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章 送親（380加更）

254章送親（380加更）

李姨娘想了半晌，方喃喃地道：“難怪得他那個時候來拜年不肯住在咱們家，只留下來吃了一頓飯就匆匆地走了，怎麼都留不住。還道他是害……”現在想來，其實是嫌住在這裡不自由，跑出去喝酒去了。

龔中素聞言，臉又黑了幾分。他當時還誇過郭淮來著，哪裡知道竟然是這麼個貨，大白天的就喝那個樣子，一服髒了不說，臉上還沾著墨灰塵，連本來面目都看不清楚，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李姨娘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神道：“老爺，接下來怎麼辦纔好？”

龔中素抖著鬍子不吭氣，半天才惡狠狠地道：“請帖都發出去了！能怎麼辦？！你馬上安排個人去和他大嫂說，讓他上門來賠禮道歉！”

要說白氏的反應也快，龔家派去郭家，讓郭淮來賠禮道歉的人還沒出門，就有人遞了帖子進來，說是郭淮賠禮道歉來了。

龔中素怒道：“他等著！”

過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李姨娘有些坐不住了，便小聲道：“老爺，總歸都是要一家人的，您看是不是？”要是熬的時間久了，新郎跑了那可怎麼辦？

龔中素哼道：“他做了這種事，讓他等等怎麼了？讓他醒醒酒再說！”他剛纔和明菲去商量事，還等了白氏兩盞茶的功夫，等了郭淮許久呢！

李姨娘不敢多話，只得暗地裡使人出去盯著郭淮，若是看到事不妙就趕進來報。

明菲淡定地坐在下首認真地觀察著自家茶杯裡的茶葉，並不多話。

龔中素讓郭淮等夠半個時辰後，方道：“他進來！”

郭淮的眼睛雖還是紅通通的，但好歹換了一嶄新的青布長衫，臉也洗乾淨了，頭髮也梳整齊了，腰間那個稽的酒葫蘆也解了，神態看著清醒了許多，也不知道白氏是用什麼法子給他急醒的酒。

郭淮進了屋子，也不多話，起袍子朝龔中素跪了下去，道：“小婿不該好酒貪杯，衝撞了岳父大人和嫂嫂，還請岳父和嫂嫂大人大量，不要和小婿計較。”

屋外看熱鬧的丫鬟們的笑，這還沒禮呢，就岳父大人嫂嫂，小婿地喊上了。

龔中素沉著臉不說話，好半天才道：“你可知錯？”

郭淮從善如流：“小婿知錯，以後再不敢了。”

龔中素見他認罪態度好，臉上的怒意稍微去了些，便他起來，打起神嘿裡嘩啦教訓了一大通，又要他保證，以後不許再喝酒誤事，郭淮也應了，於是這事兒就算揭過了。

明菲回了家中，把這事兒描述給龔遠和聽：“大約是坐了一天一夜的船，酒癮犯了，熬不住，所以一下船就跑去喝酒了。喝那個樣子，臉上被墨染那模樣，丟臉死了，半點節制都沒有，竟然還能一直當著這個，可真稀奇。”

龔遠和道：“我使人打聽過，他從來都酒，但可還真的稀奇，他就是沒誤過公事。”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誤公事，卻不怕誤了親事，可見在此君眼中，那杯中之雖比不過公事，卻是比老婆更重要的。

明菲靠在龔遠和上：“也不知道九姐什麼時候回來，請託我替看顧山兒，可我後日要跟著去送親，管不上。我會叮囑花媽媽多看著，你也記得問問。”

龔遠和點頭應下：“你放心，我會看著。”又同明菲小聲道，“你不在家，若是回來了，我就不能回家，只好住到隔壁去，你可記得早些回來。”

明菲含笑道：“我知道了。”

郭淮的醉酒事件並沒有影響婚禮如期舉行，龔妍碧順利了郭家婦，幸虧郭淮在正日子那天，總算是沒有喝醉。

龔妍碧的親事熱鬧程度一般，龔家的親戚本就，邵家沒有出現，除了陳家和蔡家外，來的多是朋友，其中龔遠和的朋友和同僚就佔了大半。嫁妝勉強裝了三十二擡，果然如同白氏所說，嫁妝剛裝好船，便即刻開往鳴。

明菲一路上只需陪著龔妍碧說話散心就行，並不需要心別的事。但是這次出行，和上次與龔遠和單獨包了船去鳴時的待遇就是兩回事了。

首先郭家爲了省錢，只包了兩條船，男人們在一，人們在一，龔妍碧的箱籠等分了一部分堆在在的這條船上，於是更加擁。明菲只能陪著住一個艙房，金簪和丹霞則抱著明菲的首飾盒，守著明菲的箱籠，跟著龔妍碧的兩個陪嫁丫鬟在一，連轉都難。

