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朱珊和凌霄買了點東西去吳靜家，謝前幾日收留離家出走的可憐人。

把東西全部搬回家后，朱珊也正式住進主臥。

盡管是周末，凌霄依舊很忙，坐在書桌前就是一下午。

朱珊閑著，一會兒給他倒杯咖啡，一會兒給他切點水果。

好形象沒維持多久，在秋日的暖中，躺在按椅上，眨著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聽見凌霄在打電話，聲音有些沉，像生氣，又不完全是生氣。

反正，不太高興。

朱珊睜開眼皮，掖了一下上的毯。

等凌霄掛了電話，朱珊才問：“琪雯姐怎麼了？”

“你不懂。”凌霄語氣淡，埋著頭在手機屏幕上敲字。

朱珊撇了撇角，拿出手機刷新聞。

才剛打開新聞件，刷新新聞頁面，一個黑影就過來。

凌霄手掌覆上朱珊臉頰，像安小孩一樣了兩下：“舒琪雯的案子中秋節后會開庭，對方在這個節骨眼兒提了新證。”

朱珊眼珠咕嚕轉：“很棘手嗎？”

“有點兒。”

“哦。”朱珊確實不懂，沒打算深問，于是繼續看手機。

因為看見很搞笑的新聞合集，角的笑容很甜。

輕的灑進來，皮白得發。

凌霄看了好幾秒，沒沉住氣：“你怎麼不生氣？”

朱珊抬了下眼睫，又迅速被手機吸引目垂下視線，語氣疑：“生什麼氣？”

“我剛才的語氣，別的小姑娘早發脾氣了。”

“你也知道你說話氣人？”朱珊按了暫停，抬頭，“可是我人心善。”

眼珠轉了轉，坐起，一臉期待：“凌大律師，你是要道歉嗎？”

“道歉？”凌霄語調繞了個彎，眉梢也挑起來。

朱珊立馬就慫了，抓著他的手：“我沒生氣，因為我確實不懂啊。”

是真的沒生氣。

生活中這也生氣，那也生氣的話，那得過得多累？

凌霄直勾勾看了好一會兒。

朱珊被看得不自在，把手機放到一邊，小手捧著臉頰：“你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凌霄把耳邊的發理了一下，答非所問：“難怪。”

“？？？”

“難怪小時候，所有人都喜歡你。”

“我嗎？”朱珊聳了聳鼻子，“明明小時候大人都夸你。”

朱珊站起，小手搭在凌霄肩膀上，學著大人的語氣：“凌霄這孩子，打小就聰明，以后一定有出息！”

凌霄：“......”

朱珊又把手放凌霄頭上，輕輕拍：“凌霄這麼小，還能照顧凌樾，哪像我們家那個，飯都不會煮。”

凌霄‘嘖’了聲，抬手就拽住朱珊手腕，把整個人轉了小半圈拉到上，扣住腰。

朱珊撐著他肩膀，諂的拍馬屁：“你從小就是遠近聞名的，別人家的小孩兒，最遭人喜歡了。”

凌霄所說的喜歡，和朱珊所說的喜歡不一樣。

別人夸他，是因為把他和同齡的小孩比較，認為他更符合心里對優秀小孩的期。

不用擔心學習，不用費心照顧。

這種喜歡，可能隨著他哪天泯然眾人后，便消失了。

而對朱珊的喜歡，是不管個人能力怎麼樣，無須比較，單純的喜歡。

這種無需被比較的喜歡，更讓凌霄覺得純粹。

他有片刻的愣神，然后蹙起眉頭問：“所以呢？”

“嗯？”

凌霄抬了抬眼皮，聲音有些低：“你喜歡嗎？”

朱珊覺凌霄掐在腰上的手非常有威脅，于是非常識時務的直子，仰著下親了他一下，一本正經：“喜歡！非常非常喜歡！”

接著話題，這份喜歡當然是回答從小時候起。

凌霄太了解朱珊了，所以他本不信，了一下額頭：“說這話你也不怕咬著舌頭？”

