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聞安臣的法子還是非常有效的,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整個秦州城就已經傳遍了——有州學學生與有夫之婦通,並殺害這婦人丈夫——幾乎是一夜之間,這件事在秦州城中便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因爲這件事,秦州州學也是面無存,許多平素裡最喜歡在酒樓之中結伴呼喊,幺二喝三,談論江山的州學學生,這幾日也都不見蹤影了。一些因爲壽春被抓而在私底下開始串聯,準備鬧事兒的壽春的同學們,也都被他們的師長嚴厲警告,警告他們絕對不準再參與到這件事中,免得讓州學更加丟人,面盡失。
這件案子了結之後,聞安臣也得到了幾日的清閒,又回到了原先的生活,每日上上值,而後在典史衙中看看書,下值之後回家吃個飯,晚上接著看看書。看到大約相當於後世晚報上八點左右,便是上牀,和謝韶韻做一些有益於人類心健康的運,舒爽完了之後便酣然睡去。
第二日接著如此。
過了三日,聞安臣正在衙門中當值,陳仲忽然前來報信兒,言道趙記大車行大掌櫃的趙純求見,此時正在家中等候。
左右也沒什麼事,聞安臣便乾脆回家,去見趙春。
說來也是有點兒意思,在此之前有什麼事兒需要跟聞安臣商量的話,趙純都是著人通知聞安臣,請聞安臣去趙記大車行中商量的,而現下有什麼事,都是他主找上門來,哪怕聞安臣不在,他也會耐心等候。這種變化,也是現出兩人的份地位,以及誰佔據主誰佔據被,誰是主導誰是從屬,這些關係都在悄然無聲中發生著變化。
只不過無論關係怎麼變,聞安臣對趙純還都是很尊敬的,回到家中,來到客廳,見到趙純,聞安臣拱拱手,笑道:“純翁,小子失禮,勞您久等了。”
聞安臣態度可以很溫和,甚至是謙恭,但趙純卻不能不識擡舉,他趕擺擺手,笑道:“典史大人,您太客氣,太客氣了。”
聞安臣著人上了茶,上茶的是鈴鐺,本是趙長寧的侍,但和趙長寧兩人住進董家之後,就儼然變了董家的侍,像是這種端茶倒水的事,平素就由來做。小丫頭倒也沒什麼不滿的,恰恰相反,反倒是很有些歡喜。
聞安臣不知道的是,趙長寧經常在私底下調戲鈴鐺,問是不是看上董大人了,現下能在董大人家裡做事竟然高興這個樣子,讓他這個原來的主人很是吃味。
喝了口茶水,趙純笑道:“聞大人,這一次來找你,正是爲了咱們的貨運分行。說起來,咱們這貨運分行也已經弄了差不多三個月了,這三個月間,發展勢頭很是良好,今日老夫過來,便是要與你說說,這三個月咱們貨運分行的賬目。說起來,終歸你纔是貨運分行的大東家,這些事兒,該是跟你說的。”
聞安臣笑道:“純翁你說,我洗耳恭聽。”
趙純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了一本賬本,遞給他道:“其實這賬本上記的
都有,不過這是留給你以後私底下自己看的,今日我且與你說一說。”
聞安臣點點頭,等著他說下去。
趙純笑道:“這第一啊,咱們先說這大車的數量,畢竟咱們這個貨運分行,靠的就是這些大車,這些大車乃是基之一,非常之重要,所以我先說這個。”
聞安臣點點頭,等著趙純接著說下去。
趙純接著道:“咱們這個貨運分行,剛開始弄的時候,是有整整一百輛四馬車,而這三個月時間裡,咱們貨運分行不斷在做,但同時,四馬車的製造也沒有落下,由於四馬車的轉向裝置供給的及時,咱們製造的速度很快。到現在爲止,咱們已經有整整二百輛四馬車了。”
聞安臣點點頭,沒有說話。趙記大車行貨運分行和四馬車製造分行這兩個商號之間的兩個主事人,一個是趙純,一個是趙,但這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聯繫,而是他居中聯繫,作爲一個紐帶。所以對於四馬車的數量,他是非常瞭解的,這會兒聽趙純說了,也並不會有什麼驚詫的。
趙純接著道:“第二,我要跟你說說,咱們現在佔的這地盤兒。”
聽到這裡,聞安臣神變得認真起來。
這是他現在比較關心的一個問題。
趙純笑道:“原先咱們定的目標是在萬曆五年,也就是今年過年之前,將整個鞏昌府的地盤兒給拿下了,現下這個目標,咱們已經達到了。現在,整個鞏昌府所有的州縣,每一個州縣之中,都有一個咱們的分號。”
“這個分號,職責大致有三個。第一,負責聯絡當地的商人士紳富戶等等。第二,則是咱們接生意的地方,承接各類生意,那些商人士紳等人如果需要咱們運貨,就會去那兒談。第三,則是爲咱們趙記大車行貨運分行的那些大車們提供維護等等。比方說咱們的一支商隊到了某個州縣,去了那兒之後,若是有什麼馬車部件損壞,或是馬匹傷等等意外況出現,便可以在那兒做一些簡單的維修,以及更換馬匹等。”
“當然,徹底的修和換那是弄不了的,但至可以暫時應付一下。”
聞安臣沉片刻,道:“純翁,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咱們鞏昌府這麼多州縣,每一個州縣都設一個分號,當然,我知道這樣做是很有必要的,正如你所說的那三個作用,確實是很有必要的,但是呢??這樣做會不會出現冗員的況?”
