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緩緩蹲下來,把手中的三個錢袋子放在那人手里,道:“這些銀兩你且拿好,以后不要再做這麼傻的事了。”
那人抬起頭,他口鼻帶,整個臉部虛浮的腫起,看不清本來的樣貌。
他出手,在錢袋子里索著,出了一兩,著氣道:“我只要……這一兩,其余的……我不要。”
蕭揚挑眉,沒想到這人為財卻不財,竟如此有原則。
“到底是因為何事,淪落到為了一兩碎銀,甘愿忍如此屈辱。”
那人沉默良久,緩緩道:“一些私事,就不拿出來討大人厭煩了,倒是大人為何要幫我。”
“看不慣罷了。”蕭揚平靜地道,“人命抵萬金,世間眾人生來平等,沒有誰貴誰賤一說。這些錢,你拿去看傷也好,丟掉也罷,任憑你置。”
說完蕭揚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站起來離開,卻意外地發現,那人的肩膀上的十分結實,即使說不上健碩,但脆弱可是一點都不沾邊。
蕭揚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沒錢可還真的是萬萬不行啊。
他站起來道:“我名蕭揚,家在城東雙門巷,日后若是你還有困難,大可以過來找我商量。”
“大人……”那人忽然住了蕭揚,“大人與我素昧平生,卻愿意對我施加援手,我雖然無才,但愿意為大人的護衛,護大人周全”
蕭揚笑道:“你先護好你自己再說吧,我在雙門巷,等你來。”
那人一喜,強撐起,行了一個大禮,“謝大人!在下戴幽巖,日后還請大人多指教。”
戴幽巖?m.166xs.cc
名字樸素無華,卻另有一番韻味,還會說素昧平生,這些都更加讓蕭揚確信,戴幽巖絕非常人。
蕭揚點了點頭,離開了。
戴幽巖著離去的蕭揚,再次重重地行了一個大禮。
經過戴幽巖之后,蕭揚的酒已經完全醒了,他沒有詢問戴幽巖的況,既然他人暫時不愿意說,那他也沒必要問。
如若他按約前來蕭家,那麼蕭揚可以說是添了一員大將。
如果爽約,蕭揚也沒有任何損失,畢竟那幾十兩銀子也是從那群公子那里拿來的。
一路上蕭揚已經聽到不人已經在討論他那幅《岳》了。
蕭揚布麻,沒有車駕,也沒有隨從,自然引不起他們的注意,蕭揚得以聽到他們的討論。
大多數文人都是心服口服,甚至對那幅字了收藏的念頭,但也有那麼幾個人不屑于蕭揚的詩。
“那人的詩詞,你沒見溫玄跟魏大人怎麼說嗎,都是不知道從哪抄的,如此之人,怎麼能登上大雅之堂啊!”
“不就是,蕭家沒落了這麼久,不是他突然跳出來,我都快忘了,而且這人此前還落榜了三次鄉試,而今居然一躍了榜首,其中沒有蹊蹺,誰信啊!”
“說得有理,我聽到的也是,蕭揚這人之前一直平平無奇,聽過的也就是贅趙府,還有落榜三年的事,而今居然了大才子,如此差距,也太大了!”
“不過我估計他也得意不了太久了。”
“哦?何出此言?”有一人問道。
蕭揚如今風頭正盛,怎麼突然就說不行了呢?
“詩詞文章都能靠死記背,但接下來可是算,你覺得這一個落魄子弟,能通得過算這一關嗎?”
“哈哈哈,此言有理!”
眾人捧腹大笑。
也是,算沒有定例,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他們算準了蕭揚就是抄襲他人,定然會在算出糗。
經過的蕭揚對此嗤之以鼻,頂多就是初中的數學,怎麼會出糗,到時候大跌眼鏡的可是這群嘲笑他的人。
酒肆客棧,歷來就是各類人士聚集的好地方,一邊喝著茶或酒,就著點心或小菜,談論著各式各樣的事,流天南地北的報。
而不知為何,蕭揚的消息總是傳得特別勤快。
只不過兩天時間,在蕭揚的《岳》給他們的震撼過后,蕭揚算不行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人們開始逐漸承認蕭揚的詩作確實令人驚艷,但是又常常在后面加上——可惜了,算不行,如此怎能應試——加以嘲笑。
即使蕭揚的才學再高,詩詞以及書法再好,也始終通過不了會試。
一時間,就連街上的孩都在說,今年的解元,連算個數都算不明白,引來那些看好蕭揚的人一陣扼腕嘆息。
“哈哈哈!小妹你聽說了嗎,蕭揚去買個東西,連賬都算不明白,可算樂死了我。”
趙斌剛從軍營回來,見趙湘靈就敘說著剛才在街市上聽到的傳言,言辭中盡是嘲笑。
“這些都是傳言罷了,會試放榜之前,終究都是些風言風語。”
趙湘靈飲著茶,顯得倒是平靜許多,畢竟此前認識的蕭揚,與現在的蕭揚差距實在太大。
趙斌呼嚕嚕地把茶水喝完,大步走出廳堂,朝先前撥給蕭揚的院子走去:“那我找他問問去,看一看真假,哈哈哈!”
趙湘靈放下手中的茶杯,正告訴趙斌,蕭揚自那天過后已經沒有再回過趙府了,但此時趙斌已經大笑著走遠了。
趙斌來到蕭揚的院子,見只有強子一人在打掃,整個院子顯得整齊卻沒有人氣。
見又撲空,趙斌大聲罵道:“蕭揚人呢!他娘的!他可是我趙府的贅婿,天天在外面鬼混,何統!這把我趙府的面放在眼里嗎!”
強子一見是趙斌,連忙放下掃帚行禮,心里卻是明白蕭揚不會再回趙府了,但此時也只能靠自己糊弄過去。
“稟大爺,姑爺他是外出去買墨塊與紙張去了,估計很快就回來了。”
趙斌氣不打一來,抬起一腳就是沖強子肚子踹去:“狗東西,讓你看個人都不看好,要你有什麼用!”
低著頭的強子哪看得清趙斌的作,不過就是看清了,他也不敢躲開,因為躲開只會給自己招來更多的拳腳。
趙斌的這一腳著實地踹了個滿,強子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哀嚎,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狗東西,說話啊,蕭揚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見強子許久都沒有緩過來,氣急的趙斌又抬起腳來,要落在強子上。
就在這時,趙斌被人從后面扯了一下,踉踉蹌蹌地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趙大爺,何必這麼大火氣呢,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強子抬起頭,眼里盡是意外的驚喜,竟然是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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