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翁浩淼離開古道閣之后,許一凡第一時間從小榻上站起來,走到了窗邊,推開半掩著的窗戶,看向了對面的茶樓的二樓,緩緩地搖搖頭。
在對面茶樓二樓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年,他穿藏青的衫,正在那邊一邊看著外面的風景,一邊悠然自得的飲茶,其目總是游曳在聚賢樓五樓的方向,這個年正是許一安,在看到許一凡取消行的示意之后,他微微頷首,放下茶杯,起離開了茶樓。
恰好,此時,翁浩淼獨自一人走出了聚賢樓,背對著許一凡,一陣微風吹過,吹起了他那銀白如雪的銀發,隨風飄揚,看著他那微微佝僂的越行越遠,許一凡突然到了一陣英雄遲暮的覺。
翁浩淼遠去的方向不是翁府的方向,而是徑直朝著城門走去,顯然,他是打算今天離開東海城了。
看著翁浩淼遠去的背影,許一凡暗暗地松了口氣,神有些復雜的搖了搖頭,然后仰起頭,看著躲在云層后面的太,悠然的嘆了口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外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是奔著古道閣而來的。
許一凡回過神來,微微皺了皺眉頭,重新返回下榻坐下,重新開始泡茶。
倒掉舊茶,添置新茶,許一凡用正宗的泡制茶葉的手法,開始泡茶,而此時,腳步聲已經來到了古道閣外。
秋歌獨自一個人回來了,在進門之后,看到只有許一凡一個人在泡茶,微微的愣了一下。
“公子,翁大宗師呢?”
“走了。”
秋歌又是一愣,下意識的問道:“走了?去哪了?”
“離開東海城了。”
聽到許一凡的回答,秋歌微微的松了口氣,看著許一凡,關切的問道:“公子沒事兒吧?”
許一凡抬起頭,看向秋歌,微微一笑,臉上兩個酒窩頓時顯現出來,格外的好看,他搖搖頭,說道:“我能有什麼事兒?我好得很呢。”
秋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繃的小臉頓時放松下來,不知道是真的擔心,還是裝出來的。
只見,秋歌走到許一凡邊,在剛才翁浩淼坐的位置坐下,靜靜的看著許一凡一不茍的在哪添水泡茶,眼神微微有些迷離。
許一凡長得很俊俏,他現在這幅皮囊可能是傳了他父母的良好基因,當初,在安民鎮的時候,許一凡就憑借著這張臉,可以說是‘橫行全鎮’。
一般長得好看的人,無論他做什麼,都是那麼的賞心悅目,現在流行這麼一句話:只要長得好看,哪怕放個屁都是香的。
無論在哪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狗了,無論男,在看到漂亮的人的時候,都會出現狗。
秋歌當然不是那種淺的子,畢竟,可是從日月齋出來的人,不過,孩子嘛,尤其是在這個年齡的孩子,對于好的東西,總是難以抵擋的,哪有不懷春的?
之前,秋歌跟著許一凡進古道閣的時候,看到翁浩淼這樣的大宗師,再以一種非常奇怪的方式泡茶,就覺得好奇,不過,給最多的還是,大宗師不愧是大宗師,哪怕是泡個茶都與眾不同,盡管當時的翁浩淼看起來一點兒高人風范都沒有。
現在,當坐下之后,看著許一凡在那泡茶,又是另外一種覺了,好看,賞心悅目,寧靜祥和。
秋歌注意到,許一凡泡茶的手法跟翁浩淼比起來,似乎更加的專業,更加的行云流水,這讓秋歌忍不住開口問道:“公子與茶道?”
許一凡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道:“算不上通,只是略懂而已。”
秋歌則是翻了個白眼,有些無語的看向許一凡。
許一凡一邊沖茶,一邊隨口問道:“翁家大小姐呢?”
“哦,你說啊,我們離開聚賢茶樓之后,我們就分道揚鑣了,好像是回翁府了。”秋歌撇撇說道,似乎對翁可心沒有什麼好。
當然了,在東海城中,似乎沒有人對東海三有什麼好的,裴古夢年紀最小,也最神;龍秀秀而冷酷,對誰都是答不理的,不好與之相;翁可心外熱心冷,看起來人畜無害,當殺起人來的時候,樣子是很可怕的,骷髏的外號不是白的,別說是秋歌這樣的子了,就是很多江湖中人,都不敢輕易招惹們。
“事解決了?”秋歌看到翁浩淼臨走時,放在桌子上翁家的令牌,輕聲問道。
許一凡抬起頭,看了一眼秋歌,順著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那塊腰牌之后,撇撇,說道:“嗯,解決了。”
“那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秋歌又問道。
“急什麼,喝完茶再走。”
說罷,許一凡把一杯茶推到秋歌的面前,示意嘗嘗許一凡泡制的茶水。
其實,秋歌早就想嘗嘗了,不過,當時翁浩淼在,對方沒有請喝茶的意思,自然不敢逾越規矩了。
茶葉還是翁浩淼留下來的陳茶,不過,經過許一凡的泡制之后,味道上明顯有了變化,許一凡覺得還不錯,就是茶葉了點而已。
秋歌舉杯抿了一口之后,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這種新奇的泡茶方式,跟平時所喝的茶湯明顯不同,茶葉的清香和苦要濃郁很多,畢竟,添加了各種調料的茶湯跟直接泡出來的茶湯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等到秋歌飲完一杯茶之后,許一凡笑著問道:“覺怎麼樣?”
秋歌放下茶杯,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嗯,覺怪怪的,不過,有意思的。”
“呵呵!”
