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有個鎮子,鎮子規模不大,瞧著也就是二三百戶人家,站的地界兒也不算是太大。在鎮子外圍,則是一片連綿起伏的丘陵。這片丘陵地勢不算高,也就是兩三丈而已,丘陵上面,則是稀稀落落的生了不楊樹,槐樹,柳樹等等。
而在這片丘陵之上,一眼去,有數量相當不的墳包,此地大致可以算得上是秦州城外的一片墳場。有相當多的墳墓都坐落在此,因爲這片丘陵地區,地勢連綿起伏,而且土層比較薄,也就是說,這地界兒的土壤是比較貧的,不大適合耕種。
所以到現在爲止,也就沒有多人在此將此地開墾耕地,反而是不知道在多久之前,有人開始在這裡埋葬。於是慢慢地,這裡便是發展了一個佔地面積相當之廣的墳場。但又跟葬崗不一樣,比葬岡還是要齊整許多的。
這裡有許多墳墓,一眼看去,便知道是經常有人來祭拜達理的。
龍安府城北的平民百姓人家,死後埋葬在這裡的可是爲數不。
那位名張慶雲的刑房司吏帶著大夥兒來到此,在那一片丘陵之外下了馬。他指著前面不遠,對董鳴長笑道:“大老爺,前面便是孫家的祖墳所在,孫思文的父親,也葬在那裡。”
董鳴長點點頭,道:“騎馬過不去是吧?,那咱們步行過去吧!”
張慶雲點頭應是,繼續在前面帶路。此畢競是丘陵,算不上是山地,而且在這丘陵之間,也都是有道路的,畢竟有經常來上墳的人,所以這兒的路也是並不難走。
循著道路往前走,走了大約有三十丈左右,便是到達了目的地。
這兒是一座規模頗大的丘陵的東坡,坡面兒上坐落著爲數不的墳墓,一看怎麼著也是有七八座之多。這些墳墓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修得相當之氣派。
暴在地表的封土堆,基本上都有一丈來高,放眼去,比周圍其他那些墳墓,要高出個四五尺來。而且這些封土堆,都是夯實得非常堅固。有些封土堆一眼看去便知道年頭已經不短了,但卻還維持剛剛建造時候倒扣的斗狀的那個形狀,基本形狀上沒有發生什麼變化。經過這麼多年的雨打風吹,卻還能維持住原來的形狀,可見當初建造的時候,是多麼的用心,而且絕對也是花費不菲。
有些夯土堆甚至還都是發白的,上面稀稀拉拉的沒有生幾草。聞安臣推斷,這些封土堆用的土,有可能是放在鍋裡蒸過的,都是土,所以纔會呈現出這個,所以上面纔會草木茂盛。
而每一座封土堆前面,無一例外,都是豎立著一塊高大的石碑,上面篆刻了一些碑文。
這些墳墓都是相當之氣派,一看就知道是哪個是大戶人家的。而在這麼多氣派的墳墓中,如果有一座墳墓格外破舊的話,那就特別顯眼兒了。
而此時,在這些墳墓之中,還真有一座低矮破舊的。這座墳墓的封土堆大概也就是三四尺高,上面長滿了雜草。土包的土看起來非常之稀鬆,想來是不知道被人翻過多次了,而且封土的中央位置,竟然還塌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大雨給沖垮了。
在這座墳墓的旁邊,有著好幾道深深的裂,也不知道是自然形,還是人爲挖掘造的。
別的封土堆前面的墓碑,都是七八尺高,兩三尺寬厚,是用上好的大青石鑿。而這座墳墓前面的石碑,則是還不足一人高,歪歪斜斜地立在那兒,看起來似乎隨時都要倒下去一般。
孫家的人瞧見這座模樣悽慘地墳墓,一個個忍不住都是眼圈兒紅了。
孫思文更是快走兩步,重重地跪在那座墳墓之前,泣聲喊道:“父親大人,父親大人!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啊!三十年了,至今未能給您冤,反而把家業都給敗落了,害得您的墳冢現在變這個樣子,孩兒真是罪該萬死!不當人子,不當人子啊!”
