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晞這麼一想，也就鎮定下來。

好在是不管誰瞧中了王晞，照例襄侯府太夫人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給人保，怎麼也要等寶慶長公主的壽筵結束了，找個機會，正式去永城侯府做客，然後試探試探永城侯府的態度。

這件事說笑了幾句就過去了。

王晞也裝不知道，隨在太夫人後跟著周圍的人應酬了一會兒，然後又跟著一塊兒去給長公主拜壽。

永城侯府雖然被安排在第一撥人裡，但從永城侯府眷和周圍人的往就可以看得出來，永城侯府的眷不要說和江川伯府這樣人丁單薄的人家相比了，就是和襄侯府相比，都遠遠不及。

可見永城侯府能有現在的地位，全靠家裡的男丁在場上還能有立足之地，而永城侯能進五軍都督府，靠的是聖恩。這好比子以侍人，不長久不說，萬一落魄下來，連個真心搭把手的人都沒有。

太危險了！

王晞看著，越發覺得京城不是久留之地，如果能在過年之前回蜀中就最好不過了。

寶慶長公主換了大紅織金翟，戴著只有皇后纔有資格戴的點翠冠，彩照人地端坐在羅漢牀上。

青姑和翠姑都在左右服侍著。

王晞進去給拜壽的時候，不知道是心太大還是有別的什麼想法，居然朝著王晞笑了笑。笑得王晞心裡發，直到晚膳結束，順順利利地跟著永城侯府太夫人離開了長公主府，一顆心也沒有落定。

發現寶慶長公主和陳珞不愧是母子，都有那種讓人不安的能力。

只是上轎的時候被常珂拉了拉袖，還低聲叮囑：“回府後我們一起回去。”

按禮，們回府之後要先去給太夫人問安，然後才能各自回房歇了。

王晞想常珂應該是有話和說，點了點頭，等給太夫人問過安後，太夫人也很累了，沒有留們，催著衆人早點散了不說，還免了第二天一早的問安，說：“今天大家都累了，晚上好好休息。五月初一是襄侯府侯夫人的生辰，請了幾家相好的小小地慶賀一番。你們這幾天好好準備去參加壽宴的服首飾。五月十四，韓家老安人六十大壽，你們幾個小字輩也去湊個熱鬧。”

這算什麼？從此開始際應酬？

不過，韓家老安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和永城侯府聯姻裡姓韓的，只有常三爺的岳家，雲衛都指揮使僉事韓林。

他們家可是在雲！

難道們還要車馬勞頓地去雲不？

王晞可不打算去。

但聰明地沒有這個時候說出來，畢竟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其他人也沒有問，大家笑盈盈地謝過太夫人，就魚貫著出了玉春堂。

王晞和常珂一道往回走，誰知道平時和常妍結伴的潘小姐也跟們一起。這下子王晞和常珂也不好說什麼己話了。

常珂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蹙，最後還是抱著就算是得罪潘小姐也要一吐爲快的決心，在走到晴雪園的時候對潘小姐道：“我今天和王表妹約了在這邊過夜的……”

言下之意，讓潘小姐自己回去。

潘小姐是個心人，立刻道：“那我就先回去了。”還問常珂要不要給常珂屋裡的嬤嬤帶個話。

沒有出閣的小姐屋裡，都有負責教導的管事嬤嬤。

常珂道了謝，指了邊的兩個丫鬟回去給拿慣用的洗漱用品，和王晞進了晴雪園。

前腳剛踏進院門，就迫不及待地拉王晞，悄聲道：“你知不知道襄侯府太夫人要給你說哪家的公子？就是慶雲侯府六小姐的堂兄，薄家最小的公子薄明月！”

“你說什麼？”王晞一下子站住，愕然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沒有聽錯吧？慶雲侯府的薄明月？！”

據說他可是慶雲侯府太夫人的心尖。

像他這樣罐裡泡大的公子哥兒，家中的長輩不得捧著含著，覺得這世上哪家的姑娘都配不上他嗎？襄侯府太夫人不是那沒有頭腦的，怎麼會想到給和薄明月做？

就不怕人沒做，了仇人嗎？

常珂急道：“哎呀，你知道什麼？人家薄明月說了，若是論家世，有誰家能比得過他們慶雲侯府！門當戶對，那是不存在的。他要娶妻，就要娶個絕的。襄侯府太夫人肯定是看你長得好看，就起了這做的心思。說不定還暗中指給慶雲侯府的人看過了。

“這件事你千萬不能答應！

“你別看現在慶雲侯府如鮮花著錦，可只要太子的事一日沒有落定，慶雲侯府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清楚。與其這個時候嫁過去，還不如平平安安，找個穩妥的人家。再說了，那薄明月從小就喜歡和漂亮的姑娘廝混，想去他屋裡服侍，得先看臉。

