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的數量不夠。明菲讓了出來。站在一旁看衆人玩樂,和三姨娘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閒話。
三姨娘著天上彩鮮豔的風箏嘆道:“這些風箏還是當年大小姐未出閣的時候,您的親舅舅張大人從北方帶來的。聽說是什麼人做的,號稱天下第一,小的要買好幾兩銀子一隻,大的要幾十兩銀子,這麼多年了,仍然鮮豔如昔……”
明菲笑了一笑:“幸好今日把它們拿出來了,要不然這麼好的東西,終日埋沒在倉庫裡不見天日,豈不白白浪費了。”
三姨娘奇怪地看了一眼,明菲裝作不明白。是張氏留下的舊又怎樣?一來對張氏沒覺,二來不認爲就能留下這幾隻風箏。相比這幾隻風箏,更對那個據說離得極遠的張大人興趣。
三姨娘是個聰明人,很快轉移了話題:“三小姐應該去和小姐們玩耍的。雖則孩子嫺靜大方是第一,但活潑些也很討人喜歡。老爺比較喜歡活潑出衆一點的孩子,四小姐就向來活潑出衆。”
言下之意是明姿之所以得到蔡國棟的喜歡,原因就是個活潑出衆的孩子。明菲訝然看向三姨娘,這還是三姨娘第一次這麼明白的向示好。
三姨娘微微一笑:“昨兒夜裡,老爺和我誇獎三小姐來著。倚繡院那裡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地方。”
就是這一句話,傳遞了很多信息給明菲。從側面來的消息往往更準確。陳氏從來不會這麼直接地告訴蔡國棟是怎麼想的,只會讓努力,讓聽話。想到此,明菲鄭重地和三姨娘道:“哥哥一直和我說姨娘是個熱心腸的人,讓我有事請姨娘多多幫襯。”
三姨娘微微一笑:“只怕我人笨,幫不上大公子和三小姐的忙。”裡謙讓著,眸子裡卻出十分的歡喜來。不過是片刻功夫,兩個人中間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那邊龔婧琪大笑著出一排雪白的牙齒:“明菲快過來我倆一起放!別小小年紀就像個小老太婆似的不彈。”
明菲看著龔婧琪閃著亮的牙齒,鬱悶地了自己的總也長不出來缺牙,心想難道是缺鈣?
龔婧琪正笑得歡,劉婉娘一聲了起來:“你的線纏上我的了!”儼然又要哭的樣子。
龔婧琪微微不耐煩地皺著眉頭,小心地牽著風箏儘量解開線,誰知輕輕一扯,那線子竟然就斷了,不由怒道:“這什麼線,這樣的朽!”
看著遠去的風箏,劉婉娘終於忍不住小聲的哭了起來,先前就覺得龔婧琪一直在欺負,此刻更覺明顯,就連大家都說把自己的風箏給挑,也不答應,只顧著哭。
龔婧瑜要龔婧琪給道歉,龔婧琪的脾氣也上來了,偏還不肯,噘著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已經想法子了,這線要斷我有什麼辦法?都和說了。總還哭。沒見過這麼小氣的人,我不道歉!”
龔婧琪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劉婉娘,劉婉娘撲在劉慧孃的上大哭起來,鬧著要回家。
衆人好話說了一籮筐,劉婉娘只是把頭死死埋在劉慧孃的懷裡,不肯擡起頭來,明菲想著是不是後悔了,害了,便笑著拉了的手,給梯子下:“這風箏有什麼好玩兒的?咱們不和們玩,我倆去那邊的樹下撿子玩怎麼樣?”說著朝衆人使眼。衆人會意,都跑到對面去玩,龔婧瑜也把不肯的龔婧琪給拉走了。
明菲手去拉劉婉娘:“們都走了呢。我們先洗把臉好不好?”
三姨娘忙道:“我的院子離這裡不遠,不如就去我那裡洗臉梳頭如何?”又和明菲道:“讓我領著二位小姐去吧,三小姐就在這裡陪著其他人如何?”
