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陳九州派出的大將,正是林堂。作為頭陣,陳九州不得不小心,這關系到在后面大軍的進度。
騎在馬上,林堂和邱盛并排而行。此刻,邱盛的臉龐,還帶著幾分失落,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家的陛下,居然做了這般的決定。
“邱兄,你怎麼了?”得到陳九州的囑咐,這一路過來,林堂都在有意無意地拉著關系。
“林兄,不過一些心事罷了。”邱盛苦笑著擺手,剛要策馬疾行。
“邱兄若是不見外,有事的話,我幫著斟酌一番。”
一路同行,邱盛也大能看得出,這位東楚的無雙侯爺,是個子豪爽之人。猶豫了下,邱盛還是開了口。
“不瞞林兄,我實在是有些不明白……我家陛下,要將玉州東趙并許昌。”
林堂笑了笑,“邱兄應當明白,這是好事。若是玉州繼續死守,肯定守不住的。而且這樣一來,你家陛下也能全一樁名。”
“但我曾死守玉州關……”
“邱兄啊,你的心底里,舍不下的,并非是你家陛下,而是玉州。你曾在玉州戰,又殺匪安百姓,使得百姓歸心。若是沒有北燕南征,或許還有機會,慢慢崛起。”Μ.166xs.cc
“但邱兄應當明白一句話。”
“什麼話?”
“我家丞相說的,……天下大同,意思是哪一天不打仗了,天下間的所有百姓,都能同樣吃飽飯,傳著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戰爭和廝殺。”
“林兄,真有那一天嗎。”
林堂堅定點頭,“你或許還沒明白,這正是我家丞相的大志。我東楚,從半州之地而起,到了現在,幾乎要席卷整個南面江山。邱兄若是有空,不妨去南陲走走,又或者許昌城,聽聽百姓的聲音。”
邱盛點頭,“先前了一次,也看見了,不的百姓,都對陳相戴有加,沒有楚國趙國之分。”
“這就是了。”林堂笑著抬頭,看著林子里下的,“我家丞相的大志,便是想著有一日天下大同,人間和平。”
“不瞞邱兄,我也起于微末。在最開始,也是一介裨將之子,我的父親早年戰死,卻不曾想,到陳相提拔,靠著戰功直至封侯。在看到邱兄的時候,我便覺得,你我二人何其相像,都是有志之士。”
“既是有志之士,便該為同一個的夙愿,南征北戰,直至有一日天下太平。”
邱盛沉默了會,沖著林堂一個抱拳。
“林兄高義。”
“不敢當。”林堂搖頭,“陳相說了,此番回去玉州,若是邱兄再不愿東楚,切不可為難,送上一筆盤纏,好讓邱兄富貴半生。”
邱盛怔了怔,一時間淚流滿面,約莫有話要吐出,卻終歸沒有說出來。又怕丟人,只得扯了韁繩,往前急急趕路。
林堂沉默地騎在馬上,久久一聲嘆息,也跟著打馬追了上去。
……
玉州,都城。
收到司馬楚來信的司馬婉,靜靜一個人立在城頭上,許久,在一陣風起之后,整個人紅了眼睛。
遙想這近一年的時間,便像個瘋子一般,叛出許昌城,腦海里滿是復仇的惡念。
“端王莫不是要殺主子?”在旁的一個隨從,有些焦急地發問。
“并不是。”司馬婉了眼睛,將信遞給旁邊的隨從。
“皇叔的意思是……已經原諒了我,讓我顧念趙氏脈,莫要再執迷不悟。”
走前兩步,司馬婉看著不遠的山,只覺得心底,忽而一下子放松起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哪怕做了東趙的帝,也一樣是不開心,許昌城的禍事,讓不時陷自責之中,每每從噩夢中醒來,都是大汗滿。
“只等派來的軍隊城,爾等便隨我回許昌城。”司馬婉呼出一口氣,聲音里帶著微微的栗。
故國山河,一直在夢中,不曾模糊半分。
“聽主子的命令。”
司馬婉點頭,剛要往回走。忽然間,聽到一個極其不好的消息。
“陛下,陛下!北燕的先鋒部隊,正在玉州之外環伺!”
“多人?”
“至五千人!都是輕騎!”
司馬婉皺住眉頭,北燕人來的太快,而此時,邱盛又不在。整個玉州,哪怕加募了兵力,加起來也不過四萬多人,還都是步卒。
這時候,真的拿這些輕騎沒辦法。更有最重要的一點,若是讓這些輕騎,發現許昌城正在往玉州派兵,只怕會禍事臨頭。
“傳令下去,讓步弓手準備,若是這些北燕人近了城關,便立即迎戰。”
“遵陛下令!”
只等斥候走遠,司馬婉心事重重。連也沒有料到,北燕人的速度,會這麼快。若是和派來的東楚人馬遭遇,指不定會發現調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