“是個人也不了。

“他們家也就只能騙騙那從外面來的人了。

“可我聽常妍的意思，祖母也覺得這是門非常好的親事。若是慶雲侯府來提親，祖母肯定會答應。你趕給你們家大掌櫃帶個信，想辦法讓你大哥也好，姑母也好知道這事，來封信也好，來個人也好，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嫁到薄家去。”

王晞忍俊不，恨不得叉著腰仰頭大笑三聲。

薄家如果真的來提親，那可真是有得看了！

薄明月想，出主意用的名聲換，轉眼間他們家看上的姑娘卻傳出傾慕陳珞……這算不算是報應！

王晞好想對常珂說，讓薄家來提親，最好快點來提親。

薄明月的臉一定很有趣！

常珂卻誤會王晞覺得襄侯府太夫人這是異想天開，急得團團轉，拉著王晞就進了室，把按坐在了臨窗的大炕前，道：“我的姑，你別以爲這是玩笑話。你不僅長得漂亮，還家資厚，要不是幾位皇子都沒有娶妻，不敢先納妾，就是嫁個皇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你別以爲我這是在危言聳聽！”

“沒有，沒有！”王晞安著常珂。

阿南上著茶點。

聽到消息的王嬤嬤也趕了過來。

急急地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啊！襄侯府太夫人是自說自話，還是慶雲侯府那邊已經給襄侯府太夫人遞了話？說這話的時候還有誰在場？各自都說了些什麼？”

王嬤嬤主要是覺得“齊大非偶”，薄明月非王晞良配。

常珂也不是非常清楚，說是聽潘小姐說的：“三姐也是這麼說的，我覺得不像是謠言。”

可這樣你問我，我問你的，浪費時間不說，還容易得到錯誤的信息。

王嬤嬤道：“施嬤嬤應該一直在太夫人邊服侍，若真有此事，應該知道的最清楚了，我這就去問問。”然後對常珂千恩萬謝了一番。

弄得常珂滿臉通紅，直道：“我和阿晞是姐妹，我盼著自己個兒好，也盼著能好。”

王嬤嬤不免對另眼相看。

常珂在姐妹間不顯眼，永城侯府家風也不是很好，沒想到卻是難得的正直。

從此王嬤嬤有什麼事也願意關照一二，這是後話不提。

匆匆去了施嬤嬤那裡。

王晞卻催著常珂早點梳洗了去歇息。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還得仔細地捋一捋。

溫故常新。只有經常反省，才能知道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以後再遇到事的時候怎麼理才更好。

常珂怒其不爭，道：“你能不能上點心？”

王晞笑道：“王嬤嬤這不是去打聽消息了嗎？我們著急也沒有什麼用啊！不妨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神應付啊！”

常珂想想，覺得很有道理。可到底還是擔心，輾轉反側，打了三更鼓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大道理都懂的王晞閉著眼睛躺在牀上，一直沒有睡意。

慶雲侯府的事可以暫不擔心，寶慶長公主的事有陳珞託底，也可以不用琢磨，但四皇子欠的人債，卻得好好想想。

不能名聲丟了還什麼實惠也沒得到。

可四皇子一個既不是嫡也不是長，母妃還空有貌並不怎麼寵的皇子，又能給帶來什麼實惠可言呢？真像呂不韋似的，四皇子也不是贏政啊！

但就這樣算了，王晞又不甘心。

四皇子總能有個用吧？

京城的生意，就不用想了。

一山還比一山高。

與其指沒有就藩的四皇子，還不如指薄明月來還這個人債。

江南的生意？蘇浙的水不知道有多深，不要說四皇子，就是爹，花了那麼多的心思，都沒能從江南分一杯羹。

這麼想來，這四皇子怎麼像個廢子似的？

豈不是白犧牲了！

不行，不能做虧這麼大的買賣？

等到四皇子就藩？

說不定也就在這一、兩年之間？

皇帝總不能一直讓自己的這幫兒子不親，也一直不立儲吧？

馮大夫不是說了，皇上得了心悸的病，這病可是個富貴病，一點點氣都生不得。

王晞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個什麼好辦法。

沒有這能力，就不做這事。不然自己累得半死，別人還不領，事還得辦砸了，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決定明天天一亮就寫封信給大掌櫃的，把四皇子欠了一個人的事告訴他大哥，讓他大哥去想怎麼辦去？

天塌了，這不就有現的高個子頂嗎？

王晞一下子苦惱全無，終於能安安心心地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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