一起考中了舉人,之後,兩個人就在家裡待不住了。因爲有五郎隨同魯先生遊歷的例子在先,小七早就有出門遊歷的打算。正好連家在外又接連開設了幾家順德坊的分店,一年之中,家中的採辦也有幾次往南邊採辦貨的,小七就借了這個方便,一面巡視各店鋪,順便遊歷遊歷。
小七出遠門,家中自然有老的管事和隨從跟隨護衛。不過,這幾年,小七和沈謙的愈加親厚,小七就找到了沈謙商量,最後決定兩人結伴同行。
小七出門遊歷是他一直以來的願,連守信和張氏雖然不捨得他,但還是高高興興地答應了,並沒有費半點的周折。兩口子這麼順利的答應,自然都是爲了小七的前途著想。五郎就是聽過遊歷增長了見識,纔會有今天的就,兩口子當然不會剝奪小兒子這樣的機會。
至於沈謙這邊,也和小七一樣的順利。沈謙一跟沈六說,沈六就同意了。連守信和張氏都能有的見識,沈六當然更不用說。看著自己的小九弟從胖乎乎的小跟屁蟲長爲玉樹臨風、有自己主見的年,沈六非常欣。
這一次,已經是小七和沈謙的第二次出遊。兩個人第一次出遊,走的路線跟五郎當年跟魯先生走的差不多,而且更遠。這第二次出遊,則是向西、向南,走過大同府、陝西府,之後又去了都府。
連蔓兒拿著信,反覆看了兩遍。才意猶未盡地放下。
“當初在家裡的時候,本來跟小七說好的,說等他長大了。家裡的事也安定了,就讓他陪著我到走走……”想起往事,連蔓兒輕輕地嘆了口氣,“如今可好,他跟小九快要把這天下走遍了,我卻……”
本就還沒開始實踐遊歷山川的夢鄉,就被沈六娶過了門。而如今。連蔓兒往旁邊看了看,大小兩個糰子滾著紅石榴正玩的開心。小團似乎有些累了,躺在錦褥上。兩隻小手抓著自己的兩隻腳丫,幾乎團了一個糰子,一邊還試圖將自己的腳丫子送進裡。
小麒麟兒在一邊,他記住了連蔓兒教導的話。不讓弟弟吃自己的手和腳。忙就湊上前去,將手中的石榴放在弟弟前。小糰子看見石榴,果然咯咯笑著,鬆開了自己的腳丫,兩手抱住了石榴打了個滾。
連蔓兒不由得閃了閃神,接下來的話,就有些含糊了。
對面的沈六將連蔓兒的神都看在眼裡,連蔓兒這個遊歷的夢鄉。沈六是知道的。他出手,握住了連蔓兒的手。輕輕地了。連蔓兒這纔將視線從兩個兒子上收回來,看著沈六。
“……遼東府也有很多不錯的地方,你想去哪裡,我陪著你去。”沈六對連蔓兒道,“等他們再大一些,我帶你們上京城。”
“……再遠的地方,就得等等了。等孩子們都大了,我把這一擔子卸下來,那時候,你想去哪裡都行。我陪著你。”
“好!”連蔓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沈六一會,笑著點頭道。
世上的事,大都是如此,總要有所選擇,有所取捨。沈六在面前,從來沒有虛言。連蔓兒想,那遊歷大好河川的夢鄉,應該是能夠實現的。雖然,日子也許遙遠一些。但是,能夠有這樣的沈六相伴,似乎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
應該說,那不僅會是件很不錯的事。那將是比的夢鄉還要好的事。
兩個人手握著手,都有一會沒有說話。空氣中,似乎有紅的泡泡滿漾了開來。兩人親數年,孩子也有了兩個,但還是經常會陷這種旖旎、溫馨的氣氛中。不用多餘的言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個時候,就聽得門簾子響,小丫頭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是兩個白的玉杯,玉杯中是鮮紅的石榴。
“麒麟兒,來喝水。”連蔓兒招呼大兒子,一面從托盤中拿了一杯石榴,先自己嚐了,才遞給大兒子。
小麒麟兒自己端著杯子喝石榴,連蔓兒又將小兒子抱了過來,一面用小勺子舀了石榴,一勺一勺地餵給小兒子喝。
小糰子雖然頗有吃貨風範,但畢竟年紀小,剛纔睡醒後又喝飽了水,石榴雖好喝,連蔓兒也不敢給他多喝。餵了小半杯子,連蔓兒就讓小糰子又去跟小麒麟兒玩,一面自然而然地將小兒子剩下的多半杯子石榴遞給了沈六。
沈六接過去,什麼也沒說,就喝了。像這樣吃喝別人剩下來的吃食的事,自然從來不會發生在沈六上。但是,自從有了兒子,很多事就有了第一次。沈六對此不僅毫無怨言,而且甘之如飴。
“……你看你最近能不能挪出空兒來,”見沈六喝了石榴,連蔓兒就笑著跟沈六商量道,“等小七和小九回來了,咱們一起回村裡看看吧?我有多半年的工夫沒回去過了,怪想的。我爹孃來信,也說想咱們,想外孫了。”
“好!”沈六微微點頭,最近雖然忙碌,但連蔓兒要他陪著回孃家,這時間說什麼都是要出來的。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