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珺今天憋了一肚子的氣,原本打算吃完飯等客人走後,好好教訓一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誰知道一轉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王爲溜了!
把王珺氣得!
這小混蛋肯定是得了失心瘋,平時雖然也是吊兒郎當的,但也沒見他這麼混賬啊,今天簡直就是心搗,好在楊雲氣量大,不計較。
當然這也是看在的面子上,畢竟是的親侄兒,要是換個人敢這樣放肆,楊雲鐵定收拾得他分不清東南西北。
楊老闆的脾氣可不平和。
但人家楊總不計較,不代表著王珺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老王家可是有規矩的。
再說,王爲這樣不知進退,膽大妄爲,終有一天要吃大虧。
好好教訓他一頓,也是爲他好!
誰知王爲愣是不給這個機會,吃完飯就溜得蹤影不見,想必他也知道自己今天闖了禍,不願意留在這裡找罵。
王珺憋著一惡氣回到了自己公司。
今天不是星期天,期貨公司還得開門營業。
九六年的時候,國期貨業務剛剛興起,很是熱鬧紅火了一陣,大發公司的人氣很旺,易大廳里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每天都能爲王珺賺取爲數不菲的傭金。
看了一會K線圖,王珺漸漸將王爲的事拋到了腦後。
已經和楊雲說好了,等正式結婚後,兩家合一家,大發公司的業務,至還要翻一番,楊雲打算給投幾千萬過來炒短線。
對期貨,楊雲好像懂得也不。
號稱天南省“金融大王”,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可就在王珺心境逐漸平和的時候,王爲忽然又冒了出來,連書都沒有通報,就這麼大搖大擺闖進了的辦公室。
“什麼事?”
一開始,王珺還以爲是自己的書,頭也不擡問了一句。
“小姑。”
王爲笑嘻嘻地了一聲,彷彿上午那事就沒有發生過。
“是你?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王珺的雙眉猛然豎了起來,不自地怒氣發。
好小子,還敢送上門來!
“這是我姑的公司,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王爲完全無視王珺的怒火,嬉皮笑臉的湊上去,低頭一看王珺的茶杯空了,隨手就拿過去,在飲水機那邊換了新茶,雙手捧著回來,畢恭畢敬地擺到了王珺面前。
“董事長,請喝茶!”
油舌的樣子蠻討人嫌。
王珺毫不爲之所,依舊板著臉盯住他,冷冷說道:“二子,今兒這事,你可繞不過去。你得給我說清楚了,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幹的?”
王珺一直都在懷疑,王爲是人指使,否則他小小年紀,還是個在校學生,怎麼會莫名其妙的針對楊雲?
兩者之間,完全不搭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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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爲嘿嘿笑著,就在王珺對面的椅子裡坐了下來,習慣地斜斜往後一靠,從可鑑人的大班桌上拿過香菸,點上一支,順手將半盒好煙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這是王爲的習慣作,每次來王珺這裡,王爲都能弄到點好煙,回去向小夥伴們炫耀。
公允地說,王珺儘管有點瞧他們父子不上,但對他還算不錯的,三五幾百塊錢,也不時會塞給王爲,只不過每次給他錢的時候,總免不了要板著臉教訓他幾句,讓他有個正形,不要總是吊兒郎當,起碼要像個警察的樣子。
對兩個姑姑,王爲也比較親近。
若非如此,他還不願意去招惹楊雲呢!
“小姑,那我得先問問你,你是真打算跟那個楊雲結婚啊?”
王爲深深了口煙,再慢慢吐出來,滿臉愜意。
王珺很頭痛。
這孩子就是有點,無論怎樣作,總也嚇不住他。
“二子,這是我們大人的事,你瞎摻合什麼?”
王珺板著臉呵斥道。
“小姑,這姓楊的要是和別人結婚,我就懶得去管,但他要和你結婚,那就不是一個人的事了,是咱們整個老王家的事,我還真不能不摻和一下。”
王爲努力裝出很正經的樣子,認真說道。
只不過他眉角眼梢那種漫不經心的神態,總也掩飾不住。
這種玩世不恭幾乎是天生的!