許一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站起,從桌子上拿起那塊腰牌放進懷里,準備離開。
在其轉準備走的時候,許一凡猶豫了一下,再次轉,從桌子上把翁浩淼留下的茶罐帶走了,做完這一切之后,許一凡才帶著秋歌走出了古道閣。
五樓還是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似乎今天五樓被翁浩淼給包場了。
就這樣,許一凡他們一路從五樓來到了一樓,中間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當然,也不可能發生意外,只是,當許一凡來到一樓的時候,發現很多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羨慕、嫉妒、疑、不解、詫異、審視......不一而足。
看的許一凡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沒有如何在意,他現在的心很好。
這一次,跟翁浩淼的見面,算是有驚無險,盡管中間到了很多的驚嚇,聽到了不可為外人也的聞,可是,他跟翁浩淼的事,還是圓滿的結束了,盡管,他沒有按照孫瞎子的愿,殺了翁浩淼,可是,他拿回了屬于自己的東西,那個黑的匣子。
當初,孫瞎子在要求許一凡來東海城殺死翁浩淼的時候,許一凡就覺得這件事不靠譜,而在黑木崖上,親眼看到了翁浩淼出手之后,許一凡更加覺得不靠譜。
如果大宗師是那麼好殺的,那大宗師就太不值錢了,他可不想因為孫瞎子的一句話把自己的小命丟在了東海城了,他不傻,作死的事上輩子已經做的夠多的了,這輩子,他不想再做了。
有一句話說得好:不作死就不會死!
走出聚賢茶樓之后,許一凡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帶著秋歌開始四閑逛,順便還去了一家酒樓吃了頓飯。
許一凡在來到東海城之后,之所以急著買一棟院子落腳,除了他打算在東海城常住之外,還有一個對于別人來說,有些無語的原因,那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做飯真的很難吃。
當然了,不是說他們的廚藝不好,而是因為做菜的手法太單一,調料也太單調了,跟煮茶一樣,其做菜手法主要以蒸煮為主,調料除了鹽之外,也沒有其他新鮮的東西,飯菜也是以清淡為主,如果喜歡吃甜的,廚師也會在里面放糖,這讓許一凡很不適應。
在吃飯的時候,許一凡就在想,既然翁浩淼的事解決了,而他現在可以專心做生意了,是不是可以考慮開一家酒樓呢,比如把鹽、味之類的弄出來,還有就是高度白酒搞出來呢?
其實,這些東西,許一凡在安民鎮的時候,就已經弄出來了,只不過,存貨量很而已,僅僅只夠自用的,畢竟,那時候許一凡沒有太多的抱負,只要能夠活下去,讓自己活得舒服就可以了。
被看孫瞎子平時不著調,在老槐樹下擺個算命的攤子,看起來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其實,這個老匹夫是個饕餮,對于吃喝方面,是很在行的。
為何許一凡在可以自己做飯的時候,孫瞎子就讓許一凡開始掌勺?就是因為許一凡那時候總喜歡搞一些在他看來很正常的東西,而在孫瞎子看來很新奇的東西,使得飯菜更加的可口,尤其是許一凡弄出來的高度白酒,那可是孫瞎子的心頭好了。
當然了,許一凡之所以弄白酒來,一來是因為孫瞎子摳門,舍不得花錢買酒,許一凡看不下去了,二來則是許一凡小時候需要進山打獵,經常會傷,在這個沒有消炎藥的世界里,傷,尤其是普通人傷是很麻煩的,用酒消毒是常規作。
說起酒,在之前許一凡跟唐萬三同行的路上,還發生過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當時,唐萬三死皮賴臉的跟著許一凡之后,有一次,他們在山中宿,打了幾只野味,許一凡負責烤野味,他讓唐萬三去自己書箱里拿調料,結果,唐萬三這家伙翻書箱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了許一凡裝酒的葫蘆。
唐萬三是個嗜酒如命的家伙,他對別的或許沒興趣,但是,對于酒香還是很敏銳的,當他聞到酒香之后,直接就打開葫蘆,把許一凡所帶不多的酒給干了,而結果自然可想而知,這個號稱喝過無數酒的家伙,當時就醉倒了。
在來到東海城之后,唐萬三臨走前,除了給許一凡留下了一壇酒之外,還順走了許一凡的葫蘆,而里面還有僅存不多的一點兒酒,對此,許一凡是很清楚的,不過,他并沒有太在意什麼,就算他想要找唐萬三計較一番,也找不到他人啊。
在唐萬三離開之后,許一凡又在東海城淘了一個酒紅的葫蘆,店老板把這葫蘆吹得是珍貴異常,說曾經有修行者和武神用它喝過酒,總之,是把這個明顯不怎麼樣的葫蘆吹得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好東西,開口就要三十兩銀子,許一凡聽到價格之后,直接默默地放下葫蘆,轉就走。
店老板見狀,連忙住許一凡,最后,一番討價還價之后,三兩銀子。
花三兩銀子買一個酒葫蘆,怎麼看都是許一凡吃虧了,其實不然,這個酒葫蘆肯定沒有店老板說的那麼好,但是,它絕對有一定的年頭了,至有上百年的歷史了,更重要的在酒葫蘆的底部刻有兩個小字:暮雪!
可能是年代太過于久遠,兩個小字已經模糊不清了,但是,許一凡看到之后,還是很喜歡的,因為他想起了李白的《將進酒》,里面的一句詩:“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暮雪。”
許一凡之前是不喝酒的,自從來到東海城之后,許一凡開始飲酒了,這里面絕對有唐萬三的一份功勞,而許一凡花了三兩銀子買下的暮雪酒葫蘆,被他放在了臥室里。
事圓滿的解決了,許一凡心大好,在吃飽喝足之后,許一凡還是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四閑逛,買了不在秋歌看來七八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