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衍并未理會的只言只語。

他打開自己的書,只只一見他不理自己,頭枕在桌上看著他，“梁衍哥哥,你聽到我說的了嗎？”

梁衍頭也不抬：“聽到了。”

只只問：“那你為什麼不親我？”

梁衍聽懵懂的話，從書上移開視線看著只只，認真思索開口：“以后不要親別人,這樣不好。”

只只說：“我不會親別人的。”

梁衍補充：“就算我也是別人。”

只只搖晃著頭，“梁衍哥哥怎麼會是別人。”

梁衍覺和說不通。

小孩子有自己的腦回路，他家庭原因,格偏早。而只只千寵萬寵長大，是天真的。

兩個人正說話時,不遠傳來哭聲。

老師從外面走進來,詢問怎麼回事,只只就聽到那個男生哭著說：“漂亮妹妹沒有親我。”

“……”

“哪個漂亮妹妹？”老師問。

對方指向了只只。

只只不懂,才是個三歲都沒到的小孩呢。

老師半天才知道是只只親梁衍被關注那的其他同學看到了,這個男生就羨慕哭了。

班上就數只只這個闖的小同學最好看。

安好小男生，老師又走到后排，蹲下來說：“梁衍，剛剛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梁衍點點頭。

只只也點頭：“是真的——”

老師嘆口氣，對只只說：“只只，這樣的行為是不太合適的，你知道什麼是不合適嗎？”

只只坐在小板凳上擺擺手。

“喜歡可以,但是不能親別人。”老師了的頭,“親爸爸媽媽是可以的,就算是老師，也盡量不要。”

“老師，我悄悄告訴你。”只只仰頭說。

老師也好奇這小鬼靈能說什麼出來，靠近，“你說吧，老師聽著。”

只只小聲咬耳朵：“他們都沒有梁衍哥哥好看。”

當然要親最好看的啦。

自己媽媽好看，爸爸也好看，最喜歡親他們，現在又躲一個梁衍哥哥了。

自以為聲音小，實際上一旁的梁衍聽得一清二楚。

老師哭笑不得，梁衍是他們學校里最好看的孩子，帶這個班時，辦公室里其他老師羨慕得不行。

沒想到只只居然這麼控。

不過也不奇怪，能從小班扎在大班，唯一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梁衍在這里。

“好看也不能親。”老師苦口婆心叮囑：“這樣的行為要得到別人允許之后才可以噢。”

只只點點小腦袋。

等老師離開后，才問梁衍：“梁衍哥哥，我問問你哦，我親你可以嗎？”

梁衍：“……”

老師白說話了。

只只沒聽到他回答，就以為他不同意，小大人似的托著一邊臉頰嘆了口氣。

的小腦袋里腦容量有限，裝著的東西不能多，此刻都被“如何才能親到梁衍哥哥”占據。

做小孩子可太難了，只只心想。

梁衍看著的側臉，角不自覺翹起來。

-

只只的兒園生活平靜又快樂。

賀行叮囑了幾次之后發現不管用，甚至考慮換一個兒園，被池穗穗拒絕。

“這個學校是南城最好的，換掉做什麼。”池穗穗說，“就是喜歡一個小男生而已。”

說不準過段時間就換了一個人。

自家兒這麼控。

池穗穗著下：“梁衍確實好看的，混兒真漂亮。”

賀行：“……”

池穗穗見他冷著臉，沒忍住勾笑：“梁衍呢，他爸媽在國外，和爺爺一起生活，你知道的吧。”

賀行嗯了聲。

早在第一天知道只只去大班之后他就查過，梁衍他爺爺是知名大學教授，是茶藝高手，家里屬于書香世家。

“我估計小學之后他就會出國。”池穗穗翻了個，“到時候只只時間久了就會不記得的。”

“不一定。”賀行啟。

當然他自己也沒想到未來會一語讖。

池穗穗哎呀一聲：“不要再糾結這個了，一個這麼禮貌的朋友是好事，我明天還要出差呢。”

因為新聞社最近在追蹤一件社會新聞，不太放心自家員工，決定自己帶著他們去出差。

這麼一來，就得有兩天不在家里。

正好又是在周末，只只不用去上兒園。出發前，叮囑賀行和阿姨要考好只只。

“送我媽那也可以。”池穗穗說。

“可以一天去外婆家，一天去家。”賀行相當公平，沉靜道：“看只只怎麼選。”

