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陌笙簫哭出聲,滾燙的眼淚過男人指流出來,“你松開手。”
“不信也要信,”聿尊語氣霸道,“我說你能看見,你就是能看見。”
“可我明明已經瞎了。”陌笙簫雙手使勁握住男人的手背,力氣很大,是要將聿尊的手拉開,笙簫急切地想要睜眼,眼皮了下,聿尊彎下腰,將吻落在眼睛上。
眉頭微皺,睜不開眼。
男人的吻繾綣霸道,是吻在眼角不肯散去,笙簫雙手攀住聿尊的后背,“真的嗎?我睜開眼就能看見了?”
“別人的話你都可以不相信,但我的話你不得不信,”聿尊在閉起的眼睛上輕輕吻著,“我說要你,你不是乖乖上了我的床嗎?”
“聿尊,我都這樣了……”
男人淺笑出聲,眼眸輕瞇,臉上卻藏不住擔憂。
“好,那我不睜開。”陌笙簫不敢睜,害怕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鼻翼間是聿尊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雙手拉住聿尊的袖口,將側臉靠在他肩上。
嚴湛青維持著一個作睡了幾個小時,他從來沒有睡得這麼安穩過,手下意識往前摟去,卻了個空。
他睡眼惺忪地睜開眼,邊除了有褶皺的痕跡外,并沒有人影。他睡意全無,雙眼睜大,撐起上半坐起來,房間除了他,哪還有陌笙簫的影子。
“笙簫……”
他手掌在前額重重敲打,走到門口,一擰,才知道門被反鎖了。
嚴湛青不由懊惱,他什麼時候睡得這麼沉過?
手機在此時響起,鈴聲回在空曠的房間,偶有回音,嚴湛青掏出后接通,“喂?”
“喂,嚴,您給我們的事辦妥了,”對方聲音興地趕來邀功,“車子被我們撞下了懸崖,估計連尸首都很難找到。”
嚴湛青松口氣,臉稍稍松懈,“做得好,”他剛要掛上,視線瞥過房間,又帶了句,“車還有別人嗎?”
“噢,有個人,是半路上的車,不過運氣不好,穿的倒是漂亮,好像是件鵝黃禮服……”
“在哪上的車?”
“現代大道。”
那,就是陌笙簫參加比賽的地方,肯定是回到了現代大道去等聿尊。
“嚴,您放心吧,我們做的干凈利落……”
嚴湛青腳底一陣冰涼,整個人仿佛被空,他握著手機的手不住抖,使了半天勁,才吼出幾字,“他媽的,給我去死!”
“笙簫!”嚴湛青眼前一黑,差點跌倒在地。腔迸出陌笙簫的名字后,就被堵住了,再也吸不進一口氣去。
陌笙簫安靜地靠在聿尊肩上,遠傳來汽車喇叭聲,陡地被驚嚇般直起上半,眼睛閉著看不見,雙手便不由四瞎,“聿尊你在哪,你是不是走了?”
“我在這。”聿尊握住胡揮舞的小手,他掌心很暖,合在一,令陌笙簫無比的心安。
搜救隊很快就巡著出事點找到山下,畢竟這是高速,經不得時間的馬虎。
陌笙簫臉埋在聿尊前,人真是脆弱而又可笑的,當初最恨的人應該就是他了,雖然他救了自己,又給湘思足夠的條件去治療,可笙簫骨子里認定,他算得上是個卑鄙的人。
如今,置在最黑暗的恐懼中,邊卻只有他。
“聿尊?”
聽到自己的嗓音空落落回在風呼嘯的山谷間,陌笙簫有些害怕,肩膀被男人用力摟過去,“怎麼了?”
“沒什麼。”笙簫只是想聽聽聲音,這種覺,就像是小時候聽了鬼故事,總覺有人藏在背后,恨不能將嗓子扯得最大聲和自己說話,才能掩去這種恐懼。
“在這……快過來……”
腳步聲紛至沓來,聿尊撐起上半,很快就有人看到他們,抬著擔架急促走來。
笙簫被抬上去時,兩只手不住揮舞,只是約覺到手電的強打在眼皮上,想到聿尊的話,便乖乖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怕一睜開,就發現自己真的是瞎了。
醫院的急救室,醫生仔細給做了檢查,除了多傷,并沒有什麼大礙。陌笙簫抓住聿尊的手,心焦慮不安,“醫生,我的眼睛怎麼樣了?”
“放心吧,輕微腦震,要留院觀察幾天,視網神經迫,不出預料的話,明天就能看到東西了。”醫生示意護士將笙簫送病房,聽到回答,這才松出口氣。
聿尊給安排了最好的房間,護士出去后,里面就只有空的儀聲和陌笙簫張的心跳聲,知道聿尊在邊上,可雙手沒有握住,心里總覺不安全。
“我是不是膽子很小?”
房間只有笙簫自己的回音。
頓時如臨大敵般豎起雙耳,難道聿尊也出去了嗎?聞到的都是醫院特有的刺激味道,陌笙簫雙手張地絞在一起,那種恐懼的覺又回來了,總覺得床邊好像站著個人,正一瞬不瞬地死死盯著。
不,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一堆人!
“啊——”笙簫驚,拉著被子想要將自己的腦袋蒙進去。
耳邊傳來很淺的輕笑聲,眼睛看不見,聽力便異常敏銳。
“原來你膽子這麼小?”聿尊掀開頭頂的被子,“沒有做過虧心事,還怕鬼敲門嗎?”
“扣扣——”剛說完,外面的門就被叩響。
陌笙簫臉煞白,雙手一抓就揪住了聿尊的領口,男人沒有想到力氣這麼大,他上半是被扯過去,護士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稽的畫面。
走到病床前,拿起桌面上的溫表,“溫正常,多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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