朱珊雙臂勾上他脖子，仰著小臉：“我現在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嘛。”

瞥了他一眼，繼續道：“而且，我現在很后悔，沒有早點喜歡你。”

凌霄看著，須臾，嘆了口氣：“你從小就會哄人。”

朱珊覺得凌霄在夸獎，笑得眼睛彎彎，應和：“我只是比較乖嘛，甜。”

毫不知道‘甜’兩個字已經點火。

在看見他視線定在自己上時，依舊沒發現。

直到覺扣在腰上的手指往服里鉆，才抬眸。

凌霄先一步，堵住的問題。

齒相，朱珊聽見幾個模糊的字眼：嘗嘗甜不甜。

凌霄的吻和他人一樣，攻擊極強，每次朱珊都會在他的進攻下，下意識往后仰。

可是現在，背后是實木書桌桌沿，硌得很疼。

呼了聲疼。

凌霄倏然放開，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朱珊想起，但是被按住了腰。

然后看見凌霄右手到椅子下面，好像按了什麼按鈕，椅背機械的往后倒。

朱珊有些好奇，偏著腦袋去看后面的椅背，直到凌霄環住的背順勢仰躺下去。

他沒做什麼，只是目灼灼的盯著眼睛，然后手左手慢條斯理的拂開臉頰邊的發，別到白的耳朵后面。

朱珊覺他這樣很溫，很暖心。

正打算趴在他心口躺一會兒，下突然被扣住。

然后，抬高。

凌霄因為躺著，聲音是男人特有的磁：“怎麼喜歡我的...”

“......”

“你要證明。”

這...這又不是案件，還要證據！

朱珊抓他手，往下扯：“我不要。”

可是凌霄的手紋不，依舊抓著下。

虛了虛眼睛，小了，還沒開口，下上的手突然松了。

連帶著，攬在后背的右手也收回去。

凌霄視線往上，沒看，拖著尾音，略帶失：“就是不喜歡我，我懂。”

朱珊：“......”

很拙劣的激將法。

朱珊知道是套，還是心甘愿的往里跳。

大概是因為，真的很喜歡他。

抿著笑了笑，雙手搭上他肩膀，主吻他。

雖然，這個吻最后還是被凌霄主導，霸道的讓有些不過氣。

但還是很喜歡，然后微微虛開眼睛看他。

此刻的調淡，穿過玻璃，給凌霄的眉眼渡上一層暖，漆黑的眉眼變得溫。

眉間微微的折痕是他克制的念。

所有的所有，都朱珊迷。

甚至，在意識到，這是他們以后的日常生活，竟然在過程中笑出聲。

然后，珠又破皮了。

******

周末過后，沒幾天就是中秋節。

中秋節會放假，舒琪雯的司又排在中秋節后沒幾天。

時間，凌霄忙得沒辦法回家。

朱珊這段時間空閑了些，但沒忘記那像是隨口一說的承諾。

——要去了解這幾年，未曾了解的凌霄。

所以，只要有空，就帶著那臺價值五萬的昂貴機去曾經有過凌霄痕跡的地方。

中秋節前夕，朱珊收到公司發的福利，兩張超市代金卡，一盒月餅禮盒。

六菱形的深藍盒子，上面印著一只吃月餅的兔子。

朱珊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凌霄。

然后打字。

朱珊：【凌大律師，看看這是什麼！】

消息是中午發出去的。

朱珊睡了午覺起來，都沒有收到回信。

忍不住嘀咕：“忙這樣？”

隨即，放下手機。

因為中秋節小假期將來臨，一整個下午，辦公室都格外浮躁。

朱珊和吳靜做完最后的工作，端著水杯去茶水間魚。

凌霄開完會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他回到辦公室，第一時間查看手機，點開圖片看了看，然后翹起角回復。

凌霄：【小兔子，吃月餅。】

發完消息，他點了下辦公桌上的呼鍵。

接通后，凌霄：“Doreen，公司的月餅禮盒還有嗎？”

