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淮沒有毫的猶豫,毅然決然地撥通了那串翻找出來的電話號碼。
于他而言,什麼都比不上書杬。
包括他和在一起這件事,亦是如此。
電話另一端等待接聽的那幾秒鐘,他抬起了頭,眼眸漆黑,緩緩對旁的助理說道:“我只要萬無一失。”
一字一頓,周遭淪陷。
下一秒,手中拿著的電話也通了,中年男人因常年吸煙而沙啞沉斂的嗓音慢慢響起,短短一個字,語氣也不怒自威,直人心:“喂?”
“姨夫,是我。”陸見淮應聲道,話說出口的一瞬間,他有那麼一些卡頓,但很快就忽略了,匆匆解釋道:“杬杬可能被人綁架了,現在下落不明,我找不到,需要您幫忙催一下當地公安配合。”
書父猛然從床上坐起,撇開旁人環繞過來詢問“發生什麼事了”的手臂,他連件外套也不披就朝樓下走去,嗓音嚴肅:“怎麼回事,杬杬怎麼會被人綁架了,你們現在在哪里?”
一得到地址,他就開始聯系人了。
而陸見淮掛完電話之后也沒有閑下心來,先讓人查了那則陌生短信的號碼來源,而后又進村子里去找那輛追蹤的面包車。
即使沒辦法一家一家闖進去找,他也做不到站在原地坐以待斃。
功夫不負有心人。
陸見淮真的在村莊最偏遠的一棟平房前,找到了那輛面包車,沒有號牌,車尾燈掉了一盞,他抬眼去,平房烏漆嘛黑。
不像是有人正在里面住著的樣子。
打開了手機電筒,陸見淮著后面的車窗往里面照,發現座椅上堆滿了雜,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
他彎曲起胳膊肘,猛地向車窗上砸了下去。
兩下,玻璃就碎了。
后面慢一步趕來的助理,眼睛都瞪得渾圓,正想開口說話時,又見陸見淮直接徒手把碎玻璃掰了下來,然后手進去,從部打開了車門。
夠生猛的。
車門一拉開,一發霉味道便撲面而來。
陸見淮蹙了蹙眉頭,輕輕地在后排放著的東西上用指腹抹了一下,沾上了不灰塵,他又移開箱子,發現座椅上也全部都是灰塵,只有先前放著箱子的一塊是干凈的。
這就表示這些東西一直都放在這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移過,才會落灰。
顯然,書杬剛才不曾在這輛面包車上過。
他意識到自己中了計,心更是后怕不已。
陸見淮立即驅車折回了營地,本就下得突然的暴雨,此刻停得也很突然,方才還熱熱鬧鬧,烤爐上冒白煙滿是生氣的地方,此刻在孤寂的月之下,無比荒涼。
那場雨沖掉了所有的痕跡。
包括車印子。
陸見淮繃了下頜線條,雙眼逐漸染上了一抹猩紅。
“太太的電話打通了!”后的助理忽然激地喊道,陸見淮聞言,眼底也快速過一芒,他連忙接過,嗓音帶著幾分不自覺的抖,“杬杬?”
電話那面好半晌只有一陣窸窸窣窣的靜聲。
半晌之后,一個陌生人的聲音響起,“喂,陸總?”
解釋道:“太太之前去衛生間的時候,把手機給我保管了,剛才為止一直都是開的靜音,可能放我口袋里不小心到了……您是有什麼事嗎?”
“在那之后你還有見過麼?”陸見淮不放棄一機會地問道,當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之后,剛重新跳起來不久的心臟又漸漸熄滅了下去。
連脊椎都在發著冷氣。
沒過一會兒,警車閃爍著紅藍的芒也到場了,帶隊的大隊長從車上下來,走到陸見淮的面前,撓了撓后腦勺問道:“您是陸先生吧,剛才抱歉啊,雨下得太大,村口的可以進來的路都……”
“廢話說。”陸見淮沒什麼耐心聽這些無關要的話,他反問:“你們打算怎麼找人?”
另一個警察拿出一份皺皺的名單,回答道:“我們所里沒有什麼先進的設備,所以只能一會兒進村后,把現有人力分幾支小隊伍,然后挨家挨戶進行排查,這里是外來人員的租房名單,是頂上那位書書記要我們給您的。”
陸見淮接下,懂得了書杬父親的意思。
這是要他看看名單里是否有認識的人是仇家,所以才會干出這種事來。
至也是一個有效的排查范圍。
他找了個有燈的地方,又對一旁的助理說道:“去把劇組里的無人機拿出來,給他們警方搜索用。”
“好的,陸總!”助理毫不含糊地照辦起來。
整張名單從上到下略地掃了一眼,陸見淮并未發現有什麼他有印象的名字,剛放下,口袋里的手機大響了起來。
是他父親打來的。
想必也是知曉了書杬被綁架一事。
深呼吸一口氣,為避免長輩過多擔心,陸見淮還是頂著挨罵的準備,向右,選擇了接聽。
然而預想之中的那些謾罵并未到來。
先開口說話的人是他的母親,語氣溫的安道:“兒子,你別著急,杬杬從小就是一個有福氣的孩兒,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陸見淮不免心尖泛酸。
很久之前,書杬小的時候其實也被綁架過一次,對方是父親政治場上的對手,很下三濫,朝一個還不懂事的小姑娘下手。
幸好那會兒年齡還小,他哄是在玩躲貓貓,小姑娘信以為真,還仰起幾天沒洗,臟兮兮的小臉朝他說道:“就是因為我故意在外面扔了一條手鏈,所以陸哥哥才會找到我的!”
“不然你才沒有杬杬那麼厲害呢!”
陸見淮腦海之中驀地閃過一道白。
幾十年的默契告訴他,書杬不可能傻傻等待著的,一定有為他留下什麼可以找到的線索!
“我已經派手底下的人去你那邊幫忙一起尋找了,我和你媽媽也會立即趕過來。”陸父沉穩的聲音響起,同樣也是安,并無潑冷水的責怪。
他聲俱厲地說道:“機場,水路,高速公路各個卡口上,我都找人盯梢了,就算是踏平那個地方,也要找到書杬。”
陸見淮“嗯”了一聲。
總算有點信心。
他也問警察要了一張村落的地圖,打算再重新折回剛才的那個村子里去看看,不能放過。
會使一次狡猾小計謀的人,就一定還會有第二次。
他能找的平安無事的書杬的。
一定能,一定也是,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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