“我不是說這個封號不該設定啊,我只是要提醒一下,咱們這個封號,一定要簡編制,一定要人員儘量的。儘量每個人都幹活才行。比如說每個分號,有可能人太多,因此吃閒飯的也會有很多,導致咱們支出很大,有可能實際是需要不了這麼多人的。”
趙純點點頭:“聞大人說的是,這個問題其實我之前也想到了,所以我給每個州縣,每個分號定下的名額都只有五個人。”
“我仔細算過了,這五個人中,掌櫃的負責談生意接生意,另
外下面三四個打雜的便足夠了。如此算下來,支出倒是也不多。”
聞安臣點點頭,道:“如此甚好。”
他便是在擔心這個問題,要知道,如果人員冗雜,幹活的人,吃閒飯的人多,這樣不僅僅是一個支出太大,沒必要的消耗太大的問題,而且還會引得那些真正幹活兒的人非常不滿。
他們不忙了,自然也就不用心做事,那麼最終壞的還是自家的生意。現下趙記大車行貨運分行的生意剛剛起步,在一開始階段,聞安臣就打算要杜絕這種況的出現,也算是開個好頭兒了。
趙純接著道:“第三,我與你說說咱們接生意的事兒。”
他沉聲道:“從分行開業到現在爲止,這三個月的時間裡,咱們一共是接了一千三百六十七筆生意。其中只需要用以一輛四馬車的生意,有八百七十筆,需要用兩輛到五輛四馬車的生意,有四百五十筆。需要用五輛以上四馬車的聲音,則就非常了,寥寥無幾,畢竟,整個鞏昌府中,需要運送這麼多貨的,那必然是極有家資,規模極大的商會或是士紳大戶,如這種人,咱們鞏昌府倒還真是不太多見。而且這樣的人,勢力大,銀錢多,一般便也不在乎多花些錢來僱請武威鏢局運輸,所以這種大商會,大士紳,找咱們的,並不是特別多。”
“咱們現下的生意,大部分都是頗爲小額的。”
聞安臣點點頭,道:“純翁,此雖說是咱們的一個劣勢,但卻也是咱們的一個商機,現下他們不願僱請咱們來運,但若咱們做的好,比那些武威鏢局做的還好,他們自然會來找咱們。所以說,這塊還需加強。”
趙純點點頭:“我醒得。”
而後,聞安臣又問道:“咱們承接的這一千三百多筆生意,最多的是哪條線兒上的?”
聽到聞安臣問這個問題,趙純立刻微微一笑,點點頭,讚歎道:“聞大人,你這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他確實是很驚詫於聞安臣敏銳的嗅覺和出的商業才能,一下子就看到了事的重點。
趙純道:“現下咱們的這些生意,總來說是南北多,東西。這一千三百多筆生意,最終有八百多筆都是走南北方向的。而這八百多筆走南北方向的生意中,大部分都是由通渭、由秦安城,前往徽州和縣的。他們將貨從通渭,從秦安城運送到徽州、縣一塊,有許多甚至還會接著往南,一直進四川布政使司的地面。只不過,咱們的生意還到不了那兒去,那塊兒路程咱們就不管了,咱們現下往南只能到徽州和縣這兩個地點爲止。”
“而東西向的,就了許多,其中東西向的,佔比例相當大的一部分,是由秦州向西到伏羌城,而後到隴西這一條線兒上。這條線兒上,咱們這三個月來接的生意,差不多得有三百筆上下,許多貨是從東面的翔府運過來的,先運到秦州而後再往西走,但是基本上到隴西之後,再往西的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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