“然后你一個人不用帶孩子是不是？”池穗穗調侃他。

“我可以。”賀行看著。

池穗穗不太相信男人的帶娃技，尤其是只只這麼鬼靈怪的，估計再一撒，說不定賀行就什麼都依。

第二天早上離開之后，只只還沒醒。

等只只發現媽媽不在的時候，正在被阿姨穿服，兩只胳膊張開，站在自己的小床上。

賀行推開門，“只只。”

只只大笑：“爸爸，早上好。”

被阿姨抱下床，飛奔到賀行邊，抱住他的，“媽媽今天怎麼不來給我梳辮子？”

賀行說：“媽媽出差了。”

只只哦了一聲，年齡小，對于出差的含義還不太懂，但是知道是媽媽今天不在家。

那就說明沒人會管住啦。

只只眉開眼笑，被賀行抱著下了樓，乖乖吃早飯，儼然裝模作樣的乖巧到了一定程度。

“待會爸爸去公司。”賀行一本正經地問：“想去外婆家還是家？”

“兩個都想去！”

小孩子全都要。

“選一個。”賀行嚴謹說：“你能同時去兩個地方？”

“好像不可以。”只只歪著腦袋想了想，“我可以和爸爸一起去公司嗎，我想看爸爸上學的樣子。”

“是上班。”賀行糾正。

“看爸爸上班。”只只重復。

“不可以。”賀行果斷拒絕。

只只立刻撅了起來，能掛一個油壺：“為什麼不可以呀，只只這麼乖，只只肯定很聽話的。”

開始自吹自擂。

賀行眉眼和下來：“聽話，去公司不好。”

只只搖搖頭，篤定開口：“爸爸騙人，媽媽之前去過，姨姨說公司里可好玩了。”

姨姨就是宋妙里。

賀行估計是宋妙里自己去顧南硯公司，那邊公司有智能AI，還有機人，比正常公司好玩。

“只只肯定會乖乖的。”只只眨著大眼睛，“爸爸怎麼能不相信只寶呢，只寶哭給你看噢。”

糯糯的小嗓音認真的時候沒人能擋得住。

賀行對要拿哭來威脅有點兒無奈，最后見是真的想去，才決定帶去公司。

只只還乖乖保證：“只寶肯定會很安靜的。”

賀行姑且信了。

-

只只是個很聰明的孩子。

說到做到，在去的路上和到公司，一直閉自己的小，一句話也不說。

賀總帶兒進公司的消息幾乎是長了翅膀飛出去。

公司一些員工私人群里炸了鍋。

【啊啊啊你們看到賀總兒了嗎？我錯過了！！】

【我回來只看到一個后腦勺——我為什麼要那時候去上廁所？】

【小只只今天的子好漂亮呀。】

【都沒有正臉的，我看到賀總兒把自己的下半張臉午捂住了，但是那雙眼睛是真的好看。】

可惜無法拍照。

大家第一眼看到都顧著震驚去了，哪還想得到拍照這回事，事后才回味過來。

賀總和池穗穗的孩子出生快三年了，之前上兒園一起被公開，這又第一次出現在公司里。

嚴謹濾鏡突然被撕開了一條。

再怎麼嚴肅的男人，也會有心的時候，正如賀神，他的妻子，他的兒，他的家人，是他的肋。

賀行的辦公室里面有單獨的房間。

只只一進電梯，就呼地一下松開捂的手，還不忘說：“只只要憋不住了。”

助理在一旁忍俊不。

賀行問：“捂那麼做什麼？”

只只趴在他肩上，“只只要說話。”

不能打擾爸爸工作。

賀行坐下來后，助理就開始匯報今天的行程，然后才是接下來經理過來匯報。

只只就在小沙發上玩。

以至于總經理進來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雖然之前就得到過消息，但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只只看見陌生叔叔，小聲開口：“叔叔好。”

聲音小小的，像一只可的小兔子。

大齡的總經理被萌到心，看了眼賀總，也小聲說：“只只你好。”

