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 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葉推開江堯,湊在貓眼上往外看——
江堯指尖勾過落在后背上的一縷長發,卷了卷, 懶懶地問:“誰啊?”
葉:“……我同事, 可能有事。”
沈璐開會,都是不發消息,直接來人。
大晚上的,讓人看到江堯在房間不太好, 葉拍亮燈,轉把他往里推。
江堯知道葉為什麼要推他, 倒也不惱, 角勾著縷笑, 配合著往里退。
房間里沒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正發愁,江堯忽然提醒道:“衛生間。”
葉覺得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一按門鎖,將他推進去, 麻溜關了門。
外面的門打開,江堯聽到葉在和鑫說話。
嘖, 不爽,原來是為了躲他, 江堯舌尖抵過腮幫,“嗤”了一聲。
鑫:“葉工, 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葉問。
鑫:“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可能算是個小驚喜。”
葉還沒來及說話, 手機忽然在口袋里響了起來——
是江堯。
葉直接按了掛斷。
江堯眉頭揚了揚, 又打。
葉再掛,江堯還打。
鑫了脖子:“葉工,要不你先接電話吧?”
葉點了接聽鍵,鑫禮貌地往外退了一步。
江堯咬著煙,聲音有點,夾雜著水流的“嘩啦”聲:“終于肯接我電話了?”
葉:“你干嘛?”
江堯語氣又懶又混,故意拖著腔調:“沒干嘛呀,放~水~洗~澡~不信你聽——”
他打開淋浴房花灑,故意把手機開了擴音的,放到花灑旁邊。
“嘩嘩嘩”的水聲瞬間漫進葉耳廓,扭頭瞄了眼浴室,腦袋都要炸了!
江堯剛剛進去到現在,本沒鎖門。
沒鎖門,還在房間里洗澡!
葉看了眼外面的鑫,低了聲音,對電話里的江堯說:“你瘋了嗎?”
“是快瘋了,”江堯從洗手臺上跳下來,皮靴踩進水里,語氣拽得沒邊:“你讓他走,我就不洗。”
“……”葉想沖進去打人。
江堯繼續拽拽地說:“你不讓他走,那我可.服了啊。”
葉拔高了音量:“別!你要來,我們連普通朋友也做不。”
鑫愣了一瞬。
葉掐掉電話,走到門外,和鑫說:“抱歉,我今天有點事,沒法跟你出去。”
鑫撓了撓頭,“沒事,回國我再弄,你先忙。”
鑫剛走,江堯就從里面出來了。
他倒是沒洗澡,但是鞋子上、子上都是水,指尖也是的。
葉也不想和他廢話,“你也走吧,我要睡覺了。”
江堯倚在墻上,吐了口煙:“葉,你偏心。”
葉不太理解他的邏輯,皺眉:“……?”
江堯撇,神懶懶的:“你對我很兇,對鑫卻很溫。”
葉腦神經直跳:“你是小學生,比這個?”
江堯:“你看,你現在還罵我。”
葉懶得跟他爭辯:“我真要睡覺了。”
江堯嘆了口氣,把左手到面前:“行啊,我剛被熱水燙到了,痛,你給我吹吹,我就走。”
他手背上確實有一片紅印。
但是……
痛?!
吹吹?!
江堯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說話。
葉甚至懷疑江堯是不是吃錯藥了,的表有點奇怪:“你這是在……撒?”
江堯聳了聳肩膀,聲音低低的:“嗯……不行嗎?”
葉:“……”病。
江堯著眼皮笑:“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想吹,想我留下來?”
葉快速捉了他的手,低頭,湊近,鼓了腮幫子,非常敷衍地吹了一下。
溫熱的呼吸拂過手背,風都是香的、的。
江堯本沒被水燙著,手上的紅印是蚊子咬的,被這麼一吹,不僅手背,連心臟都在發、發麻。
葉吹完,一掀門,將他推了出去。
江堯反應過來時,面前的房門已經合上了。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后反轉自己的手,看了看。
許久,江堯低頭,在那紅印上親了一口:“真是個好蚊子。”
*
風暴回國后不久,高峰就聯系了沈璐,他開出的條件也非常不錯。
不過,這事還是想問問隊里的意見。
如果并“野牛”,所有人的工資,都會大幅度上漲,車隊會得到大量贊助。
他們再也不用擔心錢的問題,除了名字不能再風暴,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
沈璐說完,讓眾人談談自己的想法。
葉最后一個發言:“我反對。既然野牛這麼好,大家一開始為什麼不直接加野牛,而要加風暴呢?”
“他們不要我們啊。”有人沮喪地說。
“是啊,他們的技師多的是,水平高,車也多的是。”
一滴水,如果落在沙漠,它墜落的一瞬,人們可以看到它的形狀,期盼它,它……
但如果,它落在了海里,頃刻間就無影無蹤了,也沒人會在乎它到底去了哪里,更沒人在乎那滴水的形狀大小。
眾人默了一會兒,有人開始說話了——
“我反對,我不想并野牛。”
“我也是,我已經在風暴待了十年了,風暴就是我的家。”
“我也不去野牛,大不了重新回家開汽修店。”
沈璐嘆了口氣:“我也不想并野牛,但fia出了新政策,我們現有的賽車,要花大量的錢來升級……”
鑫這次表現雖然不錯,來贊助的都是些小贊助商,而且要求特別多,贊助時間也很短,不能長期維持風暴生存。
葉:“沈經理,如果只是錢的問題,或許可以想別的辦法,我也可以試著去幫忙拉拉贊助。”
沈璐:“你?”
