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康這也算是善意的提醒聞安臣了,聞安臣瞧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放心吧老洪,我的養氣功夫還沒有那麼差,這幫人說的這些話,我雖然生氣,但卻也並沒有太放在心上,若是因爲這個就做出什麼不理智之事,害得自己被陷進去,那可就太虧了。”
“說實話,爲了這等人,不值當的。”
洪大康聽他說了這話,便是放心了不,咧笑道:“聞大人,您這麼說,那就真是對了,拿您來換那玩意兒,那咱多虧啊?是不是?您可是金玉之,那幫人也就是個裹著糠糟的皮囊而已。”
聞安臣點著洪大康,哈哈笑道:“老洪你說這話我喜歡聽,不過這話也太誇張了一些。”
他臉上忽然笑容一收,整張臉變得冷肅起來,寒聲道:“只不過今日這口氣,我雖然忍了下來,卻不代表我就沒脾氣了。今日他說的這話,做的這些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遲早有一天,讓他後悔莫及。”
聞安臣說這話的時候,也並沒有咬牙切齒窮兇極惡,但洪大康和卓安平聽了,卻是不由得心中一涼,都是暗自想到:“那姓趙的只怕要倒大黴。”
他們兩個對聞安臣都非常瞭解,知道聞安臣說這話時候是這般表,說明心中恨意已經到了一定程度,是定然要收拾那姓趙的讀書人的。
本來好好的一頓飯,給攪得吃不下去了,自然也沒有心思再尋別的消遣,告別了洪大康和卓安平兩個人,聞安臣便是徑直回了自己的宅子。
這些日子,他已經不怎麼去州衙做事了。
說實話,他辦了清丈土地這件大事,這功勞,足以抵得上他在州衙做好幾年的事了,哪怕是從那會兒開始他一天都不去也沒問題,黎澄也不會責怪他。
當然,聞安臣不是那種不知進退沒有分寸之人,他現在基本上是每天上午去州衙,下午就回家讀書。
回了家,剛一進門房,便是瞧見陳仲迎了上來,笑道:“老爺,您回來啦?林夫人正在客廳之中等候您呢。”
“哦,林夫人來了?”
聞安臣挑了挑眉頭,有些驚詫。
說起來,他跟林夫人差不多得有小半個月沒見了,自從上一次又給林夫人引薦了秦州一批員之後,兩個人就沒有再見過面。
他也知道爲什麼,林夫人很忙,在忙著籌辦超市的事。
說起來,聞安臣對林夫人真的是非常激,兩個人之前預想的開超市會很麻煩,但是當真正做這件事,真正執行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開這麼諾大的一家超市,其複雜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過去的預料。
在此期間,若不是有林夫人細心持,只怕聞安臣本就沒心思讀書了,要把全部心思都投到開超市這件事兒上去才行。
而現在有了林夫人之後,聞安臣只需要做一件事就行:便是給引薦人。而引薦的人,基本上都是秦州的員士紳等上流人,聞安臣先後給林夫人引薦了四批人,基本上已經把秦州的頭面人全給介紹到了。
至於要怎麼辦,要怎麼跟這些人打道,聞安臣就不管了,當起了甩手掌櫃。
他現在一心讀書,也沒有時間持這些俗務。
而聽到林夫人來了,聞安臣在驚詫之後便是驚喜。他預到,這次林夫人應該是能夠給自己帶來一個好消息。
果不其然,聞安臣進了客廳,瞧見林夫人之後,林夫人放下茶盞,含著笑說的第一句話就讓聞安臣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
林夫人微微笑道:“大人,幸不辱命,持了這些日子,小子總算是把超市的買賣給您搭建起來了。”
聞安臣臉上出一抹喜,笑道:“好,如此甚好,只不過是什麼個況?還請林夫人你細細說一下。”
“好。”林夫人含笑點頭,而後將這段時間自己做的事,都大說了一遍。
原來這段時間,林夫人還真是沒有閒著,一直在外面奔走。
前一段日子,買下宅院,買下店面,找好了要開超市的地方。而這一段時間,則是開始招募人手,儲存貨,打通關節,爲開超市做最後的準備。
林夫人笑道:“這段時間,奴家開始招募人手,現下基本上都已經招募完畢了,一共招了四十名夥計,十名算賬的先生,還有二十個打雜的。這些夥計是放在超市裡的,先生們自然是在門口算賬,而那些打雜的,則是負責庫房的清掃,貨的管理,等等,這些不臉的事。”
把況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而後輕聲笑道:“總歸就一句話,大人,您家的這個超市,現在隨時都可以開業!”
