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章委蛇
262章委蛇
龔遠科淚眼朦朧地看著龔中素,迫不及待地道:“爹爹您說,兒子聽著。”
龔中素正道:“第一,你姨娘的事以後不許再提,更不要說什麼告之類的傻話;第二,今後你要與夫人、你二哥、三姐、四弟好生相,不許心存芥,更不許挾怨報復;第三,待你姨娘遷回祖墳後,你便去鄉下,監督著把我們家莊子的春耕播種做好,沒做完不許回來,今後也要把家裡的鋪子打理好。只要你做好這三件事,我立刻就安排遷墳。”
龔遠科毫不遲疑地應下:“是,兒子都答應。”
龔中素見他答應得爽快,想起之前他那不依的樣子,反倒有些遲疑了,便道:“你真的想得通?不覺得委屈?”
龔遠科嘆了口氣:“這些日子兒子想了很多,覆巢之下無完卵。雖然心中傷痛,可是又能怎麼辦?即便此刻出了這口氣,日後我和二姐姐也要牽連,沒好日子過,連累了爹爹的聲名更是不孝。人死不能復生,姨娘在地下想必也是希我和二姐姐能生活得好的。我只有按著姨娘的願,努力上進,將來出息了,二姐姐纔有依靠,纔對得起姨娘,這纔是大孝。”
他一席話說得合合理,聽得龔中素連連點頭:“想不到你平時話笨,此時說的這番話卻自有理。你能想明白這其中關鍵之,那是最好不過。我當初固然是爲了這一大家人,但你和你二姐也是這其中的一員,也能益,你自己想想,若是事嚷嚷出去,你二姐的這門親事還能好得了麼?”說到此,話鋒一轉,冷了臉厲聲道:“所以你最好說的是真心話!若是欺瞞了我,壞了我們家的名聲,害了你三姐、三哥、四弟的前途,休怪我無!”
龔中素不曾說他會出什麼懲罰,但龔遠科、李姨娘都心知肚明。朱姨娘能遷祖墳,同樣也能遷出去,而對活著的人來說,失去家族的庇護,便是無浮萍。龔妍碧沒了孃家可以依仗,在夫家腰桿就不直;龔遠科若是被除了譜,這一輩子就完了,便沒有出頭的機會。
龔遠科低著頭,有些害怕的說:“兒子知曉厲害,斷不敢胡來。”他心裡卻暗自冷笑,他這一輩子,本就沒有什麼前途可言,腳的不怕穿鞋的,他怕誰?說到龔妍碧,自有一條路既可以讓龔家的名聲不壞,不至於沾染上,又可以讓他得償所願。
龔中素見他態度極好,心中的大石放下了一半,放緩了聲音道:“你起來吧。”招呼他坐下,又讓李姨娘去拿了珍藏的好茶出來泡給他喝,與他談心,說了許多好話,許他一份前途:“你讀書不行,但你大哥曾和我說過,你經商能力不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我是這樣打算的,你好好經營家中的莊子和鋪子,將來你二哥和四弟讀書出息了,自不會和你爭這個,我也斷不會你吃虧。好好娶上一門親,自有安樂的日子在後頭。”
龔遠科垂著眼,態度極好地答應著,心裡卻暗自在想,什麼安樂日子?什麼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看看大房的例子就知道,不管自己拼死拼活賺來多金銀,不過都是白白替他人作嫁裳罷了。若是龔遠秩與龔遠季學業有,欺民,自己越發沒有還手之力。既然如此,何不自己替自己打拼一番,一定要留在這裡這鳥氣?嘿嘿,學業有,你不就是怕我把他們的前途給毀了麼?行,就算是毀不了,也要耽擱一下!
龔中素不知龔遠科心裡正和他唱對臺戲,只覺得這個兒子突然有了想通的跡象,便要好生把握機會,將其徹底拿下。父子倆促膝談心一直說到掌燈時分,衆人都往蒼寒堂裡來吃晚飯,纔算住了。
晚飯時,龔遠科雖然彆扭,但好歹也向龔遠秩敬了一杯酒,祝他一帆風順,學業有,甚至還送了他一個小小的翡翠節節高。龔遠秩有些吃驚,隨即樂開了花,當下便把自己一方心的硯臺和幾本書送了龔遠科,言道:“三弟你閒暇的時候,還是要多讀點書纔好。”
龔遠科略微諷刺地一笑,起抱拳謝過。又狀似隨意地問起龔遠和:“大哥,薛家表妹不是今年春天要出閣麼?定的什麼日子?”
龔遠和笑道:“三月二十六,還早呢。”
龔遠科微微皺了皺眉,抿了,接下來興致便不那麼高了,雖然他竭力掩蓋,明菲和龔遠和卻都看出他心事重重。
因爲龔遠秩要去向龔二夫人辭行,因而家宴很快就散了,衆人正要退出蒼寒堂,龔中素突然出聲住龔遠科:“老三,你明日送你哥哥上船,然後就去街上找到挖墳的人,把價格談妥,再把遷墳需要的東西都備齊了,看好日子就吧。錢,從你姨娘這裡支付。”
他這等於是當衆宣佈將朱姨娘遷回祖墳去。
龔遠科詫異地道:“明天就開始準備了?”