兩個人像是地下頭一樣。

然后總經理就看到了賀行掃過來的視線，他后頸一涼，連忙走到辦公桌前。

只只在辦公室里待了幾個小時，見到了好多人。

一開始還興，后面就覺得無聊了，從沙發上下來走到辦公桌邊，可惜個子不夠，站在那連頭頂都看不到。

包里有池穗穗放的手機，里面除了一些小游戲，就是一些練習口語的件。

現在的孩子對于手機是一點也不陌生。

只只在桌邊跑了一圈，就聽到了鈴聲，噠噠噠地跑回去接電話：“是誰呀？只只在聽。”

“是我。”宋妙里問：“只寶在干什麼？”

“姨姨，只只在陪爸爸上班。”只只聲氣地說。

宋妙里早就在新聞上看到了，所以才打電話過來的，笑著問：“只寶第一天上班覺怎麼樣？”

“只只覺得不好玩。”

“哈哈哈哈是嗎？”宋妙里簡直要笑死，賀行知道他兒是這麼吐槽的嗎？

“不過只只還是想陪爸爸。”只只半天又補充。

宋妙里的笑停了下來，果然，每次和只只聊天，或者是見到只只，想孩子的想法就停不下來。

只只問：“姨姨你也在上班嗎？”

宋妙里說：“姨姨在陪你顧叔叔上班，只只想過來嗎？”

只只記得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叔叔，又看了看辦公桌后的賀行，“只只今天不去啦。”

宋妙里很難過。

掛斷電話后，顧南硯才淡著聲兒說：“想要自己生。”

宋妙里說：“說得容易。”

萬一生個皮小子出來怎麼辦。

只只放下手機，賀行招手：“過來。”

連忙跑過去，被賀行一手輕而易舉抱起來，坐在他上，問：“無聊嗎？”

只只問：“無聊是什麼？”

賀行說：“就是不好玩。”

只只眨眨眼：“被爸爸抱著就好玩。”

賀行聽出來這話的意思，眉梢揚了揚，干脆就讓坐在自己上。

不過他看文件只只也看不懂，自己玩了會兒就在他懷里睡著了，還打著小呼嚕。

爸爸的懷里最安全。

賀行聽到呼嚕聲，一低頭看見閉的眼睛，睫長長，卷翹漂亮，是天底下最可的。

他這才將放進里面休息室的床上。

這麼大靜只只也沒醒，睡得昏天黑地。

-

周末一過，只只的兒園生活又開始了。

池穗穗并沒有把轉去大班，只只即使足夠聰明，但還是個小孩子，年齡上有些小。

當然小班其實這時候也沒什麼課。

只只也不是每天都在大班，還是有幾節課會在小班，然后其他時候就去梁衍那兒。

為此老師專門給準備了一個小桌子，比梁衍的要矮一些，用起來剛剛好。

從遠看起來，這一大一小特別好玩。

今天只只過去的時候是下午，學校里剛剛午睡過，還沒有打上課鈴，看到梁衍在看電影。

爸爸媽媽也看過電影。

只只湊過去發現又是自己聽不懂的話，撅著：“梁衍哥哥，能不能看一個只只聽得懂的？”

梁衍按了暫停：“我在學英語。”

他一直知道自己以后要出國和爸媽一起生活，學習那邊的語言是必須的。

只只問：“英語是什麼？”

梁衍說：“一種語言。”

只只不太懂，但不妨礙胡猜測：“是不是學會了就可以和你一起看電影了？”

梁衍琢磨著才三歲，估計學不會，正好能搪塞，于是點頭：“如果你學會的話。”

只只握著小拳頭：“大家說只只學東西可快了。”

梁衍沒忍心打擊，而是問：“你一直自己只只，你大名什麼？”

只只揪了揪自己的小耳朵，認真說：“我大名賀知微，小名只只，只寶。”

想了想，又小聲繼續說：“其實大家都我寶寶，梁衍哥哥你也可以這麼。”

梁衍非常懷疑真實：“是嗎？”

只只狠狠點頭：“對——”

為了增加可信度，末尾音調被拖長了好幾秒。

的話才剛說完，教室的門被推開，老師從外面進來詢問道：“只只在嗎？”

謊言被無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