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臺上的燭火灼灼跳躍,映著顧玉青青白的臉上過的兩串眼淚格外晶瑩。
長似羽扇的睫不住的抖,眼淚順著臉頰汩汩而下,似乎怎麼都流不盡。
上一世被蕭鐸和顧玉禾聯手死,顧玉青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難過的不上氣來。
雖然心中悲痛難耐,可顧玉青知道,今夜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必須要打起神來。
任由眼淚肆意流淌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顧玉青終究是用帕子將眼淚乾,斜暱癱坐在地上瑟一團的顧玉禾一眼,顧玉青起準備離開。
起之際,袖掃過小桌上的茶盞,茶盞過桌沿,“哐當”落地,杯中已經涼的茶水四濺,茶杯也碎無數片,散落在地上。
原本沉寂的室突然響起這樣的聲音,與顧玉禾而言,無異於在頭頂直接炸了個雷。
顧玉禾驚恐不安的心頓時經不住,想要擡眼去看顧玉青,壯著膽子問一句爲何要問那樣的話,可話還未出口,人便嗷的一聲昏厥過去,一頭栽在地上。
顧玉青一愣,低頭看向栽在腳下的顧玉禾,眼底波明暗不清。
良久,終是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嘆出,擡腳離開,離開時眼底已經是澄明一片。
聰慧的人,總是比尋常人更容易走出困局。
顧玉青打開屋門的一瞬便有寒風撲面而來,凜冽的風中帶著濃濃的溼氣,溼氣裡夾雜著花香味,讓人心神通。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的風竟然已經這樣大。
吩咐在外伺候的丫鬟照顧顧玉禾,顧玉青沿著迴廊走向花廳,一路上視線順著搖曳的樹枝落到天邊,恰好一道明晃晃的閃電劈天而過,將天空照的晝白。
又是一個風雨加的夜晚,看樣子,今夜的雨勢不會亞於昨夜。
“小姐,怎麼這樣就出來了,也不加一件裳。”吉祥帶了一件披風急急追了上來。
顧玉青聽到吉祥的聲音,頓住腳回頭看。
閃電劃天而過,耀眼的白裡,吉祥突然覺得顧玉青格外的清瘦,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本就不大的小臉下越發顯得有些尖。
吉祥鼻子一酸,疾步追上去。
若是夫人還在,該多好,小姐何須像現在這般。
心思劃過腦海,吉祥已經走到顧玉青邊,細心替將披風穿好。
“什麼時候回來的?那邊的事都辦完了?”顧玉青了披風問道,腳下步子又朝花廳邁去。
吉祥跟在顧玉青側,答道:“趙嬤嬤已經杖斃,奴婢吩咐人用草蓆裹了扔到郊外的葬崗去,東側院裡的跡也收拾乾淨了,奴婢也是剛剛回來。”
“遠遠地看見您披風也沒穿,就這樣穿了件單走在迴廊裡,奴婢回屋取了披風就趕過來了。奴婢回屋的時候遇上黃嬤嬤正也進去,黃嬤嬤說今夜就要帶二小姐回祖屋。”
擡頭看看天氣,吉祥輕聲說道:“看樣子怕是要下一場不小的雨,黃嬤嬤畢竟年長,要不就讓奴婢送二小姐過去吧。”
顧玉青何嘗不擔心黃嬤嬤。
只是,心裡知道,黃嬤嬤已經下定了主意的事,再多說什麼都是無用。
除非用小姐的份,必定是聽從的,可是……那樣的事,顧玉青做不出來。
好在臺也不算遠,從京都到臺一路都是大路,路也好走。
心口嘆息一聲,顧玉青搖搖頭,“不用了,你還有其他事要做。”
顧玉青如是說,吉祥便不再多言。
走過幾個拐彎後便到了花廳,們進去的時候金桔綠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看金桔綠鬆散的頭髮和不算整齊的衫,顧玉青知道們從東側院跟著顧玉禾一路又回到桐苑,還沒來得及梳洗一下。
見到顧玉青進來,金桔綠忙正給顧玉青行禮。
顧玉青在花廳議事,習慣了坐在次位上,空置的主位上鋪了母親生前最喜的繡了秋海棠的黃坐墊,每每遇上什麼難事,只要看一看那開的燦爛的秋海棠,顧玉青總能找到堅持的理由。
而今天,目落在那開的灼灼的秋海棠上,顧玉青只覺得那盛開的海棠灼的眼睛又酸又,鼻子也酸脹的難,嚨裡像是堵了一團吸水的海綿,梗的吞口水都是疼的。
母親,兒好想您,兒好想讓您抱抱。
……
凝視了那海棠良久,顧玉青終究是強行忍回了浮在眼睛裡的淚花,目落到金桔綠上,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以往二皇子每次來,都是不避開你們的,對嗎?”顧玉青聲音清冷的說道。
金桔綠雙雙點頭,金桔說道:“是的,若是二皇子需要,奴婢和綠還要給二皇子沏茶。”
顧玉青心頭冷笑。
蕭鐸還真是膽大妄爲,他難道就不怕金桔綠會向自己揭發他們嗎?
還是說,他是吃定了自己,算定自己就算當場抓他們現形,也會爲了靜禾的閨譽而選擇視而不見。
“是二皇子許了你們好還是二小姐許了你們好,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們竟然不來告訴我。”其實問出這樣的話,顧玉青純粹是因爲好奇。
對於蕭鐸私會顧玉禾這件事,的怒氣早已經過去,現在要謀的,是給蕭鐸一個刻骨的教訓罷了。
金桔綠卻是嚇得腳一,雙雙跪下。
金桔膽子比綠大些,哭喪著臉金桔說道:“奴婢們一時迷了心竅,纔會被二小姐賞的幾對耳墜子收買,大小姐饒命。”
幾對耳墜子……
顧玉青頓時心下無語,一時間哭笑不得。
不知是們無知還是們無畏,這樣滔天的事,幾對耳墜子竟就能收買了們一言不發。
看來這侯府的下人,還需要再加整治的。
顧玉青無心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何況本意也並不在此。
“二皇子今夜不來則罷了,若是來,我要你們兩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引他去東側院的後院,你們可是做得到?”顧玉青端起手邊溫度剛剛合適的茶盞,呷了一口,登時茶香盈滿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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