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瑯應聲，“我也是這般想。”

而后問著，“那，大理寺那邊.......”

詠起了，“你先等等。”

說罷，回了臥房，不時出來，將寫好的一道手諭給了蘇瑯。

“裴紹并非不好說話之人。他許是最近真的有些忙，你拿著這個去找他，他會見你，我明日還要宮，母后想我......”

蘇瑯應了聲。

臨走之時，詠又是對他食住行的逐條叮囑了一遍，方才放心。

****************

蘇瑯確是在全心全意地為妧妧辦事。

翌日正午，他便親去了一趟大理寺。

且這次是直接在門口等的裴紹。

他不同于妧妧昔日，當然沒人敢攆。

是以，午時散衙，他等到了那廂。

那男人一服，很肅穆酷厲，也很有高的排場，出門看到他了，朝他這邊兒乜了一眼，而后微微點頭招呼。

蘇瑯還了一禮，上了前去。

倆人雖只差了兩品，但這兩品之間隔了一道天大的鴻。

蘇瑯當然很客氣。

他也明白，裴紹不給他面子。

長公主的義弟，加之新科狀元。

實則這兩個頭銜兒加之一起，在場上，他人不結就不錯了，還真沒有人不給他面子。

既是對方不給，蘇瑯也沒自取其辱，直接便拿了長公主手諭，很客氣的求見。

“下有些要事，唐突來訪，不知裴大人可否賞臉，與下去茶肆坐坐？”

裴紹居高臨下，站在石階之上，聽罷微一蹙眉，笑了兩聲。

那笑好像很親切的，但實則當然很疏離。

“不巧了，本午時沒空，怕是要辜負蘇侍郎的意。”

他眉眼之間始終含著一抹笑，說著緩緩地從那臺階上下來，走到蘇瑯邊兒，微微側頭，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今日下午有空，下午申時，本在上水巷，梅苑等你。”

這話說完，抬手拍了拍蘇瑯的肩膀，笑笑走了。

那上水巷梅苑一聽便是他的一個別院，且離著西長安街不近。

蘇瑯不知他為何會把他約在那里。

但不論是哪里，他自然是會去........

***************

午時，妧妧剛睡了午覺醒來。

出乎意料。

裴紹來了。

趕起了，去迎接。

小日子加上生病，倆人好像已經很久沒那個了。

人這般大中午的過來，實則妧妧便有著一種預，而后果不其然。

他在梅苑用的膳。

小姑娘早吃過了，他吃，便一直在一旁伺候。

待用過膳后，讓陪著喝了會兒茶。

喝茶的時候，妧妧乖乖地坐在那，但便見了，他一直往的領口瞧。

怪今日穿的服有些低，了些脖頸？

后來便如所料，把他招了來。

“你勾-引我呢？”

他似笑非笑，直接便把扛到了床榻之上。

而后從午時三刻，他一直搞到了申時。

申時，有人來了。

要不然瞧著他好像還是沒完的意思。

妧妧紅著小臉兒，息連連，頭發也了，都沒太聽清丫鬟報是誰來了，只看到，通報完畢之后，那男人瞅了一眼，起的臉，朝道：“收拾收拾，一會兒過來送茶。”

這話告訴完畢之后，含住了的，又親了好一會兒，方才起了。

他立在床邊兒穿服，還回頭瞅了兩眼。

小姑娘微微攥著手，這時，突然心里有了些不大好的覺。

但是什麼還說不大上。

不時，那男人走了。

妧妧起了來，換了件服。

洗了臉，梳了頭，也重新妝容了一下，但略施黛而已。

不習慣化的太多，大部分時候就是這般簡簡單單。

但臨出去之時，忍不住來丫鬟詢問。

“是誰來了？”

梅苑沒來過裴紹的客人。

這畢竟是他養人的別院。

這般突然有人來，是極其奇怪的。

但接待的人是孟長青，屋中的嬤嬤和丫鬟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只是適才孟長青讓通報的時候，是與娥說的。

娥答道：“孟長青說是蘇大人，且不知道是哪個蘇大人？”

“蘇........”

妧妧聽到這個姓氏，渾一，腦子“嗡”的一聲。

會是........他麼？

不知道。

再一想那男人適才的眼神，突然就害怕了起來。

覺好像........

這時，冬春端著茶水過來。

“姑娘，煮好了。”

小姑娘淚汪汪的。

很聰明，覺得自己意識到了什麼.......

莫不是裴紹知道了。

冬春又喚了一遍，“姑娘？茶煮好了。”

妧妧小臉兒有些白，強下了心中悸，起了，出了門。

在前，冬春端著那茶盤在后。

一路上，妧妧極其害怕，但心中也不斷地安自己，想或許不是蘇瑯，是想多了。

便就這般，同丫鬟到了會客堂。

冬春在到了門口之時方才把茶盤到姑娘手中。

妧妧接過，上了兩步臺階，玉手出將將抬起，剛要叩門，但這時突然聽到了里頭那陌生男人與那裴紹的聲音........

