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之后,陳旭華帶著林楓寒趕到了“佳古齋”,直接進里面待客的小小客廳,林楓寒掃了一眼,并沒有在地上看到古瓷碎片,不僅微微皺眉,顯然的,古瓷碎片已經被收拾起來了。
吳老板倒也沒有說什麼,請他們在客廳里面坐下來——然后說了一下子事的經過。
林楓寒看著,陳老太太今年五十開外,保養的很好,陳旭華的模樣有些像其母,因此不用人介紹,他也知道,哪一個是陳老太太,而另外一個的,四旬上下的年齡,穿著黑水貂皮大,一頭短發燙著時髦的大卷,看著非常貴氣。
陳老太太把事的經過說了一遍,基本也沒什麼大出落,就是不小心撞破了人家的古玩瓶子,吳老板索賠三百萬,市面上上好的明青花賞瓶,確實也值這個價錢。
然后就是雙方討價還價,最后敲定了二百五十萬,由于是自家老娘的事,陳旭華自認倒霉,準備轉賬支付賠償。
“等等!”林楓寒一直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忍不住說道。
“這位小友要說什麼?”佳古齋的吳老板忍不住問道。
“市面上的明青花賞瓶,品相完好無缺的,也就是二百五十萬左右。”林楓寒皺眉說道“吳老板,沒錯吧?”
吳老板微微皺眉,林楓寒進佳古齋,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剛才陳旭華介紹,只是說他是他的朋友,并沒有多說什麼。
吳老板原本也沒有在意,畢竟,林楓寒看著年約二十出頭,容貌清秀端正,穿著一件銀白的羽絨服,里面是深藍夾著銀的真襯,看著也像是富家弟子。但是,僅僅一句話,吳老板就知道,林楓寒似乎懂得古玩。
所以,他老老實實的點頭道:“沒錯!”
“既然我朋友照價賠償,能不能請吳老板把古瓷碎片給我這個朋友?”林楓寒說道。
吳老板愣了一下子,陳旭華微微皺眉,低聲說道:“我要那碎瓷片做什麼?”
林楓寒看了他一眼,低聲解釋道:“那瓶子雖然碎了,但是,好歹是古瓷碎片,我回去找個人給你修復一下子,賣出去,也值得十多萬。”
“這東西還能夠賣錢?”陳旭華還真有些詫異,這都碎了,還怎麼能夠賣錢?
“這是明青花,倘若是元青花或者是汝瓷,鈞瓷,哪怕是碎了修復的,也值幾百萬甚至上千萬。”林楓寒淡淡的解釋道,“你如果不要,給我就是。”
陳旭華點點頭,就這麼抬頭看著吳老板,說道:“把碎瓷給我朋友,我這就轉賬給你。”他想的很是簡單,既然這碎瓷還值個十幾萬,林楓寒要,給他就是了。
“這……”吳老板捧著茶盅,原本已經老神在在的在喝茶,這個時候神之間卻是有些不自然。
甄太太再也忍不住,說道:“這位先生有所不知,剛才打碎了瓶子,吳老板怕傷著陳太太,已經命人收拾掉了。”
林楓寒看了一眼甄太太,從桌子上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這才說道:“甄太太,我知道碎瓷已經收拾掉了,我現在要碎瓷而已——不是要看現場。”
“這碎瓷都已經收拾掉,難道誰還留著碎瓷片好玩啊?”甄太太有些惱怒,說道,“你是誰家的孩子,跑出來胡攪蠻纏?”
“丟了?”林楓寒故意問道,“扔垃圾堆了?”
吳老板不斷的對著甄太太使眼,無奈甄太太就是沒看到,當即說道:“當然,留著這碎瓷片做什麼?”
林楓寒看了一眼吳老板,角浮起一諷刺的笑意,說道:“甄太太,剛才聽的說你也懂得古玩?”
“當然!”甄太太仰著腦袋說道,“你不要胡攪蠻纏,砸碎了東西,總是要賠償的——這道理到天邊都說的通,剛才陳太太也是同意私了,吳老板才把碎片收掉的。”
“我剛才說過,我只要碎片,不看現場。”林楓寒冷笑道,“甄太太難道不知道,別說是完整的碎片,就算是不完整的古瓷碎片,也是價值不菲——萬貫家財,不如汝瓷一片在手,你連這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你還說你懂得古玩?吳老板,你不會這麼想吧?古瓷碎片就這麼丟了?”
吳老板看著林楓寒,竟然有些心虛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真丟了?”林楓寒突然掌笑道,“陳旭華,你前幾天還說,要請我吃飯?如今,這二百五十萬啊,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說著,他還轉對陳老太太說道,“陳伯母,我們一起吃個飯,你看看——吳老板連著證據都沒有了,讓他報案公了就是。”
“好好好,我們這就去吃飯。”陳旭華這個時候已經回過神來,知道里面有貓膩,忙著說道。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甄太太走到林楓寒邊,怒道,“打碎了人家東西,你不賠,你還有道理了?”
“誰打碎你家東西了?”林楓寒戲謔的笑道,“甄太太,證據呢?口說無憑啊,你得有證據——你可以找人來說說道理,嘖嘖,你拿出證據來,我絕對賠,拿不出,對不起,我午飯就沒有吃好,這個點真了,二百五十萬啊,夠我吃一輩子了。”
“你——”甄太太氣急之下,揚手就對著林楓寒臉上刮了過去。
陳旭華然大怒,他就坐在林楓寒邊,豈容打到人?當即匆忙站起來,一把就抓過甄太太的手,微微用力,就把甄太太推了出去。
讓林楓寒想不到的是,甄太太看著穿著奢華,這個時候居然開始使潑,竟然作勢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口中嚷著:“打人了打人了,砸碎了人家東西不賠,還打人……”
一瞬間,臉上的妝就花了,哭的那一個凄慘。
林楓寒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甄太太,這才說道:“吳老板,碎瓷給我,別讓這個人哭鬧了,你應該知道,沒有碎瓷,打司都是你輸。”
吳老板角搐了一下子,想了想,這才站起來,轉去外面拿碎瓷。
“吳老板,如果沒有,可以現砸一只給我。”林楓寒淡淡的說道。
聽得林楓寒說這麼一句話,吳老板連著背影都僵了一下子,最后他還是著頭皮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