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王庭。

察合臺皺眉道:“安達！你我不是說好了，要投靠大明，為萬千族人謀求一條生路麼？”

“如今你又與汗國之人糾纏不清！若是被太子和寧王知道了，該如何是好？”

“此番寧王前來助我等練兵，就是為了抵汗國！”

面對兄長的質問，窩闊臺皺眉道:“那打贏以后呢？我瓦剌何去何從？永遠當大明的附屬？做大明守衛邊疆的狗？”

“吉思汗的子孫，豈能如李氏朝鮮那般下賤？”

“還有臉說什麼，做大明的忠犬，實在是太好了！”

“這等無恥至極的行為，本汗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出來！”

見窩闊臺心意已決，察合臺規勸道:“那追隨帖木兒呢？我們不如馬哈木那般無恥！”

“你我以后再無權力，恐怕要終活在對方的囚之中，這就是你想要的？”

兄弟二人只覺得心煩意，最后得出了結論，明日讓大明太子與帖木兒次子當場辯論。

覺得哪一方有道理，瓦剌就會歸順哪一方。

歷史上的草原民族，并非什麼良善守約之輩，他們都是見風使舵，看哪一方給出的籌碼更多罷了。

——

營帳之。

朱標心神不寧道:“十七弟，這些日子，那察合臺對咱們的態度變化不。”

“孤總有不好的預！”

朱權則忙著燒水，將枸杞打造，蔥花香菜紫菜蝦皮等下。

“大哥預的很對，如我所料不錯，應該是帖木兒的人來了。”m.x.com

朱權看著鍋燒開，隨后吩咐陳石將切好的羊送過來，新鮮的手切羊，層次分明，鮮滴。

“來來來，吃好喝好，先涮上一頓羊再說！”

朱權將下滾燙的鍋中，笑道:“大哥不必擔憂，瓦剌最終只會選擇與我們合作，畢竟窩闊臺比拖雷要臉！”

朱標嘆氣一聲，只覺得毫無胃口，誰知朱權卻為他夾了滿滿一碗，上面蓋了許野韭菜花。

“這里飲食不比宮中，卻也能培養強壯的戰士。”

“大哥快吃吧！羊涼了，味道可就大打折扣咯。”

“小道姑，你愣著作甚？再不吃，可都要被李嘉這廝夾走了！”

一群人圍著一口鍋，吃的是羊，道不盡的溫暖。m.x.com

朱標只覺得質鮮甜，再蘸上一點韭菜花，更添風味無數。

“十七弟，打敗帖木兒以后，我大明應該百年再無戰事了吧！”

朱標笑道:“自父皇立朝開始，咱們大明便一直東征西討，不得安生！”

朱元璋年號洪武，他這一輩子，注定要將大明的武功弘揚海外。

到了朱標這一代，需要重新建立文治，讓百姓們莫要淪為單純的武夫。

可重修文治的前提，是國太平，再無戰事。

“以文制武，孤并不想這樣。”

朱標坦言道:“歷朝歷代忌憚武將，結果呢？強敵環繞之際，文臣并不能救國家于危難之中。”

對于朱標的擔憂，朱權則是給出了不同的見解。

“無論是文平等，還是以文制武，都要有一個度。”

“這就要由大哥來把握了，若大明沒有戰事，我等塞王更不應該存在。”

“大哥放心，待到帖木兒汗國覆滅，臣弟就打算離開大明。”

什麼？你要離開？

朱標嚴厲道:“不許走！孤讓你不許走！你是孤從小看到大的兄弟！你若是走了，待到父皇百年，孤邊連個說話之人都沒有！”

唰！

朱權隨手將一大片羊塞了大哥口中，“大哥，明日還有正事，早些吃好，早點歇息！”

——

隔日。

營帳之，沒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氛圍。

反倒像是兄弟之盟的面。

無論是朱標，還是烏馬爾，都表現的十分克制。

“如何談此事，就給孤的弟弟。”

朱標一個高人背手，留給烏馬爾一道背影，隨后便安然落座。

“寧王殿下，久仰久仰！吾弟沙哈魯，算起來也是你的好安達！”

烏馬爾率先笑道:“可惜啊！寧王殿下現在生龍活虎，吾弟卻不知被你們扣押在何！”

對方興師問罪，朱權渾然不懼，笑道:“沙哈魯每日吃飽喝足，食無憂！若是閣下喜歡，大可以跟他同樣的待遇。”

“我大明向來好客，閣下不必害！對了，我朱權這輩子只有一個安達，至于沙哈魯，他也配？”

烏馬爾皮笑不笑道:“殿下，暫且不說沙哈魯之事！瓦剌與我汗國同宗同源，你們大明竟然擅自干涉其政，究竟意何為？”

朱權抬眼看向烏馬爾，笑道:“閣下正是人如其名！烏馬爾.沙黑？無媽兒？還又傻又黑？”

“瓦剌好歹也是大元帝國后裔，跟你們這些外邦豈能一概而論？”

“將來瓦剌也算是我大明百姓的一員，至于你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朱權一句話，讓察合臺相當舒服，間接抬高瓦剌的同時，還釋放出信號，告訴眾人大明將瓦剌當自己人。

“我父汗英明神武，覆滅四大汗國，重振蒙古帝國雄風，豈是汝等皇帝能比？”

眼看局勢被朱權掌握，烏馬爾不得不用出了必殺技——拼爹！

提起拼爹，朱權可就不困了。

“我父汗兵多將廣！”

“汝父兵多，無能為也。”

“父汗注重禮儀，不懂禮者，盡數被斬！”

“汝父繁禮多儀，我朝圣上任自然，此道勝一也。”

朱權笑道:“兵多？也算優勢啊？你問問韃靼人，本王哪一次是靠兵多取勝？”

烏馬爾想不到，朱權竟然會如此牙尖利。

“我父重振蒙古帝國雄風，蒙古歷代先祖庇佑！”

說到此，烏馬爾得意洋洋地看向窩闊臺兄弟二人。

“汝父以逆，殘殺四大汗國百姓，天地不仁，大元列祖焉能保佑？”

“大明皇帝奉順以率天下，此義舉也，勝二也。”

朱權一席話，就將帖木兒汗國四掠奪的真相公之于眾，反手再告訴眾人，大明此番作戰，不過是守土衛國的正義之戰。

烏馬爾自認輔政多年，也算是機巧善辯之人，直到遇到了大明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