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親眼見到,誰都不會相信,米總居然會哭。
當然,相比那種喜歡嚎啕大哭的人,米蘭還是哭得比較含蓄的。就這麼坐在那裡,默默流眼淚,不過哭的時間有點長了,差不多用完了整整一盒紙。
這是在米蘭自己的閨房。
不是錦繡莊園一號別墅,而是在西城區一個單位的職工宿舍。米蘭沒出嫁前,就是住在這裡的。現在,這裡依舊是米蘭的閨房,米蘭住這裡的時間甚至超過住錦繡莊園一號別墅的時間。
唐威很忙,住家裡的時間也不多。
相對來說,唐威對米蘭的約束還是比較寬鬆的,米蘭只要給他打個電話,就可以“夜不歸宿”。
這也彰顯出唐威的自信。
男人的自信通常分爲兩種,第一種是魅力自信——我相信你,不會對不起我。第二種則是手段自信——你要是揹著我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是瞞不過我的。
唐威比較實在,選擇了第二種自信。
畢竟兩人年紀相差那麼遠,選擇第一種自信的話,未免太過天真。
哭得這麼昏天黑地,米蘭自然是沒化妝的,由此也證明米蘭真的是大人,素也一樣漂亮。可惜這種最自然最本質的麗,一般男人是欣賞不到的。
此刻在閨房裡陪伴著的那個人,又絕不會有心思來欣賞的自然。
白自己也是大,也沒化妝,也素,也一樣漂亮得不要不要的。
白大隊出現在這裡一點不奇怪,這種時候,閨不現,那還什麼閨?
一般的閨,都是陪在旁邊,愁雲慘霧,甚至還要陪著流點眼淚,多用掉幾張紙。
但白不是一般的閨。
想要看見白大隊流眼淚,除非太從西邊出來。
像遇到疑難案子一樣,白大隊在米蘭的閨房裡踱過來踱過去,沒一刻安寧。
“別哭了,煩!”
終於,白大隊實在不了啦,猛地停住腳步,對著米蘭就吼了一嗓子。
白大隊就是不理解,一個人怎麼可以一直都在哭,好幾個小時了,累不累?煩不煩?
米蘭愣怔了一下,隨即“哇”地一聲,哭出聲來,趴在桌子上,肩膀不住聳。
“你要不樂意,馬上去跟唐威離婚。然後去問那個王爲,肯不肯娶你?”
白一點同心都沒有,繼續惡狠狠發飆。
在白想來,這事就是米蘭不對,當初讓你別嫁,你偏要嫁。好,你嫁了就嫁了,好好跟人過日子,人唐威除了年紀大點,沒虧待你。現在你又跟小後生不清不楚,算怎麼回事?
唐威只人去嚇唬嚇唬王爲的老爸老媽,已經算是很“仁慈”了。
當然,這是因爲白大隊不知道王爲的真實來頭。
知道的話,就能理解唐威的“溫”了。
“誰說我要嫁他了?你什麼都不懂,知道瞎說……”
米蘭極快地擡起頭,朝白嚷嚷了兩句,又趴在桌子上,繼續大哭,還不依地踢騰起來。
“好,就算你不想嫁他,但你們這樣搞在一起,也難怪人家誤會啊。”
白的職業病發作了,開始一本正經地和米蘭討論出軌與誤會的問題。
不得不說,白大隊這一招還是很管用的。
米蘭本質上是一個要強的人,最煩被人說教,哪怕閨都不行。再說了,你是我的閨,你就得無原則的幫著我說話,講道理算怎麼回事?
“你這話太難聽了,我怎麼就和他搞在一起了,我和他認識幾個月,在一起見面只有四五回,每次基本上都有別人在。這難道還不正常嗎?怎麼就該被人誤會了?”
米蘭梗著脖子問道。
白也不生氣,很冷靜地說道:“米蘭,規不規矩是你的事,誤不誤會,是別人的事。現在是你丈夫對這個事有意見了,你和誰講道理?這個道理,你爲什麼不和唐威去講?”
“我和他講,他會聽嗎?”
“對啊,他不會聽,所以只有你自己改。如果你不想和他徹底鬧翻的話。”
“那我就和他鬧翻!”
米蘭賭氣說道。
白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米蘭,你本來是很有條理的人,爲什麼在這個事上就那麼不清醒,難道你不該好好反省一下嗎?是什麼原因?”
“什麼原因?”
米蘭條件反式的問道。
“你自己的原因。”
“你心深喜歡他。”
“所以你才這麼生氣,這麼無奈。”
白冷冷說道,每句話每個字都像是小刀子一樣,直接扎進米蘭心裡。
“笑話!”
