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聞安臣卻是不會跟他客氣了,使了個眼,立刻便有衙役走到壽春後,一腳便狠狠地踢在他的膝蓋彎。壽春膝蓋一彎,重重地跪在地上,膝蓋撞擊在青磚上,疼得他忍不住一聲慘哼。
聞安臣瞧著他,淡淡道:“喲,還沒慘出聲,看起來倒也是的一條漢子。”
壽春厲聲喝道:“聞安臣,我定要你爲今日之事後悔!”
聞安臣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對今日之事後悔,但你今日之後,肯定會爲你半個月前做的那件事後悔。”
壽春正要說話,忽然後門又被打開了,宋劉氏被兩個衙役押了進來。宋劉氏給關押了幾天,不過有聞安臣吩咐,並無人凌辱毆打於,吃的喝的也都算是不錯,甚至都沒有捆,也沒有上鐐銬,只不過是關在屋裡,不能出房門而已。
說是關押,其實大致算是足。
神很是憔悴,臉蒼白,一也無,但正因如此,楚楚可憐的,卻是呈現出別樣的萬種風,連聞安臣瞧了,都是不由得心中怦然一跳。這宋劉氏,說不上是紅禍水禍國殃民的絕,但卻也是難得一見的人兒了。
聞安臣強下心中的緒,對壽春道:“你瞧瞧這人是誰?”
壽春聞言,回頭擡頭一看,瞧見是宋劉氏,頓時臉大變。
他有些控制不住緒地喊道:“他們有沒有對你怎樣?有沒有打你?”
聞安臣在旁邊兒瞧著,微微一笑,戲謔道:“喲,當真是郎妾意呀,你們這對狗男!”
旁邊的孫鏘接著道:“壽春,其實你想問的是,有沒有人壞了宋劉氏的貞潔,是不是?你其實並不是關心,而是關心有沒有人壞了的貞潔!其實這纔是你真正關心的,我說的沒錯兒吧?”
他這話用心就很是惡毒了,可說是句句誅心,這麼做正是爲了挑撥壽春和宋劉氏之間的關係,兩人只要是撕破臉,互相指責,那麼斷案就變得輕而易舉。怕就怕他們兩個人齊心一致,死活不鬆口,不認罪。
宋劉氏呆呆的瞧著壽春,忽然悽然一笑,而後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很好。”
“行了,別郎妾意了,咱們趕開始吧!早點完事兒,也好早點兒送你們上路。我倒要看看,你們去了地獄之後,宋遠程會不會饒得過你們兩個。”
聽到聞安臣說的這句話,宋劉氏劇烈的抖了一下,臉更蒼白了,幾乎像是明一般。眼中出無法掩飾的恐懼之,其間還摻雜著幾分疚和慚愧。
聞安臣瞧著他們兩個道:“其實吧,對你們兩個,我是可以用刑的。早在幾天之前,我抓了宋劉氏之後,就可以著人對用刑,只不過,終歸是個子,用刑太厲害,定然是招架不住肯定會招認你們兩個的事。但是,我要找到人證,找到證,我要讓你們心服口服無法抵賴,只能認罪!”
他擺了擺手,便有一
個書吏將一團包袱扔到壽春面前,壽春一瞧見這包袱,頓時臉大變,眼中的瘋狂變了恐懼和絕。這包袱用青布做,上面有著大片大片的暗紅漬,他如何又不認識這東西?
聞安臣笑了笑,道:“壽春,前日晚上我帶人去你家搜查,翻遍所有地界兒,卻沒找到什麼證據。但是把你的牀挪開之後,卻發現有兩塊兒磚似乎是鬆過的,於是把磚撬開,從那兒向下挖,就挖到了這個包袱。”
“包袱裡頭有什麼,你應該很清楚,一把利刃,一把利斧。而宋遠程上的傷勢,便是利刃和利斧所傷,現下這兩把兇卻是出現在你家中,還被你深埋在牀下,你作何解釋?”
壽春目呆滯的看著那個包袱,忽然呵呵笑出聲來,笑聲越來越大,就跟瘋子一般。他朝著聞安臣高聲吼道:“你說這是從我家搜出來的就是從我家搜出來的嗎?我告訴你,我不信!我不認罪!”
聞安臣看了他一眼,有點意外道:“壽春,你這樣子,那可就沒意思了啊!剛纔看你的樣子,本以爲你是條漢,卻沒想到竟是這般的死皮賴臉,胡攪蠻纏之徒。這東西確確實實就是從你家裡搜出來,乃是切切實實的證,你不承認又有什麼用?”
沒等壽春回答,他便敲了敲桌子,道:“好,你不承認是吧?”
