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餘星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竟然就要向聞安臣拜倒,口中說道:“還請聞大人一定妙手勘破此案,還小一個清白。”
聞安臣頓時大驚,趕學著昨天的袁國寧,先是讓到一邊,然後使勁將周餘星扶了起來,說道:“周大人,這個使不得,使不得呀!”
旁邊張居正和袁國寧也是趕勸。
看到這一幕,聞安臣也是頗爲心酸。
周餘星本來是何等樣的人,此時卻由於牽掛心切,牽掛的死,而變了眼前這個樣子,完全失態。
眼前的周餘星,本就不是什麼致仕的高,只是一個牽掛自己兒的老父親而已。
張居正說道:“周老,且莫著急,先坐回去。這件事兒,咱們從長計議,總要還你兒一個清白。”
周餘星深深吸了口氣,稍微平復了一下激的心,而後坐回去,但還是用熱切的目看著聞安臣。
然後張居正又向袁國寧說道:“袁大人,你將此事大致說一遍。”
袁國寧點點頭,便把大過程說了一通。
原來。事的過程與聞安臣猜測的大致不差。
昨日袁國寧接了案子之後,將首擡進縣衙之中,然後便是接下來驗之類的一系列過程,然後又問案的大致走向。
但是袁國寧卻不是個擅長破案的,聽了之後,一頭茫然,毫無頭緒,想了大半夜也都沒想出個所以然。
於是今日一早,就來求見張居正。
袁國寧說完之後,張居正看著聞安臣,直接說道:“聞安臣,你斷案如神,聞名天下,這個案子正好讓你撞上,也算是跟你有緣。就這樣吧,這個案子你就接了,主持破獲此案。破案之後,再說其他。”
聞安臣點點頭,毫不猶豫的說道:“好,晚生遵命。”
張居正向袁國寧笑了笑,說道:“我說吧,聞安臣跟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若是到這種棘手的案子啊,只怕躲都躲不及,更別說主來接了。但你看聞安臣,卻是毫不猶豫的就接了,他這個人呀,不但有能爲,而且是個有擔當的。”
有能爲、有擔當,這幾
個字,從張居正口中說出來,那是極高的評價了。
聞安臣趕說道:“晚輩愧不敢當。”
張居正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六個字,你還是當得的。”
聞安臣聽了,心中一,接著便是渾一震。
他知道,自己可能誤打誤撞,無意之中,得到了張居正真正的信任,真正的看重。
如果說之前,張居正對他的賞識是一的話,那麼現在這個賞識,在聞安臣估計,應該能夠增加到七或者八了。
而最高的數字,當然乃是十。
聞安臣此時恍然大悟,他以爲之前自己就得到了張居正的看重,實際上現在想想,其實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張居正這等雄才大略之人,怎麼會因爲自己破了幾個案子就看重自己?頂多是把自己當一個有點兒本事的小吏而已,卻不會真正的重。
而這一次,自己在秦州主持清丈土地,不畏權貴,一律秉公辦理,本是出自一片公心,並不是因爲和張居正的私。
但是在張居正看來,這纔是最值得重的一點,張居正不會管自己是做這些事出於公心還是出於跟他的,在張居正看來,既然按照他那一套做事,擁護他的施政策略,就值得他看重!
而且聞安臣做的還那麼好。
聞安臣不由得有些可惜,他知道,自己憑藉在秦州清丈土地的事,真正得到了張居正的看重。
而如果自己年紀再大一點,地位再高一點的話,說不定可以藉機進張居正的核心圈子,但是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聞安臣有一些憾,但是也僅僅有些憾而已。
因爲他堅信,這只不過是暫時的,自己想要打張居正的核心圈子,其實也不過就是幾個月,最多一兩年的事而已。
聞安臣是雷厲風行之人,立刻說道:“首輔大人,袁大人,周大人,既然現下這件案子,晚生見了,那麼咱們事不宜遲,不如現在就去縣衙吧!”
“去了縣衙之後,我要開棺驗,查明死者因由,還要傳訊當事人,問清楚事來龍去脈,等等。時間拖得越久,
有一些線索就會消失,所以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了。”
張居正微笑說道:“你呀……”
他接下來的話雖然沒有說,但是猜也能猜到,肯定是好話。
張居正敲了敲椅子扶手,說道:“行了,你們三個趕去縣衙吧,就不用再在這兒呆了。”
三人紛紛點頭稱是,然後向張居正告辭,而後來到縣衙之中。
一行三人,很快來到了江陵縣縣衙之中。
來到江陵縣縣衙之後,袁國寧沒有幹別的,而是先名人將衙門之中各房的司吏書吏等人都了過來。
很快,上百人便是雲集於大堂之上。
大夥進大堂之後,便是瞧見在旁邊坐著的周老太爺,對這次爲什麼來,心裡就有了數兒,知道今日把大夥來,估計是跟這個案子有關的。
周老太爺的兒在出嫁第二天就上吊自殺亡,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江陵城,而周老太爺扶棺前來告狀這件事,也是大夥都曉得的。
今日在堂上,既然周老太爺坐在這兒,那自然就是爲了破獲此案。
在衆多司吏之中,有一個五十來歲,長相憨厚,材敦實的司吏,此時格外的不安。
他輕輕了雙手,擡起頭來看了袁國寧一眼,接著又趕低下頭去,眼神之中有些閃爍,還有一些惶恐。
此人正是江陵城刑房司吏,他大致猜到縣太爺要辦這個案子,自然是不會縣太爺自己手的,估計這個案子肯定會落在自己上,而若是落在自己上的話,茲事大,這麼大的一個案子,自己若是破不了,那該怎麼辦?
鐵定是要擔上責任的!
要知道,這事鬧得滿城風雨,結果自己最後若是破不了,那縣太爺責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這個人可是丟大了。
衆口指責之下,說不定自己屁下的這個位置,直接就保不住了。
而他此時只是擔心害怕,卻是本就沒有想到正面的部分,也沒有想到,若是自己破了這個案子,會對自己有什麼好,有多大的利。
由此也可見得,此人已經是完全沒有什麼心氣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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