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陸青禾提醒的什麼,因為此刻我已經到了。
孽氣凝的地刺正在緩緩升空,而頭頂上三星吐出的煞氣,也在緩緩的墜落下來。
上下夾擊,這是要把我葬在這里。
“給我開……”
咬破舌尖,拼命的催八卦盤,一條條地脈的紋理愈發清晰的同時,也幾乎徹底跟外面連接到了一起。
轟轟……
我拼命了,把八只惡靈同樣如此,怒吼的同時渾炸碎,與地脈之氣融為了一。
那些地刺也如同被人排列一般,瘋狂的往一起匯聚著,最后形了八巨大的尖矛,直指八卦盤的八個方位。
“是生是死,就看這最后的一哆嗦吧。”
如果我能搶先讓外的地脈相接,那麼我便可以帶著王長生全而退,反之我們倆都有可能代在這里。
危在旦夕,我只能把喝的勁兒都使了出來,饒是如此,還是慢了一步。
或者說,這星斗倒轉的風水局實在是過于恐怖,尤其是三星吐出的最后一口氣,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三山尚未墜落,那翻騰的天煞之氣就摧毀了我梳理刻畫出的地脈紋路,本不給我修復的時間,蒸騰的孽氣也在瞬間沖天而起。
“王長生,如果這次能活下來,王家必須給我塑座金供奉……”
我從未面對過如此大的危機,將王長生恨到了骨子里,如果不是他還有用,我現在非得殺了他不可。
“十三,我,我……”
王長生剛剛開口,整張臉就扭曲了起來,而后脖子一梗暈了過去。
接著,最后的風暴便降臨了。
三、二、一……
“給我撤。”
當上下兩氣息幾乎要撞在一起的時候,我鉚足勁撤掉了八卦盤,而后取出所有保命的符紙,拋灑在了我跟王長生四周。
天地相沖,這就是我最后的手段。
三星吐氣我接不住,孽氣沖八方,我也是顧此失彼,所以才做出了險之又險的決定。
借力打力!
萬幸,目的達到了。
在震耳聾的巨響中,我看到兩氣息撞在了一起,靜之大簡直是地山搖。
兩氣息崩碎肆,就像一道道鞭子,碎符紙落在上,仿佛在鞭撻我的靈魂一樣。
沁骨髓,痛不生!
啊……
口中嘶喊著,我拼了命的調真氣抵擋,若是抗不過去,就算僥幸存活下來,我的也得廢掉。
即便是這樣,我還得分神照顧著王長生,到最后索彎腰把他護在了下面。
噗噗噗……
接連三口鮮噴出,我覺雙再也無法站立,五臟六腑更是仿佛移了位一樣,意識都開始模糊起來。
“難道就這樣完了?”
我意難平,我心不甘。
刷……
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覺有暖流襲遍了全。
開天眼低頭看去,那個油燈掛件中,火苗急速的躍了起來。
而且也不再是赤紅,而是變了白。
過地上的八卦鏡,我可以看到雙肩以及頭頂的三把火,也在緩緩發生著改變。
這我就糊涂了,怎麼火還能變呢?
此事詭異,卻有神效。
我能清晰的覺出來,失去的力氣正在復蘇,近乎枯竭的真氣也在迅速的恢復。
而且較之以前,要強大了很多。
真氣游走奇經八脈中,最后匯聚到丹田做窩盤旋,竟然有了在其中生的跡象。
“難道,這是辟谷金丹?”
我剛想到這里,炸裂般的聲響就響徹在了耳邊,回神去看時,天地對沖之勢竟然就這樣消散了。
天上的三星不再吐氣,地上的孽氣也已經消失殆盡,就連混不堪的地脈,也在迅速的恢復正常。
只是可惜了八卦盤,已經布滿了裂紋,再用是不可能了。
“十三,十三……”
沒等我查看王長生的況,遠就傳來了陸青禾的喊。
聲音中除了焦急還有哽咽,顯然是急壞了。
“青禾,我沒事。”
回應一句,我往王長生的后背拍了一道真氣,而后又幫他推拿了前后背,這才慢慢的蘇醒過來。
“十三,我們,我們這是在奈何橋還是黃泉路?”
“還能不能?”我懶得搭理他。
“能,就是有些不方便。”
之前,我用藥跟法幫王長生接了骨,可他膝蓋的傷勢太重,以至于現在還不能正常走路。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再幫他。
“走吧,我們去了結最后一件事。”
“十三,不是,不是都結束了嗎?”王長生回神后,又費解又恐懼。
“你不死,事怎麼結束?”
“我……”
“王董,我希你能信守承諾。用你這條命,換取王家以后的太平。否則類似今晚之事,后續還會發生。”
唉……
王長生長嘆一聲,而后掙扎著起。
“罷了,罷了……我跟你走。”
我們要去的地方不是別,正是王長生的家里。
“老爺,你們回來了,事都過去了?”
福伯急匆匆的走出來,臉上全是關心和擔憂。
“那邊的事都理完了,十三說還有最后一件事。”王長生有些留的看著宅院,滿面的不舍。
“老爺,您跟大家都累了,需要做什麼就給我吧。”
“給你,我怕你做不。”王長生搖頭。
“我會盡力的。”
“最后一件事,是收了我這條老命,你敢嗎?”王長生苦笑道。
“老爺,您,您這是說的什麼話?”福伯趕說道,“事都過去了,您以后還且得福呢。”
“福伯,就照王董說的做吧。”我把話接了過來。
“小神醫,做,做什麼?”福伯好像沒反應過來。
“殺了他。”我抬手指向王長生。
“小,小神醫,這話可不能開玩笑啊。”
福伯說著,看向一眾王家人,一個個也都呆如木的著我,顯然都被我的話嚇到了。
“怎麼,還要我再說一遍嗎?”我冷視福伯。
“小神醫,您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福伯有了些怒。
“良藥。”我冷笑說道,“于你是良藥,于王董也是良藥,于整個王家……還是良藥。”
“小神醫,我實在不懂你在說什麼。”福伯的臉拉了下來。
“好吧,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不過在這之前,我的先問您一句話。”
話落,我向前邁出一步,盯住了福伯的眼睛。
“我是該你福伯呢,還是該稱呼您一聲……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