龔妍碧也知道郭淮酒的事，卻也沒表示出任何不滿來，滿臉都是歡喜，畢竟嫁過去就是正兒八經的從六品經歷夫人了，比明菲還高著半截。

一路上不停地嚮明菲打聽鳴的事，聽白氏提了幾句崔憫後，便又追著問明菲崔憫和袁枚兒的事，言下之意對袁枚兒很興趣，似有前去往的意思。

明菲懶得提醒袁枚兒上次譏諷嘲笑龔婧琪的事，只將自己所知的鳴的一些風土人和崔家一些無關要的事說給聽，只當是打發時間。

說說笑笑間，時間倒也過得快，趕慢趕，第二日巳末總算是趕到了鳴。

待到了郭家，明菲這才明白郭家爲什麼替郭淮這麼省。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郭淮沒跟家裡其他人一起住，他嗜酒，而酒很費錢。他那個兩進的院子，院小得可憐，不過就是三間屋子加兩間耳房，院落裡一棵柿子樹就給遮得嚴嚴實實的。屋子也小，龔妍碧陪嫁的牀和櫃子、妝臺等差點就沒塞下。至於其他屋子裡的傢俱，就不用多說了，陳舊不堪。

住宿條件就不能和龔妍碧從前住的地方相提並論，但龔妍碧輕微地失之後，很快就沒當回事了。喜滋滋地和明菲說，雖然說房子小了點，也舊了點，但好歹不用和公婆住在一起，自己能當家作主。

明菲看了郭家這樣子，不敢指他們會給送親人安排什麼條件稍好的地方住。索打發了跟去的一個管事，去尋家條件好些的客棧，自己掏腰包去住。

要說這場親事裡，郭家做得最面的就算是席面了。是包的一家中檔酒樓，賓樓上，男賓樓下。席面普通，但份量還足。金簪與丹霞暗地裡討論，郭家其實也是想省銀子的，只是他家那個小院子太小，實在無法擺席接待客人，故而只好花錢包席。

開席後，明菲見到了作爲新鮮出爐的布政使夫人出席的袁枚兒。袁枚兒打扮得金碧輝煌的，猶如一隻開屏的孔雀，由鳴布政使司的幾個等級較高，年齡都比大的夫人簇擁著，坐了眷這邊的首席，一雙眼角微挑的眼睛志得意滿地左顧右盼，不時矜持而做作地輕笑幾聲。

明菲席沒多久，還沒筷子，袁枚兒便使了個丫鬟過來喊明菲：“我們夫人請龔大*過去說話。”

明菲掃了一眼，只見袁枚兒那一桌都是坐滿了的，那些夫人一個也不認識，自己過去必然就是要自己站著和說話，好藉機**自己一番。當下便藉口自己是送親的，此時有事，暫時不方便走，讓那丫鬟回去告訴袁枚兒，稍後就過去。

那丫鬟雖不願意，可明菲說得合合理，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明菲此刻過去，便咬咬脣去了。低著頭彎著腰伏在袁枚兒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袁枚兒擡起頭來朝明菲不懷好意地一笑。

金簪看在眼裡，小聲同明菲道：“，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不如您隨便吃點，找個藉口躲了吧？”這裡不比水城府，明菲和水城府的家眷十分悉，就算是袁枚兒當衆給明菲難堪，也自有人會不聲地幫忙化解。加上大家都知知底的，袁枚兒有所顧忌，也不敢太過分。可鳴的家眷們，級別比明菲高得多，又和明菲不，若是明菲辱，們就算是不會幫著袁枚兒，也會坐視不理。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會兒避開總比到時候和袁枚兒當面鑼對面鼓的對上強。不怕袁枚兒，但得考慮到崔憫的面子，也不能在龔妍碧的婚宴上和別人鬧，人看笑話。明菲點點頭，當機立斷，立刻放了筷子尋了個藉口就走了。

袁枚兒再擡頭，明菲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暢快之餘，又覺得不爽，便低聲吩咐那丫鬟，去尋明菲在哪裡。故意來參加龔妍碧的婚宴，爲的就是想來撞撞看會不會遇上明菲，既然撞上了，自然不能輕易放了這個機會。

明菲其實還真沒什麼地方可去，這酒樓裡不比在人家戶中，可以有個院子可以去溜達溜達。又不能這個時候離開酒樓，只能是藉口裡面的空氣不好，子不舒服，出錢抓了個夥計給尋了個僻靜無人的雅間坐下，又讓那夥計給三人弄了些簡單易得的食來，先吃了，便立在窗邊等金簪和丹霞吃。

金簪和丹霞還沒吃完，門就被人推開，袁枚兒領著幾個打扮富貴的夫人笑著走進來，拖長了聲音道：“表妹，你怎地躲到這裡來了？我人去請你過去，你就算瞧不起我，也不該不說一聲就悄悄兒地走了。”掃了那幾個夫人一眼，不善地笑道，“難道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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