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殺掉了？”，我皺眉，“在墓道里？”

“對”，他點頭，“老洋鬼子的說法是，他們進了墓道，看到了一座詭異的石門，那石門兩邊各有一尊中國年的雕像，他們穿著道袍，左邊的拿著浮塵，右邊的端著寶劍，面帶微笑看著他們這些闖者，仿佛在對他們說，你們可算來了，我們等你們很久了。”

“老洋鬼子見那雕像栩栩如生，頓時兩眼冒，心說這要是運回去，放進大英博館，那可就發了！于是他命人將這兩尊雕像搬出墓道，自己和另外幾個人準備埋炸藥，炸開墓門。就在他們快埋好的時候，突然后傳來了幾聲慘，然后就是幾聲槍聲。老洋鬼子等人趕回頭一看，只見那幾個同伙都已經死了，是互相開槍，打死的彼此。兩尊雕像倒在地上，而在墓道的口，卻出現了兩個模糊的影子，其中一個手拿浮塵，另一個手里端著寶劍。”

“是那兩個道？”，我問。

“是”，大爺吸了口雪茄，接著說道，“老洋鬼子是個中國通，了解中國的鬼神之說，但他是個無神論者，連他們的上帝和撒旦都不信，又怎麼會信中國的鬼神？他看到那兩個道，本能的想開槍，卻發現子像被凍住了一般，彈不了了。而他的兩個同伴則像被惡魔控制了似的，掏出手槍，嚎著，瘋狂的互，直到變了兩尸。”

“那他怎麼沒死？”

“他說他看到那兩個道數了數地上的尸，然后就沖他飄了過來。他嚇得閉上了眼睛，不住地祈求本來不信的上帝救他。他說在那一刻，全能的主聽到了他的祈禱，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兩個道已經不見了。”

“其實哪是他的上帝救了他，是那兩個道的鬼魂和墓主有契約，墓主修墓的時候自己推算過，死后多年，會有九只惡鬼來驚擾他的亡魂。他為了死后安寧，就殺死了兩個道，利用咒語封印了他們的鬼魂，并和他們定了個契約——兩個道幫他殺掉九個惡鬼，封印就會解除，他們就可以轉世投胎了。”

“我爸爸說的？”，我問。

“對”，他點頭，“我們去救寧雪的時候，看到了那兩尊塑像，還有那些洋鬼子的尸，你爸爸看出塑像里有人骨，斷定是兩個道的尸骨，進墓室之后，那兩個道突然出現，變了厲鬼相，想殺我們哥倆，被你爸一頓咒語，念的鬼哭狼嚎，滿地打滾，向我們求饒。你爸停下咒語，問他們是誰？外面的塑像是怎麼回事？他們這才把實說出來了。”

“封印解開了，他們也沒去轉世？”，我看著他。

“還轉世？”，大爺呵呵一笑，“他們殺了九個洋鬼子之后，以為自己解了，結果還沒等出墓道，就被墓室里的鐵八卦吸進了墓室里，再次被封印了。你是沒見到，那墓室里全是鬼，媽的，各種鬼都有！連那九個洋鬼子都在里面！都是被那鐵八卦吸進去的！這些鬼跑不出去，又無法靠近墓主的棺槨，沒辦法，就只能給他守墓了。”

“鐵八卦……”，我明白了，“八卦聚靈，百鬼守墓，九宮升仙局……”

“沒錯！就是九宮升仙局！”，大爺說道，“你爸也是這麼說的。”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這種格局聚靈聚鬼，以百鬼為基，取其氣，滋養墓主靈，祝其胎升仙”，我看看大爺，“這墓主，有點道行……”

大爺笑了，“你小子比你爸爸厲害！當年他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你這聽我一說就明白了，看來是青出于藍了！”

“不一樣”，我解釋，“格局這東西，聽容易聽明白，看不容易看明白。您要是跟我爸說這些，他也能聽明白的，換我去那座墓里，我也得反應半天，這一點也不稀奇。”

“你小子錯不了！”，大爺很滿意，“錯不了！”

我微微一笑，“這麼說，寧雪是看到了老洋鬼子的筆記，然后就去了長白山？”

“是”，大爺不笑了，點了點頭，“抄錄了老洋鬼子的筆記，包括路線圖，然后就回國來了。回來就是為了盜墓來的，但是對道家的東西不了解，為了安全起見，托人找到了一個顧問，許諾只要找到古墓，就給這顧問一百萬元，若是能進古墓再安全的出來，這個價碼就會加到三百萬。”

他頓了頓，對我說，“這個顧問，就是你爸的那個師父……”

“是他？”，我眉頭一皺。

大爺點了點頭。

“這個人姓郭，名郭沖”，他說，“他是全真龍門二十三代弟子，宗字輩，道名郭宗奇，在如今的道教界，地位顯赫。當年他收了寧雪的錢，答應跟一起去找那座古墓，因為擔心墓里有古怪，所以就以帶著你爸爸鍛煉的名義，把他也帶上了。我那時候做生意失敗，賠了不錢，聽到你爸爸說要去找墓，我就死乞白咧的非要跟他去，你爸沒辦法，就帶我去了。”

“我本來的目的，就是想去盜墓”，他坦然的說道，“沒辦法，那會太窮了，心想去墓里隨便撿個瓷瓶啊，玉佩啊啥的，出來不就有錢了麼？你爸知道我難，但他不許我拿墓里的東西，我表面上答應了，想著等進了墓，著拿點小件出來，他也不會真的怪我吧？萬萬沒想到，你爸他是真的不讓我拿呀！別說是那墓主的了，就是墓道里那洋鬼子的懷表，他都不讓我拿……”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笑了，“你們不是去救人麼？這麼說，你們開始沒進墓？”

“開始真沒有”，他說，“那老洋鬼子估計是被嚇傻了，他那路線圖本就是錯的。我們幾個人在山里轉了兩天兩夜，也沒找到他圖上標記的什麼一塊像老虎的石頭。你爸見找不到，就勸寧雪放棄，寧雪說什麼都不答應，最后跟你爸吵了起來。郭宗奇那老東西，不止看上了寧雪的錢，還看上了寧雪的人，他裝模做樣的訓斥你爸爸，用師父的份他，著他用卦找路。你爸沒辦法，只好起了一卦，據卦象和天上的星象，我們又找了一天，這才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