Doreen：“還有。”

凌霄撐了撐眼皮：“送一盒到我辦公室，謝謝。”

Doreen：“好的，凌律。”

凌霄繼續拿著手機打字。

凌霄：【小兔子，想不想吃冰淇淋月餅？】

他還沒等到朱珊回復，李尚提著月餅禮盒進來。

因為是冰淇淋月餅，所以配著保溫袋和干冰。

李尚把月餅放旁邊，打趣：“稀奇啊，凌律今年也要吃月餅了？”

說完，他故意拍了下腦門：“瞧我這記，珊珊回來了。”

凌霄往后一靠，雙手環：“你沒事做？”

李尚立馬臉沉下來，嘆了口氣：“舒檢察又去醫院了。”

凌霄閉上眼睛：“我知道。”

這幾年，凌霄所接的司都是慎之又慎，挑了又挑的。

他要遵照事實，也要為自己鋪路。

而這場司，是一場完全沒有目的的司，只單單建立在舒琪雯口中的那兩個字：正義。

他的心，也是有所波的。

朱珊這邊剛魚回來就看見凌霄的信息。

沒吃過冰淇淋月餅，但是聽上去還不錯。

朱珊：【想吃。】

朱珊：【你今天回家嗎？】

凌霄：【回。】

凌霄：【小兔子想吃冰淇淋月餅，我得回去喂。】

朱珊一愣，才發現從一開始，凌霄說的小兔子，就是。

狗男人，還會！

朱珊放下手機，這會兒是完全沒心工作了，數著倒計時下班。

下了班，悠哉哉騎著電瓶車回家，還在小區附近的超市買了點菜。

期間接了凌霄的電話，然后到地下停車場時，遠遠就看見著正裝的凌霄，手上提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布袋。

朱珊支著，直直把車沖向凌霄，調皮：“車來了——”

凌霄神淡定的看著，沒。

車停下，朱珊雙著地，覺得無趣：“你怎麼不害怕？”

凌霄走近，‘哼’了聲，抬手拍安全帽：“你有幾個膽子？”

朱珊撇：“……”

凌霄給把安全帽解下來：“明年，我能多些時間陪你。”

朱珊覺這話沒由來，偏著小腦袋：“嗯？”

“覺好久沒看見你了。”

“就三天。”

“哦。”凌霄牽著往電梯口走，聲音在地下停車場很渾厚，“那真是度日如年。”

……

中秋節很快過去。

朱珊連和凌霄手機聊天的機會都了。

約覺到，舒琪雯的司并不像他們口中那樣簡單。

開庭那天，朱珊有些心慌，一下午，看了手機好幾次。

終于，等到了好消息。

凌霄：【贏了。】

朱珊看見那兩個字，有些鼻酸。

一開始是因為舒琪雯而關注這場司的進程，然后發現，凌霄為司付出的心。

可這，都只是他平日的工作而已。

以前，只注意到庭審的那幾個小時，現在才知道，那幾個小時的背后，是他，還有其他伙伴，共同的日日夜夜。

朱珊給舒琪雯發去消息。

朱珊：【琪雯姐，我還欠你一頓飯，你什麼時候有空呢？】

很快，那邊就回復消息。

舒琪雯：【小可的飯當然要吃。】

舒琪雯：【不過最近有點忙，得過段時間。】

朱珊：【沒關系，你忙你的，有空了記得告訴我。】

舒琪雯：【OK】

朱珊又給凌霄發信息。

朱珊：【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

凌霄：【什麼好吃的？】

朱珊：【咖喱。】

凌霄：【不喜歡。】

朱珊小聲嘟囔：“挑。”

不過還是很乖的問：【那你想吃什麼呀？】

凌霄：【小兔子。】

朱珊打字【跳水兔還是涼拌兔丁……】

突然，手一頓，暗滅手機，趴在辦公桌上，拉上衛腦子蓋住腦袋，悶聲：“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