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眠棠的“控訴”,崔行舟用一雙俊目:“最近總是甜食不離口,難道你不是小孩子?”
眠棠聞言,倒是生出了一憂慮,低頭看著自己還算平坦的小腹道:“最近不知怎麼的,就是吃,連服的腰都略略了些,看來我不能荒廢功課,要將拳腳功夫撿拾起來了……明早跟你練拳可好?”
這話其實眠棠前些陣子也提過,崔行舟自然同意。可待早晨,淮桑縣主卻遲遲起不得床,就連王爺親自去挖都不。
所以現在眠棠再次發下誓言,淮王也權且聽聽算了。
二人在月下小亭里相依偎著說話,正是濃意的時候,崔行舟突然開口道:“京城來了上差,傳了圣上的意思,希我朝為兵馬司太尉。”
眠棠聽得一愣,遲疑道:“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崔行舟沒說話,只是將一玉筷擔在了茶盞上,又在筷子的兩邊各放了一塊糕餅。然后指了指兩塊糕餅道:“這兩塊便可看我和綏王。萬歲這是在使用臣制衡之道。”
眠棠聽明白了,現在綏王進京已定局,待他京,一定會到太皇太后一系的支持。到時候,劉淯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皇帝就尷尬難做了。
所以劉淯是指著用淮王來制綏王啊!
眠棠深深吸了一口氣,問:“王爺你的意思呢?”
崔行舟沉默了一會道:“若是沒有眞州之這一遭,我大約懶得去淌京城的渾水,在眞州做個逍遙王爺豈不快活?可是現在……這京城我是一定要去的……”
眠棠明白他的意思。綏王對淮王居心叵測,一旦他在京城事,反手對付淮王就易如反掌,隨口一個欺君謀逆之罪,就可以讓千古名臣背負萬古罵名。
崔行舟前往京城,乃是要與綏王較量,絕對不能讓他事之意。然而那位圣上劉淯,雖然要利用淮王,卻并不見得信任淮王。就算斗倒了綏王,可萬歲會不會卸磨殺驢?
眠棠突然覺得,戰場上的一切廝殺跟朝廷中暗流涌的勾心斗角相比,本不值得一提。畢竟戰場上都是明刀明槍,只要戰得宜,一切都可運籌帷幄。可是朝堂紛爭,該是怎麼防備暗箭?京城的富庶繁華之地,也是食人骨的無底深淵……m.166xs.cc
崔行舟似乎看出了眠棠的憂慮,這個聰慧的姑娘看事比一般的男子的都通達,自然能清楚此去京城的兇險。
“我已經跟上差言明,若想要我去京城,那便要將我的家眷盡留在眞州,眞州的編制不變,到時候有重兵把守,一旦京城生變,你們也好有應對的時間。”
崔行舟打心底不想跟眠棠分開,可是卻不愿眠棠與母親跟他以涉險。
眠棠卻堅定地搖了搖頭道:“你若是去京城花天酒地,我自然不會跟去妨礙了你的事。可是你此去乃是要行走于刀劍叢林間,我安能偏居眞州,不管顧著你?太妃留在眞州,可我要跟你同去!”
崔行舟的心里一熱,但臉兒卻繃著道:“不行!我已經決定了,你休要胡鬧!”
可惜眠棠并非楚太妃,不怕崔行舟冷臉,只從容道:“京城我是一定要去的,你若不帶,那我們就別親,到時候,我乃自由之,誰也管顧不著!你若是被萬歲為難了,我便宮做妃子,給圣上吹吹枕頭風,將你救下可好?”
這話可真捅了崔行舟的肺門子了,他慢慢出長指住了柳眠棠的下:“你再給我說一遍!”
眠棠睜著嫵大眼,干脆倒他的懷中,著他的耳朵,弱弱地道:“再說一遍有什麼意思?有種,你不帶我,我做一遍給你看……”
崔行舟知道,這小娘皮可是敢說就敢做的。要是擱在北大街,就沖說的那些氣人話,哪戶男人能忍,且得給一頓好打。
可這得跟泥鰍似的小娘皮又打不得,不然還得跑。崔行舟真是覺得自己有些寵壞了,讓越來越沒個形狀,當下決定好好地教訓一段,于是兩臂一用力,便將抱起來,大步朝著臥房走去。
偏偏眠棠還小聲喊:“干嘛啊,我的院子在那邊,我才不去你的屋子!”
崔行舟也學了方才的欠揍樣子,著的耳朵道:“晚了,爺今晚要用刑!”
