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這聲音我再悉不過了，雖然當中又多了幾分蒼老和疲憊，卻瞬間喚醒了我幾乎已經沉睡的記憶。

而這也是我第一次親耳確定，爺爺沒有死，還活在白龍鎮當中。

就是不知道，過的好不好？

沉淀的記憶被聲音起，我的整顆心也劇烈翻了起來，以至于嘗試過幾次后，都說不出任何的言語。

我很想不顧一切的回到白龍鎮去看看，見一見與我相依為命多年的爺爺。

奈何，腳下生，挪不分毫。

“十三，我對你說過，世間文符九萬多，唯有字最難磨。如此，親也是一樣。”

“我理解你此刻的心和，但作為過來人，還是想給你兩句忠告。”

“前，前輩請說。”

一句話，幾乎耗盡了我全的氣力。

“此刻你知道了道祖還活著，不要將其視作悲痛的苦難，反而應該深有所，你較之很多人都是幸福的。”

“還有，以道祖的通天修為而言，若是有可能的話，必然已經現相見了，你明白這其中的深意嗎？”

“十三……明白。”

一語點醒夢中人。

我牽掛爺爺，他又何嘗沒惦念著我？

正如步輕塵所言，爺爺之所以不現，至是有著兩方面的顧慮。

第一，不利于我的長。

以前我不知道爺爺有多厲害，然而在經歷過這麼多的事后，他早已經為了我心中最雄偉的高山。

一旦相見，我必然會生出有靠山可倚仗的心思。

偏偏修行這種事兒，就是錘煉的心、孕養的氣，一旦松懈必將前功盡棄。

第二，此時相見，不合時宜。

以爺爺的一道行而言，但凡有那麼一機會，此刻早已經站在我的前。

他沒出現，說明時機未到。

既然如此，我又何須太過悲傷？

與其讓心思搖擺浮，倒不如將悲喜的緒，轉化為繼續向前的力。

只要變得足夠強，即便爺爺走不出白龍鎮，我也可以回去找他。

正如他經常教導我的那句話一樣，只要是修行，便是孤獨的。

靠人，不如靠己！

心結打開，縈繞的愁緒散去，我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似乎被錮的，也瞬間得以了恢復。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也是在這時候，爺爺的聲音又回響了起來。

“老而不死是為賊，我尚且知道為自己辦一場白事，你個老不死的作孽為禍這麼多年，還不打算收手嗎？”

“吾之所想，汝豈能知？”

回應的聲音中，既有憤怒也有不屑。

“你覺得，我知不知道？”爺爺話中的不屑之意更濃。

“姬征天，你莫要得意，終有一日，你也會如姬家那七個老東西一般不得好死，而且永世不回。”

“……”

此話落下，爺爺似乎陷了沉默。

而我的心里，則是涌起了無盡的浪。

什麼意思？

姬家還有七個人，而且都沒能善終？

他們是誰？

等等……

猛然間，我想起了有關自己出生的事。

按照爺爺的說法，姬家本該在父親這一代絕后的，也就是第九代。

那麼此刻所說的七人，不出意外就是我們姬家的七位先祖了。

他們的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念及至此，我忽然意識到了極為可怕的一點。

從小到大，我就沒聽爺爺提起過有關先祖的任何事，丁點兒都沒有。

以前我沒多想，現在才知道，這背后還有天大的。

到底是什麼？

我姬家的列宗列宗，為何全都沒能善終，又是為何無法回？

莫非，與護道者有關？

我想起來了，孔雀和蒼說過，爺爺是護道者，后來我據種種跡象，推斷他所護佑的人是我。

然而剛才的一番話，又讓我多了一種猜想。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整個姬家其實都是護道者，一代代所傳承的使命，就是為了庇護我的出世？

命！

念頭通達之下，我想到了這個字。

爺爺曾經給我的傳記中記載，他當年一劍千山之前，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

“老子信了半輩子命，這一次，偏要試試逆天改命。”

而后，他一走大半年，將我母親帶了回來。

再之后，姬家便從天子腳下的帝都，搬到了太行山脈深的白龍鎮。

而我的父母，不僅在龍王廟里結了婚，每逢初一十五的還要去虔誠祭拜許愿。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爺爺是借用龍脈之氣促我降生的。

可此刻，這些似乎都不立了。

或者說，只有他功了。

至于為何，就在于爺爺說的那句不信命。

而且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他說的逆天改命，并非一時做出的沖決定，而是靠著通天道行早就謀劃的長遠之局。

最有利的證明，便是我的父親。

他為道祖之后，卻沒有任何的修為。

而這，也是為何他死后，我才能降生的原因。

一切，都是爺爺的布下的局。

反之，若是我的父親傳承了道統，我是不可能降生在這個世界的。

畢竟葉無刀也說過，我與父親，本就是一命換一命。

蔣一切做出整合，我覺察到了驚天的之事。

姬家七位先祖，應該都曾是我的護道者，也都曾拼盡全力幫助我降世，奈何因為種種未知的原因，都沒能夠功。

并且，還因此招致了報應，遭了反噬。

剛剛老不死的說，姬家七位先祖至今尸骨尚未土，更沒有回轉世，那麼他們會在什麼地方呢？

我心中，大致有了答案。

龍脈！

九州大地，共有十條龍脈。

其中昆侖為祖龍脈，太行、天山等等都為分支，共有九條。

而這，也是爺爺當初將家搬到太行深的原因。

借用龍脈之氣是其一，其二是因為，姬家的七位先祖，已經在其它七條龍脈上，做過類似的嘗試。

失敗之后，便不能再用。

不出意外，那也將是他們最終的歸宿。

為我護道不，隕落在了七條龍脈當中。

等等……

想到這里時，我腦海中猛然劃過了一道亮。

我的尾指，會不會與姬家七位先祖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