“好。”
聞安臣一擊掌,笑道:“林夫人,當真是多虧你了。”
林夫人嫵一笑,瞧著聞安臣,煙波流轉:“聞大人,您怎麼這麼跟小子說話,是不是太客氣了一些?”
目中包含著一些超越了男之間正常關係的東西。
聞安臣看了之後,不由得心中一跳,趕轉個頭去,打了個哈哈,乾笑的:“這話說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林夫人便是準備告辭。
兩人定下了最後開店的時間,便是在後天,後天也算得上是個黃道吉日,而且,後天和今天中間隔了一天的時間,聞安臣也可以做一些佈置,比如說給一些應該知道的人去通知一聲。
這件事定下之後,林夫人便是告辭去做最後的準備了,走到花廳門口,突然轉過來,瞧著聞安臣,盈盈一笑:“聞大人,您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小子閨名林仙兒。”
“林仙兒,林仙兒……”
聞安臣著林夫人婀娜多姿的背影,口中將這個名字唸叨了好幾遍。
說起來,這個名字他可是不陌生啊,前世看古龍的小說的時候,林仙兒這個名字可是帶來了他非常深刻的印象,那個貌如花毒如蛇蠍的人,實在是很多男人的夢想,但是這個夢卻是噩夢。
而那個林仙兒,和眼前這個人一下,有些相似:都很
有能力,都非常明。但是眼前這個林仙兒,卻是一心一意爲自己做事,毫無二心,哪怕是毒如蛇蠍,那這蛇蠍之毒也是對著別人,而不是對著自己。
剛剛送走林夫人沒多久,忽然就有一個衙門裡頭的衙役前來通報,言道:“知州大老爺,請大人您前往州衙一趟。”
聞安臣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黎澄要請自己去州衙一趟,這是爲什麼呢!
因爲這種事確實非常見,過去黎澄很這樣做,而現在黎澄應該也是很清楚,他把全副心思都用在讀書上,前半天在州衙之中做事,後半天則是在家中讀書,所以說,若是沒有很重大的事,等閒黎澄是不會來打擾他的。
既然黎澄直接人來找他去州衙了,那說明肯定是有事兒,而且這事兒還不小。
聞安臣心中一凜,趕收拾了收拾,而後跟著這個衙役來到州衙,徑直進三衙,見到了黎澄。
看見聞安臣到來,黎澄臉上的神很是古怪,有些欣喜,有些高興,但卻同時又有些煩悶,非常複雜。
聞安臣看到這一幕,就更是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使得黎澄竟然有這樣的表。
黎澄瞧著聞安臣,忽然嘆了口氣,指了指旁邊一個椅子,淡淡道:“坐。”
聞安臣聞言,點了點頭,道:“謝大人。”
而後半個屁挨在椅子上小心地坐了下來,黎澄忽然又是嘆了口氣,道:“有一份公文,從陝西布政使司發到了鞏昌府,又從鞏昌府發到了咱們秦州。這份公文中提到的事與你有關,對你來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所以本在這裡也就不替你做主了。”
“總歸就是,你自己聽了公文,自己決定怎麼辦,而後自己去做這個主,決定你要如何做。至於你做什麼決定,本都不管。”
黎澄一上來,這是先表明立場,先表示不干涉聞安臣的決定。聞安臣聽了,心中很是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公文,竟然會讓黎澄在給自己看之前,先表明一下立場。難不,這份公文是涉及到黎澄心中的政治理念之爭的嗎?
雖然心中翻起波瀾,但聞安臣臉上還是淡淡的,沒有什麼過分的表,只是微微點頭,道:“屬下謹聽大人吩咐。”
黎澄點了點頭,從桌上拿起一份公文,遞到聞安臣手中,道:“自己看吧。”
“是。”聞安臣應了聲是,而後將公文拿在手裡,細細查看。
剛一開始看公文的時候,他臉上表還頗爲平靜,看到中間,眉頭已經是深深的擰了起來,而後看到最後,卻是眉頭舒展,臉有些發紅,心中激不已,膛微微起伏,顯然緒很是激。
說實話,在讀這份公文之前,聞安臣做了非常多的猜測,但他還是沒有猜到公文中的容。
原來,公文中,竟然是張居正,讓聞安臣去他的湖北荊州老家,去見一面。
說起來,爲什麼張居正現在不在京城,而是在湖北老家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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