不過這一晚上的大刑伺候,到底是沒能進行下去。
胡鬧到一半的時候,眠棠突然覺得肚子疼。
崔行舟看不香是假裝,臉兒都疼白了,連忙去郎中。
郎中夾著藥箱子急匆匆地趕來,這一診脈,竟然切出了喜脈。只是胎相略不安穩,須得靜臥保胎。
崔行舟聽聞了眠棠有孕的事,如遭雷擊,腦子一點點地回想自己剛才的作,真是越想越心驚,恨不得跟自己兩掌。
最后他包裹住了眠棠的手死死握住,就算后來眠棠喝了安胎藥,也安穩下來睡著了,都不撒手。
當太妃知悉了眠棠懷孕后,總算找尋回了做母親的尊嚴,將兒子崔行舟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而眠棠因為子不適,總算是躲過了太妃罵,但太妃看未來兒媳的樣子也是恨其不爭,長吁短嘆:“伶俐的孩子,怎麼這麼不當心,我說你這幾日怎麼這麼能吃,還心想要不要找郎中給你看看,沒想到竟是真的……你也憑著他胡鬧!若是這一胎真傷了本,我看你后悔不后悔!”
眠棠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婚前便懷了孕,一時也百味雜陳,后悔自己沒有早早做了避孕的措施。
是陸文的份一直沒有告知崔行舟,二人的婚姻之路能行進到哪里,自己都不知道。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孩兒,若是以后兩人一拍兩散……孩兒該怎麼辦?
想到這,手了自己還算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著一個羸弱的小生命。
眠棠決定,自己份的事,現在不能說破,現在的子骨不好,恐怕是承不住王爺的滔天怒火,倒是不怕,可是肚里的孩兒可承不住閃失。
好在王爺是男子,將來嫌棄的話,停妻再娶也不怕耽誤青春。而他若真不容時,也要將自己的孩兒帶走!
太妃原指著這未來的兒媳愧難當,向懺悔自己的品行不端,就此落人話柄,再大度地寬著眠棠,也算抖了做婆婆的威風,扳回些長輩面。
可是沒想到眠棠還是一臉泰然自若的樣子,時不時還發發呆。
太妃等了又等,略沒了趣兒,便提醒著:“你這是未婚先孕,若是傳揚出去,不是你臉上無,就是你腹的孩兒也要了你的連累……”
坐在一旁的崔行舟不聽了,冷著臉道:“懷的是我的孩兒,怎麼就臉上無?肚子里的若是男孩,便是王府的嫡長子,將來承襲王位,什麼連累?”
太妃被兒子堵得不行,只氣得沖他瞪眼睛:“人言可畏!你娶的是正妻,又不是納妾!讓未婚妻未婚先孕,我就沒看哪位王爺干出你這等出格的事來!”
眠棠這時從枕頭底下取了小算盤,又開始拉了起來,看得王妃都傻了眼:“你……這又是算什麼呢?”
眠棠拉了一圈道:“郎中說我是一個多月的孕,若是過兩天就親,待孩兒出世時,應該也能糊弄過去……太妃不必太擔憂,這些個都是小事……就是提前婚期的話,可能要費些銀子,我算算從簡些能不能將賬目平了……”
崔行舟接口道:“最近府里新了銀子,你不用想著節省,一輩子一次的大事,弄得那麼寒酸才真是丟了王府的臉呢!”說著,他也起來到書桌旁翻檢上面的黃歷,“后天的日子不錯,實在不行,就提到后天得了……”
眠棠脖子看著窗外的天道:“這兩日天,若是下雨,之前準備的嫁太薄,有些穿不得,恐怕要換厚的……不如再延后幾天,那嫁是京城里的繡娘親手的,花紋式樣特別好看,我想穿那件。”
現在眠棠想要天上星星,崔行舟都能命人造梯子去摘。聽到眠棠怕下雨穿不了漂亮的衫,立刻又往后翻了翻道:“要不然十日后呢?一般眞州到了這個時節,都是清爽的天氣……”
太妃氣得聽不下去了,起便回去了。反正的兒子和未來的兒媳婦都是主意大過天的,不著這個老太婆子跟著心。
得回去好好將養自己的子,且得活得長命百歲些。
接下來的即日歷,王府的管事和下人們全都忙翻了天。
禮的事的確不能再拖了。這等子家丑,且得遮掩著,總不能讓人察覺,王府的嫡子乃是未婚子的出吧!于是所有發出的喜帖全做廢,婚期愣是往前提了一個多月。
就在這時,廉家也過來遞話了,對于五爺的提親,他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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