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審訊室,奇怪的氛圍仍在持續。
審訊者和被審訊者,基本都保持著沉默,刑警偶爾會說上一兩句,喬維翰還是第一時間做出滴水不的準答覆,角的譏諷微笑也越來越是濃厚,但也藏著一不耐煩。
對的,就是不耐煩。
“兩位,要不咱們換換人吧?就你們倆,純粹是在浪費時間啊……”
終於,喬醫生忍不住了,直截了當地說道,邊說邊搖了搖頭,似乎很有些無奈。
怎麼刑警就這水平?
兩名刑警頓時滿面怒容。
太囂張了!
他倆也算是老刑警了,辦過不案子,審過不犯人,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在審訊室,直接打刑警的臉,打得啪啪的響!
喬維翰卻覺得很“無辜”,聳聳肩,一攤手,說道:“兩位,我說話比較直,兩位不要見怪。在我們醫院,這是常有的事,不病人都會要求換醫生看病……這事啊,是個技活,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裝不出來的……”
“你特麼的……”
一名刑警拍案而起,脖子上青筋暴跳。
他的同伴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說什麼也不放手。
“別上當!”
很明顯,這傢伙是想要激怒他們,給自己製造機會。只要刑警一有過激作,立馬就會被此人揪住小辮子,那這個案子,真的辦不下去了。
可是,他們現在的時間也不多……
“算你聰明。”
喬維翰冷笑著說道。
“敢我一下試試!”
這一下,連“拉架”的刑警也氣得要拍案而起了。
明知是陷阱,但面對這樣的挑釁想要忍住還真是不容易。
就在這個時候,王爲推門走了進來,瞥了屋三人一眼,笑嘻嘻地說道:“喲,喬醫生,還在扛呢?其實我告訴你,這個事你辦得真不地道,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
“你特麼又是誰?”
喬維翰開始口。
熬了這麼大半夜,其實他心深,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這麼死扛著,無非就是因爲剛纔鄭維國給他說的那番話。
有個盼頭!
只要熬過十二個小時就好了。
他心中,就是這麼個簡單的“信念”。
但有一點,是鄭維國都沒有想到的,那就是——喬維翰纔是真正的兇手。
作爲真兇,要說他心沒一點力,那絕不可能。
不被懷疑也就算了,能自我安,漸漸平復。現在不但被懷疑,而且被抓到了公安局來審問,這個事實本就給他造了巨大的力。
這些刑警雖然沒有對他,但一個個竹在的樣子,就讓喬維翰心裡直打鼓。
毫無疑問,這些人應該是找到些證據了。
兇案現場勘察的結果,對外是保的,喬維翰並不知道公安幹警在兇案現場沒有找到有關他犯罪的線索。對於兇手本來說,整個殺人的過程,自己覺得肯定是有痕跡留下的。
難保不會疑神疑鬼。
誰的神經也不是鋼繩做的。
“啊,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就是王爲,你爸爸在派出所鬧事,就是被我揍的。”
王爲聳聳肩,很隨意地說道。
“你特麼的!”
喬維翰然大怒。
在門外觀察著一切的白微微頷首。
據的經驗,最怕的就是一直冷靜的傢伙,只要喬維翰開始生氣口,那離心徹底崩潰也就不遠了。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本不在乎警察到底掌握了多證據,而在乎犯罪分子本的心理承能力。
不案子,警察本來都不知道,是犯罪分子自己主代的。
這個王爲,看上去吊兒郎當,但他顯然很善於把握對方的心理。
“喬醫生,發脾氣就不好了,發脾氣證明你不夠。像你這樣高水平高層次的人,在我的印象中,都是很講道理的。”
王爲笑著說道,也不坐,就這麼在喬維翰面前走來走去,晃得喬維翰心慌意。
在別人面前不住來回走,本就是施加心理力的一種很好的方式。
不人都不了別人這麼晃。
果然,喬維翰脖子一梗,臉上出了很傲然的神,那意思明擺著,他纔是上等人。警察不過是做力活的苦罷了。
王爲這話,算是中了他的G點。
“喬醫生,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雖然你水平很高,智商很高,抓的機會也很不錯,但在你殺死徐麗的過程中,還是留下了不痕跡,並不是真的天無。”
王爲站定,居高臨下地著喬維翰,說道,口氣還是很隨意。
喬維翰就笑了,滿臉譏諷。
“小兄弟,跟我玩心理戰,你還差點火候……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們學醫的,心理學是必修課程。跟我玩心理戰?嘿嘿……”
王爲連連搖頭,嬉皮笑臉的神收了起來,很認真地說道:“喬醫生,你錯了,我還真不是在和你玩心理戰。有關你殺人的事實,其實我們已經完全掌握了。你又不是沒對人說起過,比如廖雲朵……”
喬維翰臉微微一變。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廖雲朵那張!
