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疑似“長生局”的風水大陣,已經完全超乎了我的理解,一旦進去主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是可能的。
要說我不害怕,那純粹是扯淡。
但要讓我現在調頭離開,我又該怎麼面對已經葬荒野的賀九爺、劉飛鶴他們?
再有不到十天時間寶兒就該滿五歲了,我到時候能心安理得地看著這小姑娘以最可怕的方式慘死嗎?
三爺爺從小就不厭其煩地教導我,一旦踏玄門,日后遇到的兇險不勝其數,一切當以保命為上。
可所謂的保命為上,只是說要慎之又慎,盡量在兇險莫測的環境中保住自己命,卻并不意味著要去做一個只知道臨陣退、貪生怕死的慫包蛋!
如果真要做個慫包蛋,那還不如回家抱孩子,當什麼相師,進什麼玄門?
“你大爺的!”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起把寶兒抱過來,放在一旁。
“寶兒,你要聽哥哥的話,呆在這里不要哦。”我了小姑娘的腦袋,舉著小石頭,往古墓深走去。
走出幾步,回頭見寶兒孤獨的影在黑暗中已經變得十分模糊,不由微嘆了一口氣。
要是我回不來的話,寶兒這姑娘反正也活不過五歲,這麼一想,心里倒是平靜了許多。
我額頭上拍了一道“點氣符”,每往前走上一步,就停下細細察周的變化,發覺沒有異常,這才再往前邁出一步。
這樣一路走到古墓深,背后出了一層冷汗。
借著小石頭發出的微弱芒,我已經約能看到一口石棺在前方的黑暗中若若現。
我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此時寒氣人,但這都是正常的現象,看來還真被葛大師給說中了,用子真能趟出一條路來。
只是越到這種時候,越不能掉以輕心,我全神戒備,一直走到那口高大的石棺旁,只是沒等我松一口氣,我突然發現這口石棺的棺蓋居然已經打開了,掉落在地上。
我心中一,左手起了一道“鎮尸符”,右手夾了一枚銅釘,將小石頭叼在里,打起萬分神,緩步靠近,往里照去。
在此之前,我曾不下百次地想象過棺的形,然而此時看到的景象,還是讓我大吃了一驚。
只見棺中躺著一年輕的尸,著寬袖長,容貌絕俗,神態安寧,宛然若生。
一雙纖手五指疊放在腰間,順著鼓鼓的口往上,脖頸白皙修長,然而我再仔細一看,就發現這人白皙如玉的脖頸,竟然了一圈細的針腳。
的頭與子居然齊頸而斷,是被針線在一起的!
我后背發冷,心驚之余,突然發現腰際似乎掛了塊玉玦,被手指著,只出小半個角。
但那玉玦上符咒的紋路,一下子讓我想到了無頭菩薩,兩者的腰上都掛了這麼一塊玉玦!ωWW.166xs.cc
這念頭一旦冒出,就一發不可收拾,我越看就越覺這尸和那無頭菩薩簡直一模一樣。
又或者,那菩薩就是照著這子的形象來塑造的。
如此說來,這尸就是這個長生局的正主無疑了!
實話說,我從沒想過一個死人能這樣,要不是脖頸那一圈目驚心的針腳,還真讓我以為眼前這不過是一個正在沉眠中的睡人罷了,令人忍不住心生好。
我暗罵了自己一句“胚”,一揮手就將扣在掌心的銅釘沖眉心拍了下去。
雖然這人長得好看,但該狠時不狠,腦殼有問題!
然而剛剛作勢拍落,我的右手突然就不控制地轉了方向,我大吃一驚,左手立即迎了上去,卻還是遲了一分,銅釘嗤的一聲拍我左肩。
我悶哼一聲立即朝后疾退,然而左剛邁出,突然左手不控制地揚起,沖著雙眼直過來。
我閉目將頭往左一側,手指空,在我臉上劃出兩道痕,然而不等我反應,右手揮起,噼里啪啦就打了自己四個耳!
我一陣頭暈目眩,知道此時生死只在一念之間,腳尖在地上一點,猛地朝后退出,然而只聽到“咔咔”幾聲,劇痛傳來,我的手腳就像扭麻花似的,被詭異地被齊齊卸了關節。
再也站立不住,子靠在棺沿上一傾,登時就栽進了棺中。
下到一的軀,我正對著那尸白花花的臉蛋,只覺一涼意撲面而來,突地見睫輕,眼皮不停抖。
在這一瞬間,我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我自打進了無量山,就一直有留意當地的環境,之前并沒有發現一半點即將發生地龍翻的征兆。
然而這地龍翻突然間就發生了,而且來勢兇猛,位置又正正好是在這個兇地,這難道只是巧合?
還是說,這其實是某種征兆?
會不會是長生局真的功了,棺中的正主要復生活轉了?
我心中駭然,眼見著那人眼皮得越發厲害,似乎隨時都要醒來,卻苦于手腳關節被扭,本連提都提不起來。
在這生死關頭,腦中無數紛雜的念頭轟轟炸開,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想到了當初假秦冉對付賀錦堂那一幕,猛地靈機一,立即將湊了過去,上,渡進去一口氣。
我這一下是死里求生,如果按照常理來說,對一尸渡氣,那是極為兇險的事。
在我們行有一句話,做萬之中一點,這是至兇格局,通常所見的絕大多數尸變,都是由此引起的。
也就是所謂的死人沾了活人氣,就容易起尸。
而我之所以敢渡這口氣,就是在賭。
賭這個長生局正好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也就是陣法將未,正主將活未活之際!
對任何陣法來說,這種時候往往都是最危險的時候,也是陣法最脆弱的時候,容不得一差錯。
而我這口渡尸的氣,就是那一差錯!
這就好比一個越吹越大的氣球,在最后關頭突然刺進了一針,那會如何?
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倆同歸于盡,雖然這結果也不咋地,但你大爺的總比我一個人上路來得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