張慶雲沉聲道:“大人,這兒便是孫家的墳墓所在地。”
他又指了指那座格外破舊的墳墓,道:“這便是孫思文父親的墳墓。”
董鳴長瞧了一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從這墳頭的樣子看來,這墳墓果然是被挖了不次了。
“夠破敗的……果然挖的次數不。”
“是呀,”
張慶雲陪著笑道:“這墳墓來來回回給掘了好幾次,每次都是開棺驗。說起來,孫思文的父親剛剛下葬的時候,孫家還是有些家底的,當初給他造的那墳墓,其實跟周圍的那些比起來,雖然小了些,但也差不太多。墓碑也很是高大氣派。”
“只是後來幾次三番的開棺驗,一開棺驗就要把封土堆給掘開,等到再埋上,那可就不是沒掘開時候的樣子了。”
“一開始的時候,開棺驗完畢,重新掩埋之後,孫家還請人來重新將這墳墓給重新修一遍。後來,又開棺驗了兩次,孫家那會兒也沒錢了,也破敗了,也不願折騰了,於是便只好自己手,希能恢復原樣。只是,這個活兒也是有些講究的,等閒人還不能把封土造得那麼結實,得請人才行。孫家自己弄,。那活兒就做的不,跟之前就不大一樣了。”
“現在小的還記得第一次開棺驗時候的樣子,第一次開棺驗的時候,能瞧見他父親的棺材,非常闊大,用的木料非常好,棺材板兒也非常厚。後來開棺驗,驗完了之後,再把放回去,再把棺材埋下去,但是就不如原來堅固。”
“如此日曬雨淋幾年之後,這封土堆就塌陷了。後來孫家乾脆就又壘起一個來,便是眼前這個了。但就算這樣,也是日漸破敗,變了現在這個樣子。聽說啊,連他父親的棺材都被人給走了,墓碑都被人給走了。”
“孫家後來破敗到了連口柳木製作的薄棺材都買不起的程度,只好弄了一張葦蓆,裹著骨重新下葬,墓碑則是又僱人弄了一個小的,算是草草了事。”
他嘆了口氣,道:“說起來,這孫家也真的是慘的。只不過啊,這事兒八分賴他……”
說著,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孫思文,角出一抹不屑來:“這廝就知道告狀,別的什麼都不幹,其實他父親死的時候,孫家還是有些家底兒的,若是好生經營,就算不會恢復舊觀,但至也會是一個大戶。但這廝……嘿嘿……活該!”
聞安臣在旁邊冷眼旁觀,心中一聲冷笑:“孫家都這般慘了,你們還不是利用他們?而悲哀的是,孫家被你們利用了,卻還矇在鼓裡渾然不覺。”
只不過這話他在心裡說說就行,自然是不會說出口來來的。
等孫思文的哭聲漸漸低了下來,聞安臣走到近前,對董鳴長道:“大人,現下,咱們要不開始開棺驗,如何?”
董鳴長點點頭,面向衆人道:“你們都聽他吩咐。”
說著指了指聞安臣。
大夥兒自然都是點頭應是,聞安臣倒是也不客氣,直接就開始分派任務,給他們下達命令,讓他們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他畢竟也是做的人,也是經常管人的,幾條命令下來,事便是被有條不紊地佈置了下去,大夥兒各司其職,都是忙活起來。
張慶雲把這一幕瞧在眼中,心中微微有些詫異。他本以爲聞安臣是一個京城貴胄人家的公子哥,只不過,哪怕是生在再怎麼富貴之家,再怎麼從小頤指氣使,他可能會指使人,但若是論起委派任務,分派大夥兒該幹什麼來,卻是斷然不會如此嫺的。
這樣看來,似乎這位年輕人,應該是做過的。
還別說,這張慶雲的眼神兒確實也是毒的,還真是差不多猜到了真相。只不過他想到了這一層之後,心中忌憚之意卻是個更勝。
明朝,尤其是明朝的文,他們的子弟是能夠蒙蔭的,這一點兒是沒錯兒。但大部分的聞人家的子弟,想要做,還是要自己科舉才行。哪怕是張居正的那幾個兒子,想要做,也要讀書,也要考舉人考進士,而後才能授予職。
以至於在聞安臣原來那個時空,後來張居正死後,他的罪名中就有一條,便是幫他的兩個兒子舞弊,幫助他們考中進士。
眼前這個年輕人這般年紀輕輕,如果都做了,那說明他不但出極好,而且學問極好,最起碼上已經有了舉人的功名。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當真是了不得的一個人!
只不過他也不會想到,他這次又把聞安臣估計的太高了一些。
事實上,他們就是太先爲主了,無論是張慶雲,還是林夫人都是如此。他們以爲董鳴長是京城過來的員,所以跟他關係這麼好的這個年輕人,那肯定也是京城過來的。而偏偏這個年輕人年紀又這麼輕,和董鳴長看起來又不像是上下級的關係,那麼聞安臣便只能是京城貴胄人家的子弟了。
他們這麼想,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倒也不算錯,只不過他們可是萬萬也猜測不到,聞安臣過去的際遇是如何之離奇。
鐵杴鏟子等工都是聞安臣早就吩咐下去,讓人準備好了帶過來的,這會兒,幾個衙役得了聞安臣的吩咐,揮舞著手中的鐵杴,將孫思文父親的墳墓掘開。
孫思文父親的墳墓已經給挖了許多次了,上一次開棺驗就在幾年之前。而上一次開棺驗之後,孫家的人也沒有多心收拾了,便將骨頭草草的包了一下,淺淺的埋了下去。
所以,沒挖多一會兒,約莫只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大約也就是往地下挖了兩尺左右的深度,便是挖到了骨。
只不過,想要把骨取出來,卻還有些不大容易。因爲當初孫家的那些人將骨埋下的時候,是用葦蓆裹著的,而葦蓆那東西,可是比不過木頭的。木頭埋在地下尚且容易朽爛,更別說是葦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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