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殿堂的大門開啟,里面竟是一片虛空。
深邃虛空中,時時有數道流劃過,映出數道閃亮的銀金屬構件。
隨著普瑞特克和哈布斯的走進,虛空中的流顯著增多,慢慢將整個殿堂景呈現。
在虛空中,飄浮著一架奇異的機械,無數弧型軌臂沿著自己的無形軌跡,繞著虛空中某個不變的點在緩緩旋轉。每個軌臂的軌道和速度都不一樣,有些彼此之間還有叉,但是無數復雜軌跡重疊一,卻絕不會發生撞。
這些儀軌不知由何驅,也不知依何而變化。它們看似簡單,卻又玄奧之極,即使強如哈布斯,注視得久了,也會覺到陣陣眩暈。
普瑞特克嘆道:“不得不說,自然的力量非常神奇。我以前怎麼都想不到會有命運儀軌這種存在,僅僅依靠虛空本存在的種種神力量,就能夠維持自運轉,并且為我們揭示世界最底層的命運軌跡。”
哈布斯忍著不適,仔細觀看著命運儀軌,有所悟,道:“陛下多年來規避蒸汽力和原力陣列,是為了更好的掌握虛空深的力量?”
“正是如此。”普瑞特克點頭。
哈布斯若有所思,道:“陛下難道是想,再進一步?”
普瑞特克苦笑,道:“何止陛下,誰不想再進一步。你,我,不都是如此?可惜我們的脈賦與我們強大的力量,也同時給我們戴上了鐐銬。從出生一刻起,我們的天穹已經固定。只是想要找到一種能夠替代脈的力量,談何容易?千年以來,惟一功的,就只是在新世界之戰中隕落的那一位吧?”
哈布斯默然片刻,顯然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或許在新世界,更容易尋找到替代力量吧?”
這其實也是永夜頂級強者們的共識,但出乎意料,普瑞特克卻道:“其實新世界中并不一定有我們需要的力量,永夜也不是一定沒有這種力量。我們在過去萬年中或許都陷了誤區。等我介紹個小家伙給你認識,你就知道了。”
普瑞特克提高了聲音,對著虛空喊了一聲:“安文!”
虛空一角打開了一扇門,安文從里面走出。過半開的門,可以看到里面也是一個奇妙空間,有地面,卻沒有墻壁和天花板。房間除了桌椅,還有無數復雜奇異的機械部件,放眼去,至有數以千計的齒絞合在一起,相互之間運之復雜,哪怕想一想都會頭痛。
不哈布斯注視著房間的機械,連普瑞特克也是一臉好奇,安文則是抓了抓有些凌的頭發,無奈道:“是這樣,最近的計算量有些大,我的魔氣和法都有些不夠用,所以沒有辦法,只能想辦法造些東西出來,輔助我的計算。”
哈布斯點頭,一臉木然地看著安文房間中那些復雜到極致的機械。以火之冠冕的能力,也看不出哪怕其中一小部分的運行規律,更不知道安文口中的計算是什麼意思。永夜強者,不都是靠著悟脈力量,提升境界的嗎?至于悟這個詞,還是從人族那里學來的。
悟之所以悟,就是因為有所
,卻沒法說。否則為何人族會將頓悟放在如此高的位置,推崇不已。
到了安文這里,好像原力運行不能說,還能被量化和計算?
好在哈布斯瞄了眼普瑞特克,見他也是一臉懵懂,心下頓時松了口氣。看來并不是族格外的笨,而是安文太過奇怪。沒看到連魔裔這一代的大預言師都搞不懂安文在干什麼嗎?
看到普瑞特克和哈布斯的表,安文又抓了抓頭發,決定好好解釋一下自己究竟在干什麼。畢竟能夠在命運殿堂工作,時刻接命運儀軌的機會可是僅此一回。而這都要依靠普瑞特克,并且,安文在命運殿堂中的開銷可著實不小,都要普瑞特克點頭才行。
哪怕所謂魔裔主,以一已之力開辟獨特道路的天才,也深知要對金主負責的道理。
“其實是這樣,我現在還沒有到探索未知力量的階段……等等,聽我解釋!”安文馬上就看到普瑞特克的眼中有了殺氣。
普瑞特克道:“好,我就聽聽你的解釋。正好哈布斯陛下也在,也一起聽聽。你一個月的時間就用掉了整個命運殿堂過去三年的維護費,卻還沒有開始主要進程,我們都很好奇,你究竟干了什麼。”
哈布斯忍不住口,“命運殿堂一年的維護費用是多?”