其實他早就在心中無數次的後悔,真不該多和廖雲朵說這事。當時就是忍不住想炫耀,告訴那個的娘們,再彪悍的人,老子想殺就殺!
誰知卻給自己埋下了一顆炸彈,一不小心,就會將自己炸得碎骨。
王爲說著,走回辦公桌前,按下了錄音機的播音鍵。
“……對,徐麗就是他殺的……他親口對我說的,其實他在樓道見到那個小了,當時慌慌張張的,他回到家裡,就看到徐麗暈倒在地,所以就抓住這個機會,戴著手套把徐麗掐死了……對,他心理素質很好,殺人也是有條不紊的,沒一點張……”
錄音機裡傳來的,是廖雲朵的供述。
喬維翰的臉終於完全變了,變得很猙獰!
“蠢人!”
喬維翰咬著牙齒,從嚨深迸出一句。
“喬醫生,你當時肯定特別興,覺得自己簡直太帥了,所以就忍不住,把這事給廖雲朵說了,是吧?”
王爲笑嘻嘻地問道,滿臉的好奇。
王警是真的好奇。
這個案子,在另一個時空,他是沒有接過的,後來看“反面教材宣講”,也只是瞭解個大概,沒有機會和當事人面對面通。
對於喬維翰爲什麼要把這事告訴廖雲朵,最終又再次鬧出三角,王爲總覺得難以理解。
只能說,喬維翰實在太自信了,就沒真正重視過廖雲朵。
在他心目中,所有人可能都只是花瓶,玩。
徐麗竟然敢不和他離婚,還大吵大鬧,那就該死!
或許,他是想嚇唬廖雲朵。
反正各種可能都存在。
但是很快,喬維翰就冷靜下來,至表面看是冷靜下來了,嘿嘿一笑,說道:“如果我說,我是騙的,或者說,就是廖雲朵自己胡思想,我本就沒跟說過,可不可以?”
王爲搖搖頭,表是恰到好的“委屈”和不爽。
“喬醫生,你這就沒意思了,太不。這可是個高智商的遊戲,你那麼聰明,把握時機那麼準確,利用這稍瞬即逝的機會,殺掉了徐麗。原本是天無的,有那麼好的替罪羊嘛。你覺得就沒有警察會懷疑到你,會陪你玩。好,這遊戲我陪你玩了。爲了查出真相,我都被領導批評了,這都沒什麼。可現在你這是耍賴啊,那就太不好玩了,不夠意思!”
喬維翰愣了一下,臉上難得出了赧。
王爲掏出煙來,有點氣憤憤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支,深深吸一口,重重噴出來,似乎想要藉此宣泄一下憤怒的心。
你要玩高智商遊戲,好,老子陪你玩。
現在我抓到你了,你又耍賴,算怎麼回事?
“給我也來一支……”
忽然,喬維翰說道。
一直坐在那裡的兩名刑警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讀到了又驚又喜的神。門外的白,角微微一翹,浮起了一淡淡的笑容。
王爲瞥他一眼,從煙盒裡彈出一支香菸,遞給喬維翰。
據他對喬維翰的瞭解,喬維翰沒有什麼煙癮,只偶爾會上一支,多半是應酬。
不過這會,喬維翰很明顯是想一口了,王爲剛剛給他點上火,他就深深吸了一口,在肺裡回味片刻,才緩緩吐出來。
“王爲,聽說你是派出所的?”
“嗯。”
王爲點頭。
“剛剛從警校畢業沒多久?”
“嗯。”
王爲還是點頭。
喬維翰就笑了,說道:“這可真是奇怪了,據我所知,你是第一個懷疑我的警察。你說說,你是怎麼會懷疑到我上的?”
“很簡單,因爲徐麗脖子上沒指紋。如果是單曉天殺的,他在現場其他地方留下了那麼多的指紋和痕跡,沒理由先戴上手套再去掐死徐麗,完全是多此一舉。”
“如果不是單曉天殺的,那麼誰的嫌疑最大,當然就是你了。因爲門衛可以證實,單曉天離開衛生局宿舍大院之前,你已經回來了。也就是說,單曉天離開你家裡之後,別人是不會再有時間,有機會進你家裡殺死徐麗的。”
“非此即彼,這個遊戲其實沒想象中那麼複雜。”
喬維翰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再深深一口煙,慢慢吐出來,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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