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華角彎了彎,看麗芝大方坦然的樣子:“有主意了?”
“看姑母如何安排。”爲世家子,了榮華富貴,便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們心中都有數,往後們的婚事可不能因爲自己喜好而嫁,而是得嫁給對家族有利的對象。
兩個姑娘對此都早就明白,所以說起這事兒倒是十分淡然的樣子。
“你呢?”麗淑隨口問了一句,傅明華沒有說話。
耍了一會兒,那頭謝氏令人來喚傅明華,說是要回去了。
麗芝與麗淑倒有些依依不捨的,盼下次還來。
傅明華隨丫環來到氏的院落,丫環被打發到外面,謝氏好像還與氏在房裡說話,任由下人侍候著去了大氅,進去便聽到氏在小聲的道:
“……時隔如此多年,沒想到還會見到那個不要臉的。怎麼還敢有臉姐姐你閨名,並追著你跑?”
不知爲何,傅明華一下子便想到了郭嬪。
謝氏能讓人追著跑的時間並不多,可是那日見崔貴妃,卻是著著實實被郭嬪追著跑的。
聽氏話裡的意思,竟然像是也認識郭嬪一般,心中生疑。
只是自己何時進來,外頭的丫環婆子都知曉,若是藏藏躲躲,等婆子進來通報再被人發現難免失儀。
更何況這兩人也不見得就真會說出什麼話來,故意放大腳步聲,裡面談話聲嘎然而止,氏與謝氏二人從室出來,氏看傅明華的眼神暖和:
“真是個好孩子。”又轉頭去看謝氏。拉了謝氏的手就輕聲道:“姐姐,你與文遠難得見上一面,此後一別,再見不知是何年何月,又何必急著回去?更何況我那兩個侄喜歡元娘,反正親家老爺已經開口,不如住上兩日再回。”
文遠是謝利貞的字。
謝氏不知是不是被氏那句往後再見不知是哪年哪月了。猶豫了一下。也就點頭應了下來。
氏歡喜的讓人去收拾院子,謝氏說了半天話,臉上現出疲。氏讓回院中休息片刻,晚上再一起用膳。
謝氏示意兒前來將自己扶住,回到院中將屋裡丫環遣退,纔看著傅明華:
“之前的事兒。你聽到多了?”
眼神銳利,傅明華握著帕子乖順的站在面前:
“聽到舅母提起了郭嬪。”謝氏見老實。微微鬆了口氣,手撐在椅子旁的小幾上了,才皺著眉:
“那郭嬪,”猶豫了片刻。想了想還是張:“早前是郭顯忠的兒。”
謝氏聲音溫和,小聲的將郭嬪來歷說了出來:“郭顯忠是江洲地界有名的文人,當年你外祖父年時不計份與他相。此人淡泊名利,滿腹文才卻不肯仕爲。”謝應榮欣賞他的清貴品格。與他爲莫逆之,連他當初的婚事都是由謝應榮出面張羅的。
郭顯忠婚後得一兒,妻子卻難產而傷了,沒隔幾年便去了。
他滿腹文才,卻家境貧寒,謝應榮出銀子爲他安置了妻室下葬,他激謝應榮數次出手相助,想著自己如今再無牽掛,又欠謝家大恩,便抱著兒進了謝府,爲了謝應榮邊的一個幕僚。
妻子死後,他專心輔助謝應榮,一面獨自拉扯兒宛如。
郭宛如年紀雖小,卻知道自己寄人籬下,對祝氏尤其討好,這一年恰好謝應榮的嫡妻祝氏懷有孕。自從生了兒之後,祝氏肚皮已經好些年沒有靜,如今再次得懷,心中認爲是郭宛如給帶來了好運,對郭宛如也頗爲關照。
直到十月懷胎,祝氏難產,正渾渾噩噩間,認爲魂魄已經要及曹地府時,彷彿聽到郭宛如的聲音,祝氏當即清醒,生下兒子。
自此之後,對郭宛如更加喜歡,並且丈夫又頗爲看重郭顯忠,因此謝家人盤算著要使兒子謝利貞娶郭宛如爲妻。
那時郭家父歡喜不盡,雖說郭宛如比謝利貞大了四歲有餘,可是祝氏認爲自己母子命都是由所救,將看兒子福星,拿當謝家真正的姑娘看,吃穿用度比庶出的謝氏孩兒還要尊貴。
小時謝利貞便知是自己未來妻子,直至十六歲時,謝氏嫁,以謝家人的名義,送謝氏,這一進來,便被榮華富貴薰瞎了眼。
謝家雖然名聲鼎勝,可在郭宛如看來,卻不如令人金迷紙醉。
經不起,也沒有父親郭顯忠那般視名利如糞土的冷靜,在不久,謝家人還盼著歸去時,卻被人以一頂小轎,擡進了宅坊旁的太子東宮之中,爲了早年嘉安帝的其中一個人之一。
滿心以爲自己能在宮中出人頭地,與其當一個只知窩居江洲的謝家那個不能繼承家業的嫡次子的正室,更向往的是那往後皇帝寵,風無比的位置。
“只是郭氏想的太天真了。”混到如今,在宮裡好不容易保住了命,可沒有家族支持,在宮裡簡直舉步維艱。
到現在也不過是個五品的嬪,真是笑死了人!
沒有孩子,沒有寵,沒有依靠,若不是崔貴妃有心留命,早死在了宮裡。
謝氏冷笑著,理了理自已的襬,頭也沒擺:“當初皇上算計,只是因爲謝家看重而已,謝家不看重時,又以爲是誰?”
傅明華聽到這話,心裡暗自思量,謝氏說這話,莫非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沒出聲,謝氏眉頭輕顰:“好了,你以後謹記,不要在你舅母面前提起郭嬪便是。”有些不耐,“我乏了,你自己回去歇息。”
傅明華福了一禮:“母親好好休息。”
謝氏這一回連頭也不再擡,只應了一聲。
從房中出來,傅明華臨時所住的房間是跟謝氏同一個院子,只不過是在左側的廂房裡。
也習慣了每日要午睡,這裡雖然擺設裝飾與閨房不一樣,可碧雲幾人卻是跟在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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