龔中素微笑著點頭:“是,既然定下要做,宜早不宜遲。”
龔遠秩倒沒什麼反應,只拍了拍龔遠科的肩膀,龔婧琪卻是憎惡地看了龔遠科一眼,一言不發,扯了龔遠季的手掉頭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怒氣衝衝地喊龔遠秩:“二弟,娘還等著你呢,還不趕去?”
“馬上就來。”龔遠科一拉了龔遠和走到門外,低聲說:“大哥,我聽說食宿大嫂都幫我理好了,替我謝謝大嫂,我會好好讀書,不給蔡大哥添麻煩,丟你和大嫂的臉的。”
龔遠和點點頭:“我相信你。若是有困難,記得和我或者你大嫂說,別客氣。”
明菲笑道:“二叔你也別覺著不好意思,將來你發達了,回過頭來再還我們也不遲呀。”
“借嫂嫂吉言。”龔遠科朝明菲激的一笑,往前去追龔婧琪和龔遠季。
眼看著衆人盡數散去,李姨娘招呼丫鬟婆子將屋子收拾乾淨,端了熱水來給龔中素燙腳,藉機低聲道:“老爺,朱姐姐這事兒,支多銀子給三公子?”
龔中素半垂著眼睛:“依你看呢?”
李姨娘不慌不忙地道:“那要看做什麼樣子了。看吉時,化紙錢,遷回祖墳,都花不了多錢,關鍵是看那墳要做什麼樣,法事要做幾等的。不然幾兩銀子也能做下,幾十兩也行,百上千都可以。”
龔中素沉道:“份在那裡,能住多好的墳?四十兩銀子足夠了。明日老三出了門,你讓幾個得力的管事好生跟著,但別面,只看他是真心想通了,還是騙我要藉機去告狀,去說。一旦發現形不對,便讓他們立刻將他塞了綁回來見我。這一大家子人,不能毀在他手裡。”
李姨娘正在給他按腳底的手頓了頓,道:“是。”
龔中素搖頭嘆息:“我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啊。”
李姨娘不答話,有兒有的,尚且是這個結局,死後只怕就是一牀被子裹了,一口薄皮棺材往荒郊野地裡扔了就算好的,不然多半就是一牀蓆子了事。
龔中素長吁短嘆半晌,突然覺著腳有些涼了,而李姨娘還垂著頭,無意識地抱著他的腳按,便不高興地道:“水涼了。”
李姨娘一驚,忙收拾了神,出一個笑容來:“婢妾剛纔想起從前的一些事,竟然想得了神,水涼了都不知道。老爺是要換了熱水呢,還是乾?”
龔中素道:“罷了,乾吧。”言罷將溼淋淋的兩隻腳擡起放到了李姨娘的膝蓋上,“你想起什麼事來了?竟然這樣神?”
李姨娘半點不怕他腳上的水淋溼了的子,取了雪白的棉布巾帕作輕地把他的腳乾了,擡起頭來,著他嫣然一笑:“婢妾想起第一次見到老爺時的形。”
燈影下,桃腮杏眼,梨渦現,自有**的迷人風韻,龔中素不由手了的臉頰,嘆道:“那時候,你立在船頭唱歌,一豆綠紗,小腰盈盈不堪一握,臉彈珠淚,楚楚可憐,風大,吹得我只恐一眨眼你就會被風颳走,所以我眼睛也不敢眨,就等著你被風吹走好將你拉住,後來倒我被同僚笑了許久。”
李姨娘的脣角漾起一個甜的微笑:“當時婢妾是第一次,看到一羣男人盯著我哈哈大笑,被嚇得半死,心想著,若是誰來救我出火海,我便一輩子都順著他敬著他。後來媽媽說那個長得最好看,最大方的爺喜歡我買了我,我簡直不敢相信,使勁兒咬了自己的手臂一口,纔敢相信這是真的。只是咬得太過,嚇壞了媽媽,以爲我不願意。”
挽起袖子,將瑩白如玉的手臂遞到龔中素跟前:“老爺,您看,那個牙印現在還在呢。”待龔中素握住的手臂,便輕輕靠在他懷裡,飽含深地道:“後來您不嫌奴婢份低賤,擡了婢妾做姨娘,那時候,婢妾便下了決心,不管什麼委屈,只要能跟在您邊,這一輩子就無怨無悔了。後來您出了事,婢妾便下了決心,您若是去了,婢妾也跟了您去,到地底下去伺候您。”
龔中素被說得不勝唏噓,眼裡也含了淚,只拍著的背輕聲道:“我知道你和們不同,是個好的。你這些年跟著我,就連碎銀也沒留幾錢在邊,是我薄待了你。”
李姨娘掩住他的:“老爺別說這個,婢妾樂意。”
龔中素沉默良久,頹然鬆開道:“你放心。”
李姨娘笑道:“放心什麼?”他卻不肯說了,了衫上了牀,背對著一不,“你回去吧,今晚不用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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