全都去了的確不好,明菲應了,叮囑劉慧娘:“我就在這一片等你們。洗了臉就過來我們三個撿子玩。”
劉慧娘赧地說:“給府上添麻煩了。”
明菲微微一笑:“姐姐快別這麼說,要是我去了府上不也一樣的。”
好容易打發了劉家的兩位小姐,花婆子見明菲一臉的疲態,便拿了方帕子尋了個乾淨涼的地方鋪好請明菲過去歇會兒:“這樣子怎麼也還得一兩個時辰。昨夜爲了六小姐就沒睡好,今日還要招呼客人。看您累的,快過來歇會兒。”
明菲依言坐了,道:“那邊雖有明珮的母看著,卻始終沒個放心人,媽媽過去盯著點,不要讓們失足落了水或是跌了跤什麼的。”
花婆子有些猶豫:“奴婢去了沒人伺候您。”
明菲指著邊一個提著茶水糕點的小丫頭小鯉笑道:“可不是人?我能照顧自己,媽媽快過去,我不走,就在這裡等著三姨娘們,們一來,我們就過去找你們。”
花婆子想著這青天白日的,到都是人,況且也不會走多遠,便叮囑了那個小丫頭幾句,自去看顧放風箏的小姐們。
明菲剛坐了沒多久,一個十三四歲穿青的面生小丫頭跑過來匆匆行了個禮,笑道:“三小姐,花媽媽讓小鯉送茶水過去,奴婢來伺候您。奴婢小魚。”
“小鯉,你小魚,這名兒是誰起的?”明菲調笑了兩句,也沒多想,揮手便讓小鯉離去。
小鯉剛去不久,明菲就聽見一聲水響從不遠的太湖石堆的假山後傳來,彷彿是什麼重落水裡的樣子。便問小魚:“你有沒有聽到水響?”
“聽見了。”小魚恭敬的回答。
“似乎是什麼掉進水裡了。”明菲道,“你過去看看。”
小魚很快回來:“什麼也沒有,大約是石頭掉進水裡了。”話音未落,又是一聲水響。
“這太湖石常常掉進水裡嗎?”明菲有些奇怪。
小魚不慌不忙地道:“這太湖石堆的假山年代太過久遠,有些地方難免有些鬆了。小塊些的石頭偶爾也會掉進水裡去的。前些日子管家還說要修整修整呢。”
接著又是幾聲水響,比先前的聲音都要大上許多。
明菲有些坐不住,站起來:“咱們過去看看。”
小丫頭弓了弓:“是。路不好走,您腳下仔細些。”
從這裡到水邊,要通過那座太湖石堆的假山,路稍微有些崎嶇,明菲當前走著,那小丫頭跟在後面。大約走到十幾步的時候,一大力突然撞向明菲的腰部,明菲一個站立不穩,生生地朝前撲去,前面就是一塊尖利的石頭。幾乎是本能,明菲快速抱住了頭,以一個最狼狽的姿勢摔了下去,卻最大限度地護住了頭臉。
也就是摔下去的那一瞬間,從太湖石的間隙裡看到了不遠的水面上飄著一件大紅蹙金的。
與此同時,小魚一邊朝明菲撲過去,一邊大聲喊了起來:“不好啦,三小姐把……”
有時候,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恰恰就是最厲害的殺招。
“三小姐把……”把什麼?明菲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是很明顯沒好事。強烈的恐懼和危機意識讓明菲忘記了上火燒火燎的疼痛。的上迸發出一種巨大的力量,這種力量讓瞬間跳起,把比高了近一個頭的小魚猛地撲倒在地。不等小魚反應過來。的膝蓋就頂住了小魚的脖子,手就捂上了小魚的,想喊,卻又怕喊出個什麼人來。
小魚拼命地掙扎著,一雙眼睛睜得老大,死死看著明菲。到底比明菲大了好幾歲,高壯,很快明菲就覺得自己制不住了。膝蓋上的傷口疼得厲害,水裡的人不知是誰,更不知周圍有些什麼人,還有什麼樣的事等待著。明菲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焦躁和恐懼,那是一種明知道面前是火坑陷阱,卻不得不眼睜睜地往前走的無奈和絕。
不!不想就這樣結束!明菲死死盯著小魚,反手從頭上飛快地扯下一簪子來,高高地對著小魚的眼睛舉起,小魚的眼睛裡放出強烈的恐懼,驚懼地看著明菲,然後綻放出哀求……
明菲的手高高舉起,但對著那雙眼睛,怎麼也殺不下去。理智告訴,現在要做的是快刀斬麻,迅速制服這個是敵非友的小丫頭,但告訴,不能就這樣要了這個小丫頭的眼睛。這種覺和用柴刀砍自己的頭和花錢買人報復豔兒,以及下藥害汪氏,挑撥蔡國棟打罰明姿的覺完全不一樣。
不過一瞬間的猶豫,小魚的手已經攀住了明菲的胳膊,的力氣大得出奇,很快明菲就佔了下方,這會兒就算是明菲想刺也沒辦法了。明菲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捂住的,不讓喊出那一聲來。
二人扭在一起,“叮噹”一聲,明菲手上的簪子落到了地上,捂著小魚的那隻手也立刻就要被拉開。似乎,是要輸了,打不過這個丫頭。這個認知讓明菲有些沮喪,但更清楚,輸了的後果是什麼,輸不起。
索放棄了捂小魚的,兩隻手牢牢卡住了小魚的脖子,任憑小魚怎麼掙扎,怎麼抓扯踢打,就是不鬆手。
親耐滴們,今天只有一更,我實在不行了,累得像條狗……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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