其實有時候王爲也爲這特點頭痛的,在他心深,很想正經點,起碼在單位能混個一半職。王警可不是那種清高文人,很樂意爲五斗米折腰。
但那些混蛋,竟然連五斗米都不肯給他,這就不好玩了。
王珺冷哼一聲,說道:“還是那句話,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雖然王珺並不否認王爲也是老王家的人,但在想來,和誰結婚,還真跟王爲關係不大。就算有點影響,還能影響到邊城市去?
知道王爲畢業之後是肯定要回邊城上班的。
警校學生一般都是定點分配原則。
當然,作爲“王老虎”的孫子,王爲想要留在省城上班的話,也不是辦不到。不過那個農村人不好,王爲多半還是要回家鄉去,照顧老孃。
這孩子頑皮歸頑皮,倒很有孝心。
“小姑,你別糾結這個問題,沒人指使我。我就想問一下,對那個雲帆世家的所謂金融業務,你真的就沒有一點警惕?”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王珺實在被他氣得沒辦法了。
這要是自家孩子,說不定一個掌就過去了。
但看王爲的神,竟然也是“恨鐵不鋼”,深深一口煙,重重噴出來,說道:“好吧,小姑,我打開天窗說亮話,楊雲的雲帆世家涉嫌非法集資!”
在王爲看來,這簡直就是明擺著的,只要稍微有點腦子,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其實這也有點想當然了。
在後世,二零一三年左右開始,全國各地大規模發出惡集資案件,涉及人數之多,範圍之廣,令人難以想象,一時間,談資變!
作爲老警察,王爲對任何非法集資行爲都有著非同一般的敏。
更何況,楊雲的雲帆世家涉嫌非法集資是早就已經蓋棺定論的,由於和老王家切相關,王爲至今還清楚地記得案通報的大部分容。
小姑並不是個糊塗人,怎麼會被楊雲迷住了心竅?
“非法集資?”
王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你聽誰說的?”
王爲就悶了一下。看來在小姑心目中,他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對社會上的事一無所知。
嚴格來說,王珺並沒有錯,只不過眼下的王爲,實實在在不是認知中的那個青無知的侄兒。
王爲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很認真地說道:“小姑,這本就不必聽說,而是擺在眼前的事實。你難道沒有發現,雲帆世家本就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實業,就是一直在融資,以高額的利息不斷吸引民間資金,借新債還舊債,這樣遲早是要玩不下去的,資金鍊會斷裂。”
王珺就笑了,笑著搖頭,臉上的不屑溢於言表:“王爲,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奇談怪論。誰說雲帆世家沒有實業?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的實業多得很,業務範圍也很廣泛。融資得來的資金,都已經投到生產之中,盈利很高……所以,你就不必替人心了。”
“倒是你,我得提醒你一句,再有一個月,你就要畢業了,馬上就會爲人民警察的一員。你這吊兒郎當的格,真的得改一改,脾氣更得改一改!”
王珺的神不知不覺間變得十分嚴肅。
“就好像今天上午那事,我可以不和你計較,誰你是我侄兒我是你小姑呢?楊雲也不會和你計較,他原諒你是個小孩子,不懂事!但你一定要記住,社會上並不是每個人都這麼通達理的。尤其你當了警察之後,更要注意,千萬要提防那些亡命之徒!”
“你明白嗎?你千萬不能再出事了!”
王珺的表變得和了些,語重心長地說道。
王珺這話,也算是有而發。
王爲並不是家中長子,而是次子,在他頭上,還有個哥哥,所以家裡長輩都習慣他“二子”。不過王爲的哥哥多年前就夭折了,沒有長大人。
眼下,王誠兩口子就這麼一棵獨苗,寶貝得不得了。
王爲也有點哭笑不得。
看來是自己把事想得太簡單了,原以爲只要提醒王珺一句,以小姑的聰明和閱歷,肯定能看出楊雲和雲帆世家的不對來,自自覺和楊雲疏遠,自己的目標就算達了。
現在來看,就不是那麼容易。
當惡非法集資案還沒有大規模發,沒有爲社會公害的時候,人們對這種犯罪行爲的警惕普遍不高,加上楊雲很善於包裝自己,頭上頂著許多耀眼的環,和很多大人都有著,憑著他這臭未乾的年輕人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想要說服小姑,實在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如同王珺所言,沒有追究他,那還是看在嫡親姑侄的份上,換一個人敢這麼胡說八道,早就被收拾得連爹爹媽媽都不認識了。
可是,危機已近在眼前。
既然如此,那還得想想別的辦法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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