“行,你不承認也沒關係,證咱們暫且放在一邊。我再讓你瞧瞧人證。”
說著,他便衝著一旁的鞠效忠道:“把那兩人帶上來吧?”
“是。”
鞠效忠應了一聲,出了審訊室,在外面招呼了一聲,而後便帶了兩個人進來。
這兩個人中,一個人四十來歲,穿著一員外衫,戴著一頂四方平定巾,個頭不高,圓圓胖胖的,皮也很白。瞧得出來,這位應該是有些家的,平日裡應該也是養尊優,沒吃過什麼苦。另外一個人則是隻有十七八歲,還是一個年,穿著一布服,很是簡陋,他長得很瘦,佝僂著腰,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養這麼個習慣。但看樣子應該是習慣使然,因爲他佝僂著腰的樣子,就跟酒店的店小二迎客人的時候樣子一般無二。
他渾上下並無一件兒名貴的佩戴,但整個人很是神,一雙眼睛骨溜溜的轉,顯得非常機靈。他的眼神和他佝僂著腰的樣子形了鮮明的對比,讓人覺得頗爲不適應。聞安臣瞧見他,不由得便想起陳季來。
這人跟陳季倒還是有幾分相似。當然,陳季比他英多了。
他倆見到聞安臣,都是趕跪在地上磕頭行禮。聞安臣笑了笑,道:“無需多禮,你二人起來吧。”
等兩人起來之後,他笑道:“這大半夜的,還勞駕你們二位來這州衙之中走一趟,這一番辛苦,著實是有些過意不去。”
這兩人早在來之前就被告知了,他們要見的可是聞名秦州的聞典史,他們沒想到聞大人年得志,這等權勢,但爲人卻是如此溫和謙讓,還
跟他們說對不住。兩人頓時都是寵若驚,趕連道不敢。
聞安臣笑了笑,道:“你們二位介紹介紹自己吧。”
“是。”
那四十來歲的中年胖子率先說道:“草民姓劉,名劉泉,是四方天酒樓的掌櫃。”
那年等他說完之後,也說道:“草民姓張,名張善,是四方天酒樓的夥計。”
聞安臣問道:“四方天酒樓在哪兒啊?”
劉泉趕回答道:“回大人的話,就在咱們秦州城西門往裡頭走不遠,大約走個十五六丈遠就到了。三間的門面,好大的牌子,好認得很。”
聞安臣笑了笑:“好,本知道了,以後若是本有閒暇,倒是要去你那兒坐坐。”
這一句話便讓劉掌櫃的高興的跟什麼似的,聞典史這是何等的大人?能去自家酒樓裡坐一坐,那可是沾上人家的貴氣了,以後定然生意興隆。
聞安臣忽然把臉上笑意一收,沉聲道:“劉泉,張善,本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們,希你們如實回答,莫要誆騙瞞。”
劉泉張善趕齊聲道:“草民明白,草民明白。”
聞安臣今日之所以提審宋劉氏和壽春,就是因爲鞠效忠向他報告,已經找到了宋遠程被殺一案中,非常重要的兩個人證。這兩個人證,便是劉泉和張善。
原來鞠效忠接到了聞安臣的命令,在城中四查訪,尤其是在西門那一塊兒的酒樓茶館,更是重點查訪區域。而在經過了好幾天的探訪之後,終於,他也有了收穫。
在四方天酒樓中,掌櫃的看過畫像之後,告訴他,半個月之前,有一個這般長相的客人在他們酒店裡喝過酒。
鞠效忠一聽,欣喜若狂,立刻便對他一番詢問,而後將四方天酒樓的掌櫃還有夥計張善,一起帶到了州衙之中。
聞安臣看向劉泉,而後他拿出一張宋遠程的畫像了,問道:“你大約是什麼時候見到這個人?”
劉泉沉聲道:“回大人的話,小的記得很清楚,是十六日之前。”
“唔,十六日之前?”
聞安臣挑了挑眉,道:“劉泉,你是酒店掌櫃的,每日去你們酒樓中喝酒吃飯的人很多,不能說過江之鯽,但一日幾十上百也是有的。這十六日,可就是半個多月時間過去了,你卻爲何能將他記得這般清楚?”
“回大人的話。”
劉泉恭敬道:“原因有二。其一,小的確實是向來記不錯,但凡小的見過一面之人,便約約能記住個大概。其二,這名客人著實是有些特殊,由不得人印象不深刻。”
“好,你跟我說說,這客人有什麼特殊的?”
聞安臣問道。
劉泉道:“草民記得很清楚,那一日天很是不好,早早的天就黑了,酒樓中人也不是很多。這人進來之後,滿臉愁容,坐在一角落中,不要菜,只要酒。要了酒之後,便是一直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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