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江本想不回答的那些問題。

然而目落在手里尚且還有十一公主余溫的糖袋上片刻，他垂了垂眼，還是回應了十一公主。

“有個銀樓。”十一公主和沈言江說著話的時候，就見前方出現了一座很大的銀樓。

“那是蜀城最大的銀樓，聽說南來北往的珠寶商人都喜歡把寶石珠寶賣到這家銀樓中轉，應該能有些京都見的寶貝。”何澤已經做足了功課，笑著說道。

這銀樓很大，里頭的眷來來往往的，顯然生意十分興隆。

十一公主的眼睛都亮了。

做子的，就沒有不喜歡亮晶晶的寶石與首飾的。

急急忙忙地拉著也很期待的燕寧一同進了銀樓。這銀樓里很大，一樓的大大的空間里都是往來的眷，這十一公主和燕寧有些眼花繚。只是楚王隨意掃了掃這一樓展示出的寶石與首飾，見都是尋常貨，便也不多主意，何澤尋了銀樓的掌柜把十一公主和燕寧迎到了二層的隔間里去。

見燕寧和十一公主由著侍衛們簇擁著進了二層的隔間，在高大的侍衛們之中越發羸弱小，楚王站在一層仰頭看了片刻，皺眉說道，“太弱了。”

“王爺？”何澤是他的心腹，自然跟著他，便低聲問道，“王爺還有何吩咐。”

“弱膽小，還不聰明。”楚王繼續嫌棄著說道。

何澤便笑了。

“王爺說的是表姑娘吧？”他還是習慣管燕寧表姑娘。

“在軍中多留意些，多留心那些年俊杰，要出好些，家中和睦，長輩慈，些七八糟的事的。”楚王對何澤繼續淡淡說道，“……家風要好，年紀與般配些，要生得俊俏些，不喜姬妾之流。”

他的臉漠然，何澤急忙把這些條件都記在心里，忙對楚王說道，“王爺放心，屬下一定把這件事辦好。”這明顯是自家王爺不放心外頭的那些不知知底的年郎，想給表姑娘挑個樣樣兒都好，不會委屈了表姑娘的郎君。不過何澤想想，燕寧也的確到了這個歲數了，明年就十四歲，豪族貴大概都十四五歲就開始相看人家，預備定親，等十五歲及笄之后，立刻就辦婚事的好些呢。

如今給燕寧挑著，慢慢兒來，一年的功夫他也能給燕寧多挑幾戶人家，給理國公府做個選擇。

“王爺對表姑娘真是一番慈之心啊。”他低聲對楚王笑著說道。

要求這麼苛刻，只怕這人選尋覓起來也艱難。

“本王不護著些，死都不知怎麼死的。”楚王臉淡淡，卻突然覺得自己說出了不得了的話。不痕跡地怔忡一瞬，他便將心頭這種莫名心悸的覺忽略去了第二層，看十一公主與燕寧都挑了什麼首飾。

十一公主正好奇地看著一只雙的金釵，素面兒的，完全沒有寶石鑲嵌，赤金亮得刺眼，只是這金釵雖然什麼花紋都沒有，聽說卻是銀樓里賣得很火的一款首飾。

“為什麼啊？”十一公主好奇地問道。

那服侍的伙計見和燕寧氣質不凡，見好奇，仿佛不明白，便笑著對十一公主和燕寧說道，“回兩位姑娘的話，這是咱們蜀中民間的一種風俗，若是男互相喜即將定親的時候，做男子的就贈給未來妻子這樣的金釵。”他拿著這細長的金釵一，就在燕寧詫異的目里變了兩只，又一并，這兩只金釵就了一只，便笑著說道，“取的是比金堅的吉利話。”他笑瞇瞇的，十一公主和燕寧都嘆為觀止了。

“那，那我要一。”燕寧急忙說道。

“你！這是男子送給子的。”十一公主急忙說道。

“沒什麼。什麼男子啊子啊的……如果是我喜歡的人，我愿意反過來，送給他，表達我一生一世和他好的期。”

燕寧地和十一公主咬耳。

不知怎麼，聽了這服侍的伙計這麼說，就格外想要買一對兒。

“我可不要。我要日后我的夫君送給我才行。”十一公主哼了一聲，對燕寧恨鐵不鋼地說道，“你子這麼，日后還不你夫君欺負死。”覺得燕寧以后大概要被夫君吃得死死地，燕寧便扭了扭角紅著臉說道，“如果他喜歡我，珍惜我，真心對待我，不傷害我的心，不我被人欺負，那，那我樂意他欺負我。”覺得十分不好意思，雖然聲音細細的，只有十一公主聽得到，可是還是躲在了十一公主的后臉頰紅紅的。

十一公主覺得燕寧完了。

從小兒看到大，只怕燕寧長大了嫁人的時候，也是這樣和的脾氣。

“那你自己買吧。我倒是想知道，日后誰有這福氣得了你的比金堅。”十一公主便玩笑說道。

反正不是沈言卿就是了。

燕寧心里小小地腹誹了一下，笑瞇瞇地沒說話。

“比金堅？”何澤萬萬沒想到燕寧和楚王還有這樣的默契，楚王正想給挑夫君，燕寧就想到日后要送夫君比金堅了，不由笑著對楚王說道，“若能得了表姑娘的金釵，的確是一件很有福氣的事。”

他對楚王說笑，楚王微微皺眉低聲說道，“年紀不大就想嫁人，蠢得很。”他還說燕寧蠢……何澤半晌沒吭聲，難得沒有回應自家王爺，卻見楚王已經走到了十一公主和燕寧面前的小桌子前頭。

桌面上除了那狗屁比金堅之外，還有幾盤子鋪得滿滿的最上好的寶石珍珠珊瑚打磨出來的首飾，瞧著這樣式的確是京都都沒有的。

特別是一匣子剔晶瑩，瞧著五六的碧璽，大塊大塊的，一塊塊地碼在匣子里，就算是在京都也是難見的。

孩子最喜歡的就是漂亮五六的寶石，燕寧多看了好幾眼。

只是也知道這樣剔大塊的碧璽貴得很，因此不過是欣賞了一會兒就算了。

“兩位姑娘挑得怎麼樣了？”

“都要了。”楚王在一旁冷冷地說道。

十一公主和燕寧都詫異地看著楚王。

這桌面上的首飾好幾盤子呢，價值萬金。

銀樓伙計遇到大主顧激得渾發抖，急忙一疊聲地答應著幫兩個小姑娘整理這些首飾，里還飛快地說道，“本店還有新到的波斯寶石，緬甸翡翠，都十分合適兩位姑娘回去打首飾。”

“也要了。”楚王看都不看，直接銀樓的伙計把寶石裝起來，拿了厚厚的銀票給了那伙計，帶著暈乎乎的十一公主和燕寧出銀樓。

“買個首飾而已，挑挑揀揀過于磨蹭。去吃飯。”他兩個丫頭去對門的酒樓，頓了頓側頭對一旁沉默不語的沈言江說道，“去買只比金堅給我。”日后帶回京都送給皇帝，就當做是給皇帝的手信。

至于他自己。

楚王冷哼了一聲。

他可不稀罕什麼比金堅。

沈言江腳下微微一頓，無聲地回頭，去尋銀樓的伙計買金釵。

他買了兩只。

一只奉給楚王，另一只，他藏在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