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請客,王警就這麼穿著皺的警服去了。
實在太也沒什麼好服換。
學校三年,基本穿的都是配發的服裝。如今當了警察,也有警服配發,可以省下許多買服的錢。
王二哥不是窮嘛!
再說,那誰誰誰不是說了,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
如今的王二哥,小鮮一枚,穿什麼不穿什麼完全無所謂,上服再皺,也賽過犀利哥。
幸好劉強不知道,要是劉強知道王二這當兒還有心思去赴宴,大吃二喝,非得氣出病來不可——年輕人,收起點羽做人,有好。
米蘭請客的地點在邊城大酒店。
九六年那會,農家樂還沒興起,私人會所在邊城也是無人知道,請客檔次高不高,就看酒店的檔次。邊城大酒店以“邊城”爲名,已經是邊城最大最高檔的酒店了。曾經的邊城市委招待所,目前是四星級酒店水準。
五星級的酒店,就算在雲都也只有一家,遠不到遍地開花的程度。
王警騎個破單車優哉遊哉地趕到邊城大酒店,差點被保安攔住不讓進去。
這也太寒酸了。
當然,保安最終也沒敢太過分,畢竟這人穿著警服,正兒八經是個警察。只是很奇怪地看著王爲,不知道他跑到邊城大酒店來幹什麼。
難道又失竊了?
邊城大酒店經常會發生失竊案,也不獨獨邊城酒店有這病,九十年代,這是很多酒店賓館的通病,只是對外都瞞了下去。
邊城大酒店二樓中餐廳2008包廂,大餐桌前已經圍坐了好幾個人,一個個神態儼然,顯見得是手握大權的厲害角。桌面上也已經擺滿了菜餚,不過酒瓶還沒打開,也沒誰筷子,顯然還有客人沒到。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約莫四十幾歲五十歲左右,穿著白襯,大背頭,氣度不凡,一看就是領導。白襯男子邊,坐著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穿著警服,肩章上兩顆星,是個二級警督。
另外還有兩男兩四位客人。
兩位男士還則罷了,兩位士比較引人注目。
黑黑,坐在大背頭男子邊的大,赫然正是唐氏集團的老闆娘米蘭。
而米蘭邊則坐著一位年紀比略小點的警察,長得很漂亮,不過眼含威,玉容帶煞,和米蘭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
米蘭是那種極致型的,任何男人見了都忍不住會想非非,千方百計想要一親芳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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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麗的警,長相好,材也罷,瘦得宜,卻偏偏凜然有威,很有男人敢於正面和對視,只要一見到,就會不自的心生懼意。
警的肩頭扛著一顆星,居然還是個三級警督。
在邊城這樣的小城市,三級警督授予如此年輕的警,也要算很破例了。
佩戴著二級警督肩章的中年男子目不轉睛地盯著米蘭緻的臉龐,餘則一直盯住米蘭高聳的,笑哈哈地問道:“米總,還有客人要來嗎?”
米蘭微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勞各位久等了,確實還有一位客人要來,是我表弟。他事比較多,請大家多多原諒。”
二級警督笑著說道:“我們是沒關係的……”
說著,眼睛的餘瞥向主賓席上的那名大背頭男子。
顯然,這一桌貴賓,以這位大背頭男子爲主。
大背頭男子神態威嚴,不過這時候也微微一笑,說道:“不要,等一下吧。”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其他人自然是沒意見。
二級警督是個外向型格,一張閒不住,又向著警說道:“白大隊,這段時間沒有發生什麼大案子,你們重案大隊,要清閒一點了吧?”
