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萬眾矚目的會試在小雪這天開考了。

會試考兩門，一門書法，一門算學。一般況下，考生在辰時進史臺的登及殿備考，早上考書法，下午則是算學，一天便能考完。

由于會試的時間短，考生也不用像鄉試那樣，鍋碗瓢盆，被子鋪蓋樣樣齊全，只需要帶齊自己慣用的文房四寶即可。

這一次的蕭揚不同于上次的鄉試，自己一人孤前往考場，蕭母早早便起來為他準備好了盛的早餐，以及中午的餡餅，還有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文房四寶，無一不讓蕭揚到家人的溫暖。

而且比起其他的舉人，蕭揚的邊還有一個高大壯實的韓信在邊提著考試用，足足不止高了一個檔次，但最為顯眼的，還是那只用紗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右手。

蕭揚自廖榮死后，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的目之中，而今一見，傳聞竟然是真的！這樣一來，舉人們在心中紛紛松了一口氣，先前蕭揚借妹妹之手放出去的那幅《岳》，他們可是知道蕭揚書法水平到底有多高的。

雖然上是不可能承認，但是那個書法，確實讓他們心中拜服不已，而今蕭揚的右手有傷，定然會使得蕭揚書法的績大打折扣，這樣一來蕭揚唯一的長都已經喪失了。

而且據說那天之后，蕭揚也沒有再去同書院找荀老先生補習算學，似乎是極為惜命，不敢再出去了。

這樣一來蕭揚的算學，滿打滿算也就上了那麼四五天荀老先生的課，就是荀老先生，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把蕭揚的算學給生生抬上來吧！

京都的舉人們在考前都在討論蕭揚此次會試，到底能有幾分績，先前的會試讓蕭揚拔了頭籌，已經讓他們覺得臉上無，心中不喜，而今蕭揚種種不利的事加，讓他們安心了許多。

而今京都中的舉人可以簡單地分三派，一個為京都中的舉人，他們自視甚高，向來看不起從其他各省上來的舉人，而另一派自然是被排的那一群外來的舉人。

至于蕭揚則是自一派，雖然屬于京都的舉人還是解元，但在京都派眼里，比外來派還要低一等，而外來派，人生地不，自然只能與外省來的抱團取暖，也不敢貿然與蕭揚套近乎。

所以就形了一個非常古怪的現象，登及殿外雖然人涌，肩接踵，都在等待外簾的到來，然后進場，但人人都自覺離蕭揚兩米遠，生怕別人以為他與蕭揚有關系。

蕭揚也正好樂得清靜，他反而倒是嫌那群家伙太吵，影響到他的心，反正那群家伙的里也吐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蕭揚心中盤算的是，自己先前放出的《岳》，經過強子釀酒間隙的調查，《岳》已經被那群有收藏癖的人，悄悄地奉為珍寶，就連仿品，都已經炒到了一千五百兩白銀的高度，更是極為期待著蕭揚的下一幅字畫的出現。

“蕭兄！”此時，一位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公子走進了這個絕對空白的地帶，沒有理會周圍人的目，對蕭揚行禮道，“蕭兄可還記得我？”

蕭揚收回心緒，定睛一看，原來是孟斯宇，曾經在天鴻樓上敗給溫玄的那一個江南孟家的才子。

據蕭揚所知，他雖然今年開春，就已經來到了京都，但平日里都是專心備考，向來都是獨來獨往，與京都士子以及其他人并沒有多來往。

而今過來打招呼，蕭揚也猜不準孟斯宇打得什麼算盤。

但既然他人以禮相待，蕭揚也不能失掉禮數，回禮道：“孟公子，蕭某怎麼可能不知您這位榜上第三的孟經魁。”

見蕭揚準確地說出了自己名字，孟斯宇有些驚喜：“沒有想到蕭兄居然能把在下記在心里……”

蕭揚笑道：“孟公子妄自菲薄了，江南第一才子，在天鴻樓上的那首詩，可是讓蕭某記憶猶新啊。”

“哪里哪里，比起蕭兄，在下的水平，還是遠遠不夠……”孟斯宇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然后行了個禮掩飾了一下自己有些緋紅的臉頰。

“卻是可惜了蕭兄，會試在即，卻傷了右手……”孟斯宇抬起頭，細細打量了蕭揚的右手，嘆息道，“而且好不容易拜荀老先生門下，卻被那些人……”

“孟公子！”蕭揚連忙打斷孟斯宇的話，這里可是及第殿，可不好說話。

孟斯宇也是連忙回過神來，自家在江南勢力再大也好，這里也是京都，遠水始終救不了近火：“謝蕭兄提醒，在下這不是為蕭兄著急嗎……哎。”

更何況，孟斯宇憑借了雄厚的財力，得知算學題乃是當今皇帝親自命題，那個難度可是讓往年的會元，都是怨聲載道的。

孟斯宇咬了咬牙，近蕭揚的耳旁輕聲道：“在下花了大價錢買通關系，得知今年的算學題，乃是皇帝親自擬定的，往年皇帝親自擬定的題目，能答對四道已經是佼佼者了，還請蕭兄不要有太大的力。”

“哦，此話當真？”蕭揚驚訝地道，但驚訝的并不是算學題的難度，而是孟斯宇為何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蕭揚，這等消息，除了溫玄這等憑借關系能輕松得知以外，其他人，想要得知這樣機消息，可不是區區幾千兩就能搞定的。

“在下并無一句虛言，亦沒有說謊的必要。”孟斯宇鄭重其事地回答道。m.166xs.cc

蕭揚目如炬，盯著孟斯宇，見其眼神清澈亮，沒有毫閃躲，似乎真的只是單純地想要告知蕭揚此事，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蕭揚多慮了。

“那倒是蕭某失禮了。”蕭揚低頭行禮道，隨意質疑一個人，終究是一件不禮貌的事，“倒是孟公子，如此重要的消息，為何要告訴蕭某？”

孟斯宇輕嘆一聲，輕聲道：“我在京都一年，不知見了多那群京都子弟囂張跋扈的樣子，唯有蕭兄，不僅才華碾眾人，對人更是以禮來，以禮還，一傲骨讓孟某欽佩。孟某實在不愿蕭兄落榜，即使是一年，也會使我大宋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