小姑娘渾一震。

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人就是蘇瑯。

倆人所談之事，也正是他爹爹之事！

手一，茶盤驀然落地，“嘩”地一聲。

“姑娘！”

冬春嚇壞了，趕過來。

但妧妧一刻都沒停留，轉就跑了回去。

最壞的結果。

他什麼都知道！

他是故意的！

他此番把蘇瑯約在此，又讓去送茶，機就太明了！

他就是想讓知道，就是沖著而來！

妧妧一口氣跑回了房中！

屋中的嬤嬤和娥見姑娘臉白的不得了，都十分張，連連問著，但小姑娘什麼都沒說，只糯糯地攆們出去。

們還沒來得及出去，外頭響起了腳步聲，也有人喚了“大人”，讓妧妧、嬤嬤和丫鬟都知道，是裴紹來了。

那廂抬步進來，臉與往常好像沒毫的變化，進來先是擺了手，讓丫鬟和嬤嬤都退了下，而后很溫和地問著小姑娘。

“怎麼了？”

妧妧抬眼看向了他。

他這時還沒變臉。

但妧妧知道，他怒了。

且是早就怒了。

可能早在半個月前，就怒了。

他知道找了蘇瑯，甚至也知道求了他。

此番怕是徹底了那廂逆鱗，沒好果子吃。

嗤.......

裴紹笑了一聲，修長的手探向領口，將那大氅了下來，隨意地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上前了幾步，朝著小姑娘問著，還是那般語氣。

“怎麼不說話？嗯？”

“大人........”

妧妧只是喚了他一聲。

蒼白，無力，不知道說什麼。

這時，只見那男人探過來，看著，笑了一下，而后聲音略微變了一點。

“本對你太好了，是麼？”

“不是，大人.......”

“那是什麼？你告訴我。”

妧妧坐在床上，子發。

搖了頭，沒回話，沒什麼好解釋的。

是，就是不信任他！

這時那廂突然將拽了起來，小姑娘一聲驚呼。

男人箍著的手腕便將按在了墻上，呼吸明顯變得重了去，聲音冷冽，目鷙。

“蘇妧妧，你找死是不是！”

“你當我是什麼，竟然去求別人！”

“你看到了......”

臉變了，語聲也是徹底變了，咬牙切齒問著。

“大人........”

小姑娘本無法掙扎，瞬時被他弄的哭了出來。

那廂譏笑了一聲，接著又問道。

“你看到了，他來求誰？”

“本當你只是好奇什麼七八糟的長命鎖，問一問而已，忍了你一次了。”

“沒想到你變本加厲，怪不得你不來問本，不讓本給你查問。原來你打著這個主意。”

“你可真會勾人啊，丟個東西就能把人勾去了，可真是太厲害了！”

“那，本今天就告訴你。人在我大理寺，別說區區一個蘇瑯！你就算是求到皇上那，只要本說一句話，不想放人，你爹也休想走出大理寺半步！你懂？”

“你想試試？你想試試本的話在皇上心中是什麼分量？想麼？”

“蘇瑯，他算個什麼東西！”

“莫天真了，是本弄掉了禮部侍郎全了他！”

“這回，你知道了麼？！”

妧妧一直哭，很害怕。

也很想解釋，但解釋什麼？

他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長命鎖，什麼都知道。

他就是很生氣，因為私自見了別的男人，求了別的男人！

無話可說，只能忍他發火，直到他的那句“弄掉了禮部侍郎.........”

妧妧渾瞬時骨悚然。

“什麼...是你弄掉了禮部...侍郎...？”

小姑娘腦中霍然晴天霹靂了一般，“轟隆”一聲。

的聲音又問了一句，“什麼，是你弄掉了禮部侍郎？！”

那男人居高臨下，目疏離，俯視于，冷漠的很，但當然沒答。

四次夢境！

妧妧終于知道為什麼總是做那夢，夢那男人本就沒想給爹翻案。

原來，那是一場謀！

而那場謀的主使就是他裴紹！

所以，他怎麼可能輕易推翻自己的杰作！

“你，就是個騙子！！”

妧妧突然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那男人，朝門口跑去。

“姑娘！”

門邊的嬤嬤丫鬟等人當然攔住了！

“放開我！”

妧妧斬釘截鐵，但那邊的人怎敢放，直到屋中響起裴紹冷淡的聲音。

“讓走.......”

眾人方才松了勁兒。

妧妧接著，便頭都沒回，推開人，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