“大約可以造三個熔巖古堡。”
哈布斯頓時不說話了,而是注視著安文。他也想知道,安文是怎麼做到在三天就揮霍掉他花了幾百年修葺完善過的古堡的。
在兩大頂級強者的注視下,安文也到無形的力。他定了定神,無奈道:“我可以解釋,不過你們要有耐心。因為接下來我要說的東西,可能……不太好理解。”
哈布斯倒還好,畢竟是加冕親王的氣度。普瑞特克可是出名的小心眼,安文這話等于是在質疑他的無上智慧了,臉頓時就綠了,一雙漂亮的眼眸里閃現著怒意。
安文馬上意識道自己說錯了話,有心補救已經來不及了,只得趕整理思路。不過想要從滿腦袋極為象的圖形和數字中總結出讓他們聽得懂的結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們的世界中,有許多種原力。或者確切點說,黑暗原力有很多種表現形式,我們掌握的只不過是其中極數的幾種。所謂脈之力,其實就是對應著某種特定的原力形式。”
這是所有永夜頂級強者都知道的常識,年輕一代門的第一課就是這個。
然而安文話風一轉,“但是,更多的原力表現形式還不為我們所知。也許,不,不是也許,我們所掌握的原力,只是所有原力形式中極的一部分。還有無數的新的表現形式, 需要我們去探索。甚至在虛空中,有些原力表現形式就在那里,我們卻是一無所知。”
引表現形式這一概念后,安文見普瑞特克和哈布斯暫時沒有太大不適,便繼續道:“我們可以把原力分為本質和表現形式兩個部分,某種意義上,黑暗原力也可以視為一種表現形式。它肯定還有更底層的本質。”
接下來安
文老病又犯了,隨手弄出無數數字公式以及模型。普瑞特克不得不打斷他,“你還沒有說,現在在做的究竟是什麼。”
“是這樣,如果我們想要打破加諸在脈上的枷鎖,就需要尋找新的力量,或者確切點說,我們需要找到的是更多的原力表現形式。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找到新的道路,尤其是適合我們自己的道路。如黑翼君王,不,永夜之主安度亞的道路,并不適合我們。”安文道。
普瑞特克和哈布斯都是點頭,認真傾聽。他們原本都以為在永夜世界已經沒有了前進可能,但是安文慢慢給他們點燃了希。原來原力并非只有永夜和黎明之分,原來原力還可以有無數種存在的方式。
“簡而言之,我們需要找到更多的表現形式,或者說,存在的模式。但是,大多原力存在的領域超出我們的知之外,甚至于,有些表現形式是我們本無法通過正常途徑知的,它們的存在,只是我們理論上的推測。想要驗證它們是否真的存在,就了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但是,這又是必要的,甚至無可回避。只有對原力所有表現形式有深了解,我們才能真正了解我們所的世界,進而了解我們的脈,找到突破的方式。”
哈布斯和普瑞特克聽得越來越激,而普瑞特克這位預言大師甚至手都有些抖,充滿希冀地問:“難道說,你一直在做的工作,就是……”
“是的,那就是為找到這些原力表現形式而設計的工,它們就快完了!”安文響亮地道。
普瑞特克瞬間一臉茫然,他看看哈布斯,這位加冕親王的火之冠冕,也顯然在瞬間熄滅的狀態。
“等等……”普瑞特克試圖讓自己冷靜,再冷靜,就算要發,也得等問明白了,再打死安文這小子不遲。
“你剛剛是說,還沒有開始尋找黑暗原力的表現形式,而僅僅是建造了尋找它們的工?”
“在進山砍柴之前,不是應該先磨利斧頭嗎?”安文說得非常有哲理。
大預言師覺命運和自己開了個玩笑,一時之間怒火無抑止,咆哮道:“你花了相當于黑日山谷四分之一的軍費,足夠建造九個熔巖古堡的資金,又讓命運儀軌的運行整整推遲了半個月,就造出了這些……工?!”
“還沒有造完。”安文坦然道。
“還沒有造完?!!”一向溫和的大預言師吼出了生平最高的音量,連虛空都有撕裂趨勢。
安文很是鎮定,攤手:“現在錢花都花了,你還能不讓我造完嗎?”
普瑞特克的臉瞬間沉。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無論如何,他都得咬牙讓安文造完那該死的計算工。
不過他畢竟是大預言師,轉眼間就看準了安文的弱點,沉道:“好,我會繼續給錢。不過,如果你功找到所說的原力表現形式也就算了。如果沒有找到……”
“怎樣?”安文忽然有些不安。
“這筆錢會記到你的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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