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璧也沒有流出驚訝的神,只點了點頭,一對十分漂亮的杏眼,就這麼看著,這種平靜的態度,讓唐早更加的放松。
低聲道:“秦聞之死的時候,我就在他的家里,我完全不知道他那天晚上,為什麼會到我的房間,會躺在我的床上,但是我絕不相信他是自殺的,我們朝夕相,他沒有任何自殺的理由,我也沒有察覺他有任何緒波。”
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這是一種直覺,很清楚很清楚。我沒有證據,可是我真的堅信,他不會自殺,但是沒有人相信我,這麼多年了,沒有人相信過我……誰都不信,就連他,他都不信。”
很多話,一說開頭,似乎就了很多的顧忌。
唐早喃喃的道:“我親眼看到他的尸,他就躺在我邊,我一輩子都忘不掉那一幕,忘不掉那些尸斑……就在那之前,他還著我的頭,跟我講大學的生活,他說要照顧我,他計劃了這麼多,他怎麼可能突然自殺?”
有些失神,喃喃的道:“他就這麼死了,我背負著罵名,跟我最的人分手,而他被定為自殺,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證據來翻案。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不管怎樣,不管多難,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我自己,我就是想要一個結果……”
“是啊,”薛白璧輕緩的嘆氣,附和:“這樣的覺,真是比死都難,我明白的,如果是我,也會不甘心的……你別擔心,一定會有辦法的,我愿意幫你。”
“嗯,”唐早用力點頭,輕聲懇求:“薛白璧,求求你幫我,請求你一定要幫我。”
道:“當然可以,我愿意幫你,你要我怎麼幫你?你說。”
唐早急切的道:“我查到,有不止一個人這樣死去,例如李寧、周偉、朱洪,他們都跟秦聞之一樣,都是死于氰化中毒,但都被定為自殺,我查到,他們都是琴城高中畢業的同班同學,不可能這麼巧的。”
薛白璧握著咖啡勺的手,猛然,連杯里的咖啡都濺了幾滴出來,唐早卻完全沒有留意。
語速不自的加快:“你是他們的校友,你一定可以幫我的,我確定,他們這些人,當年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就是這件事,導致了他們的死亡,而這件事,一定發生在琴城高中的校園里……因為他們在死之前,手機都被定了鬧鈴,我認為這鬧鈴聲,在心理上,代表了上課鈴聲……”
薛白璧的眼睫又跳了跳。
那一刻,那雙漂亮的杏眼中,居然流泄出了幾分戾氣,隨即低頭,慢慢的把手出去,是一個明確的:“嗯,你說的對,我相信你。”
唐早忍不住握住手,給了一點力氣回握,溫的看著:“你還查到了什麼?告訴我,我會盡全力幫你的。”
這支持鼓勵了,唐早說了很多很多,說這麼多年的辛苦,說每一點微小的進展,說一次次的失敗和從頭再來。從未跟人說過這麼多話。說到最后,趴在桌上哭了一場,哭完了,整個人反倒清醒了些,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看時間都下午一點多了,兩人都沒吃飯,實在有點不好意思,站起來跟薛白璧告別,約好下次再聊。
上了車,逃也似的開了出去,一直開到了一個僻靜的小路,停下車,雙手捂住臉,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失態。
背負著這件事太久了,孤一人,在無的深淵里苦苦掙扎,所以乍一見到曙,就會控制不住的想抓住,想抓。薛白璧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麼,人格外的放松,格外的弱,覺得就像了什麼蠱一樣,控制不住的越說越多。
唐早呆呆的坐了不知道多久,七糟的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也沒想,一直到小路上的車開始多起來,才猛然回神,發了車子,上服都了,這麼久,居然就停在大太底下,連空調都忘了開。
回到局里時已經下班了,唐早回過神來,就覺得一陣陣的頭疼惡心,在宿舍樓下停好車,幾乎是飄著往樓里走,聽到大家一陣陣的起哄笑鬧聲,也沒在意,沒想到就被人拉住了,有人笑道:“唐法醫,過來玩會兒啊!”
唐早定了定神。
一抬頭,就見眼前全是人,拉進來的,是一個不算太的同事,錢云。
市局一線警察男多,所以不存在專門的警樓,大部分都是混住的,宿舍一層都是男警,樓梯旁邊有個會議室,整天都不鎖,被大家當棋牌室用,這會兒里頭起碼有二十來個人,有男有。
唐早沒看到坐在桌角的路霄崢。但自從經過了金華眾的事,輕易不敢得罪同事,生怕到時抓瞎。所以雖然難的不行,還是本能的彎起角,笑了笑:“你們在玩什麼,這麼熱鬧?”
錢云且說且笑道:“他們不知從哪兒弄了個算命游戲,算的可準了,他們說算出來,誰的命最好請吃小龍蝦!”
唐早下意識的做了個“沒有惡意”的判斷,可是真的有點難,聞著屋子里那種煙味和汗味,覺得都要吐出來了,于是笑道:“那你們玩兒吧,我先回去了……”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有人直起了腰,然后他舉著ipa沖到了面前,是個去年來的小警員,笑道:“來算一個!還沒給法醫算過呢!剛給路隊算,居然能算出什麼日為魁罡,會從事與法、警、軍、政有關的職業,還算出什麼面臨人生的轉折點……嘖,總之特準,你也來算一個!看法醫的準不準。”
人都站在面前了,唐早不聲的后退了兩步,倚著門道:“算吧。”
于是就錄姓名生日,還回答了幾個問題,確認之后,頁面上的字便慢慢的刷了出來,小警員搶著念道:“失怙恃堪憐……誒?”只念了半句,他就覺得不對勁了,趕咽住。
他有點尷尬,趕撥了撥頁面,結果就顯出了后面一行大字,唐早瞥了一眼,約看到什麼近日犯小人逢劫數,什麼小心把命喪,須貴人扶助什麼的。
總之就是不好唄。唐早笑了笑:“我不信這個的,行了,算過了,那你們繼續玩唄。”
“別啊,唐姐。”小警員過意不去:“今天有人請客吃龍蝦,大家一起去唄!”
旁邊幾個人也紛紛讓,唐早倚著門,頭疼的幾乎要炸開了,眼睛看出去都有點糊,勉強的笑了笑,正想說話,就聽路霄崢的聲音道:“行了,都別折騰了,龍蝦吧,我請。”
他從桌前站起來,向外揮了揮手:“你不吃就趕走吧。”
唐早連客氣的勁兒也沒了,就往外走,路霄崢掃了一眼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什麼都沒說的轉回了。
宿舍樓沒有電梯,平時就是幾步路,此時,幾乎是抱著扶手攀上去的,掙扎著回了宿舍,喝了一瓶礦泉水,趴在床上,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完了,生病就要很久不能調查了。”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趴了多久,手機響了,回來之后本沒收拾,手機還在包里,響了幾次,也沒有理。隔了一會兒,似乎有人敲門,沒應,又隔了一會兒,他一推門居然開了,就走了進來,本來想敲敲的房門的,手都抬起來了,他忽然一愣。
他隨即快步走到面前,蹲下來道:“小早?小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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