“我憑什麼喜歡他?”
“啊?”
“你說,我憑什麼喜歡他?”
“他有什麼呀?”
“一個小警察,剛參加工作,什麼都沒有,年紀比我還小,我憑什麼喜歡他……我就當他是小弟弟,覺得他人還不錯,想幫他一把。將來他出人頭地了,能回報我。”
米蘭連珠炮似的說道。
白淡淡地著他,也不反駁,只是角浮起的那一笑容,帶著明顯的譏諷。
米蘭就說不下去了,賭氣地扭過頭去。
白這才淡然說道:“我學過心理學,書上說得很明白,一個人越是爲某件事辯護,越是表現得對某個人毫不在意,心裡就越是在意。你就是這種況。”
“喜歡一個人,本就不需要理由!”
從不談的白大隊,說了一句很經典的話。
米蘭不哭了,出紙巾乾了眼淚。
“好,就算你說的有道理,那我現在怎麼辦?我怎麼辦?”
白瞪起漂亮的大眼睛,怒道:“什麼怎麼辦?你要麼和唐威離婚,要麼以後跟王爲往來,兩者只能選其一。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白大隊這思想覺悟,當真是槓槓的。
米蘭就笑了,也是冷笑。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等有一天,你喜歡上一個男人了,你就知道,今天你說的話有多荒謬,多好笑!”
“是嗎?那等我喜歡了再說吧!”
白無所謂地說道,臨了,還不忘刺米蘭一句。
“我再喜歡誰也不會喜歡王爲。”
“爲什麼?”
“太了,不像個警察!”
白有點不屑地說道。
“你完了!”
米蘭盯著,忽然搖了搖頭,低聲說道,語氣相當的悲天憫人。
“啊?”
“其實你也已經開始喜歡他了,就像你剛纔說的,越是表現得對某個人毫不在意,心裡就越是在意。”
米蘭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切!”
白一擺手,滿臉嫌棄。
閨兩個在閨房裡嘀嘀咕咕到深夜。
這件事對王警來說,並沒有造多大的困擾,只是一個小曲。
次日一早,就有人開著車過來,從曙加工廠拖走了那兩百多個加工件,按照說好的加工費,付給王誠兩千三百七十塊錢,一分不。
賺了錢原本是好事,但王誠和葉玫兩口子看著手裡厚厚的一摞票子,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只是擔驚怕,生怕忽然之間,又冒出一羣混混來,喊打喊殺。
在他們想來,這個事沒理由這樣收場啊。
王爲可是把人家兩個人打得住進了醫院,都是骨折,嚴重著呢。
就算不把王爲抓起來,起碼也得給人陪醫藥費,哪有現在這樣,一分不付給加工費的?
葉玫忍不住又給王爲打了電話。
不一會,王爲就騎著破托突突地過來了。
張方的幸福牌托車,幾乎了王警的專車。關鍵是,王警還經常忘記給人加油。
不厚道!
葉玫急急上前,拉著王爲的手,問這問那。
昨晚上臨時理一個突發的案子,王爲搞到半夜,就在所裡將就了一下,沒回家睡覺。葉玫擔心了一晚上。
“沒事,媽,給人家幹了活,就得付錢,天經地義。你們放心收下就是了,保證沒事。”
聽了葉玫的描述,王爲就樂了,大咧咧地說道。
“怎麼會沒事?那人肩膀都碎了……”
葉玫無論如何都放不下心來。
在心目中,這絕對是大事,不理好了,能行?
“那是他活該,誰他帶人到這裡來尋釁滋事的?不過,媽,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去看看老段,那傢伙是條好漢,肩膀碎了都不吭一聲,牛。”
聽了王爲這番話,葉玫和王誠不由得面面相覷,覺得完全無法理解。
這種思維,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好麼?
到底誰纔是派出所的?
難道現在的派出所,都這樣理糾紛了?
“不是,小爲,人家真的能就這麼算了?”
段懷山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吃了虧不還手的主。那種人,在葉玫心目中狠著呢。
“放心吧,這本就不是段懷山的事,唐威都開了口,他有氣也只能憋著……對了,媽,給我兩百塊錢,我去看看他。”
“啊?哦哦……”
葉玫這纔回過神來,忙不迭地出兩百塊,到王爲手裡。
“兩百夠不夠?要不多拿兩百,不是有兩個人傷了嗎?”
“夠了夠了,我就是去看看老段,另外那個,誰管他?”
說著,王爲朝老爹老媽揮揮手,轉出門,騎著托車一溜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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