白大隊瞥他一眼,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卻不說話。
看得出來,這位白大隊就不是個多話的人,似乎對這位二級警督也沒多敬重之意,甚至還能從眼裡看到一抹藏得很好的厭惡。
這也正常,凡是向型格的人,都對喜歡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人沒好。
二級警督似乎並沒有意識到白大隊對他的冷淡,或者說就算意識到了,也不在乎。他這樣的人,最大的特點之一就是臉皮厚。
當下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說,當然,時不時還得照顧一下大背頭男子的緒。
不得不說,宴席上還真的不得這種人,否則這氣氛本就上不來。一大桌子人圍坐著,桌上是滿滿當當的山珍海味,卻誰都不能筷子,要是再沒有一個人來搞活氣氛,那就太尷尬了。
眼見“表弟”遲遲不至,縱算米蘭好涵養,也不住微微蹙了蹙眉,擡起雪白的手腕看了一下表。
差不多半個小時了。
從紅玉所到邊城大酒店是有點遠,但打個車的話,最多十五分鐘也足夠了。
就在每個人都恰到好地顯出一點點不耐煩之際,包廂大門被一把推開了,一個人竄了進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來晚了來晚了,抱歉抱歉……”
裡一疊聲地道歉。
這個愣頭青毫無疑問就是王警了。
隨即,王二哥就看清楚了包廂裡的一桌子人,不由得微微一愣。
這些人,絕大多數他都認識。
“齊主任……”
坐在首位,滿臉威嚴的大背頭男子,正是市局黨委委員兼政治部主任老齊。
“周局……”
四十來歲,格外向的二級警督,則是西城分局周副局長。
“白大隊……”
三級警督,材盈而不失拔的警,則是市局刑偵支隊重案大隊副大隊長白。
是的,這位看上去威風凜凜,任何男人都不敢視的警,名字就“白”,俗,而且和的氣質完全不搭。不知道那些在面前得頭破流的追求者,面對著“白”這三個字,有何想。
米蘭正準備給大家相互介紹,沒想到王爲就已經一一把席上幾位貴賓的姓氏職務都出來了。
倒是哈,差點忘了,他也是公安幹警,大家都是一個系統的。
在座的警們也沒想到,米蘭的表弟,大家都在等的客人,居然是個才參加工作沒多久的小警察,從他二級警員的肩章上就能看得出來。
“米總,這位就是你表弟啊?”
周副局長笑哈哈地問道,不過從他的眼神裡可以看到一抹明顯的不滿。
這年紀,這份,就是一陪客嘛。
照理應該先一步在酒店等著,哪有別人都到齊了,都等他一個人的道理?
表弟?
王爲略一愣怔,瞥米蘭一眼,隨即明白過來,這是米蘭臨時給他編排的份。不然,他和米蘭非親非故,又不是什麼領導,憑什麼出現在這個酒宴之上,和一幫市局分局的牛人領導同桌?
沒有“表弟”這個份扛著,甚至立馬就會有人懷疑他和米蘭之間的關係不正常。
國人對男關係歷來都是最敏的,凡是涉及到這個方面,智商一個兩個的超高!
“報告周局,紅玉派出所二級警員王爲!”
王爲立正,向周副局長敬禮。
周副局長腦子高速運轉,卻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和這位小同事見過面,不過這傢伙禮節周到,倒也讓他心裡略略舒服了些,看在米蘭面子上,自然是不好太計較的。
“哈哈,不客氣不客氣,現在是下班時間,咱們隨意,哈哈……”
眼神卻瞥向齊主任。
場面上的規矩,這位周副局長守得很嚴。
雖然紅玉所是西城分局下轄的派出所,紅玉所警員算得是他的直接下屬,但上在座,這最終的決定權,還是不在他的手頭。
這一點,千萬搞錯不得。
越代庖的話,一不小心就會在領導心目中留下壞印象。
“嗯,小同志很神,年輕人就是要有這個勁頭,不錯不錯,坐吧!”
大背頭的齊主任微笑著說道,言辭之間,拿得非常到位,和他市局黨委委員兼政治部主任的份十分般配。就算他不坐在主賓位,這派頭這架勢,一看就知道他纔是最大的領導。
當然,齊主任這樣和悅,完全也是看在米蘭的面子上,對這個姍姍來遲的小警察,齊主任心裡頭肯定也是不爽的。
米蘭就帶著點嗔怪的意味說道:“怎麼纔來?”
這神態,語氣也拿得十分到位,儼然一位慣弟弟的姐姐。
王爲搔了搔腦袋,嬉笑著說道:“騎單車來的,先前所裡有點事耽擱了……”
這嬉皮笑臉的神一出來,齊主任便略略一蹙眉,只是這蹙眉的作極其輕微,又隨即舒展,很有人注意到。
“快過來坐吧!”
米蘭顯然觀察到了齊主任不悅的神,連忙說道,
今天請的主客就是齊主任,一半是爲自己拉關係,還有一小半,也是想給王爲鋪路子。
雖然米蘭知道王爲是王老虎的嫡孫,但王家的關係是王家的關係,米蘭的關係是米蘭的關係,不可混爲一談。場面上,多一條路子多一個人關照,絕對不是壞事。
最重要的是,米蘭很清楚一個道理,想要得到,必須要先付出!
看中的,本就不是王爲現在的職務權力,而是他的未來。
王老虎的孫子,在政法口混飯吃,將來怎麼都不可能混得太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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