葉點頭:“我試試,如果不行,再考慮并野牛的事也不遲。”
*
葉下班后,去了賀亭川的別墅。
蘇薇薇和他辦完婚禮后,就搬到這里來和他一起住了。
蘇薇薇見葉來,差點撲上去,礙于賀亭川在,收斂了些,只是過來牽了的手:“,你來啦。”
葉把從西班牙帶回來的禮,遞給蘇薇薇。
蘇薇薇:“這麼多?”
葉:“你婚禮我都沒來,新婚快樂。”
蘇薇薇小聲問:“畫了嗎?”
葉笑:“嗯,在里面。”
賀亭川看了看葉:“吃飯了嗎?”
葉:“吃過了。”
蘇薇薇切了一大盤水果端過來,叉了塊芒果給葉,又順手喂了賀亭川一粒剝了皮的葡萄:“很甜,你嘗嘗。”
賀亭川有非常嚴重的潔癖,不要說吃別人手里的東西,就是別人坐過的椅子,他都要多完了才坐。
但是他毫沒抗拒蘇薇薇的投喂。
葉稍稍有些驚訝。
賀亭川坐下來:“你說你找我有事?”
葉:“嗯,哥你有興趣贊助個車隊嗎?”
賀亭川抬眼:“你們隊?”
葉點頭:“對。”
賀亭川:“國的賽車文化不濃,看賽車的人很,wrc在中國都沒有設分站。拉力賽又燒錢,不是汽車制造商,誰會一年花個把億在上面?”
葉:“國不重視,我們可以去國外跑,國外的車迷很多,關注度也高,可以給你拓寬國際市場。”
賀亭川臉上的表很淡:“請明星就好了,便宜又好管理,這個明星過氣了就換下一個。車隊可不一樣,我可沒時間管你們贏幾場比賽。”
蘇薇薇:“我還喜歡看賽車的,哥哥,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看賽車。”
賀亭川了的腦袋:“你還記得?”
蘇薇薇:“當然啊,我當時可是對哥哥你一見鐘,可惜國都沒幾個跑國際比賽的車隊,馬上這點回憶也快沒了。”
賀亭川了的臉:“想看就給你養一個?”
蘇薇薇朝葉眨了眨眼睛。
葉立馬心領神會,舉手,大聲說:“哥,我們風暴隊支持滿車心、掛婚紗照跑山路、孩子滿月搞地飛行慶祝,各種紀念日你想怎麼弄都行。”
蘇薇薇鼓了鼓腮幫子,眼睛亮亮的:“聽起來好浪漫啊,可惜太費錢了。”
賀亭川將攬到懷里,大手過的細腰:“誰說費錢了?葉,你明天風暴負責人來簽合同。”
葉:“好。”
說完,賀亭川忽然將蘇薇薇打橫抱著,站了起來,走過幾步,扭頭沖葉說:“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非禮勿視,葉立馬溜了。
別墅里的暗掉,冷月照進人的眼睛。
“喊我一遍。”賀亭川吻著蘇薇薇的眼睛說。
蘇薇薇:“老公?”
“不對。”他含住了的瓣。
“哥哥……”的聲音淹沒在了.熱的吻里,舌尖被吮麻了。
*
賀家了風暴的金主,高峰合并風暴的想法直接宣告破產,這事他也第一時間告訴了江堯。
江堯:“老高,我得去追我老婆。拿嫁妝給我換了夢想,我不娶,不算男人。”
高峰一直煙,手邊的煙灰缸都滿了:“行,你去。”
江堯:“我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人追到了,你如果需要,我再帶一起回來。”
高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知道,你合同早到期了,這些年你給隊里也沒賺錢,你這種級別的車手,能簽一年都是車隊高興的了,你一下和我簽了三年。野牛又不是只有你一個車手,大膽去,趁年輕。”
第二天傍晚,江堯去了趟風暴。
那門衛大爺見了江堯,依舊一臉張。
江堯把車停在路邊,走到那玻璃窗戶前,塞進去兩包煙:“叔,登記下,我找沈經理有事。”
那大爺看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麼有禮貌?
今天太打西邊出了?
江堯指節在玻璃上扣了扣,那大爺才慢吞吞地遞了本子出來給他簽字。
江堯簽完把本子遞進去:“沈經理在哪兒?”
“直走,第一個辦公室。”
江堯徑直去了第一個辦公室,沈璐正在看葉的改裝方案。
江堯敲了敲門,沈璐抬頭。
江堯站在門口,開門見山,“沈經理,我和野牛的合同到期了,遂自薦上你們隊,收嗎?”
沈璐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你愿意來風暴?”
江堯:“嗯。”
沈璐站起來,到門口朝他了手:“當然歡迎,你在野牛什麼樣的待遇,風暴不會一分。”
江堯和握了握手:“不急,你照風暴的制度來就行,等我贏了比賽,再談這些。”
沈璐點頭:“好。”
過了一會兒,江堯忽然說:“我能去看看葉嗎?”
沈璐:“在后面的備車間。”
*
太已經墜落到了西天,天還沒完全暗下去,月亮早早地掛在天上。
深秋的傍晚,冷風侵骨,那些忙著下班的人,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
葉在車底。
為了方便照明,在頭上戴了個礦燈帽,月亮一樣在車底晃。
手里的工不停,金屬撞擊的聲音,一陣一陣。
江堯蹲在那里看了許久,葉太過專注,本沒發現外面有人。
半晌,江堯俯鉆了進去。
自然驟然一暗,葉偏頭過來,見江堯和一樣平躺在車底。
葉愣了一瞬:“你怎麼在這里?”
江堯笑:“我過兩天就是風暴的員了。”
葉:“你轉隊了?為什麼?”
葉頭頂的礦燈,有些刺眼,讓他看不清的臉。
江堯手過來,到頭頂,將那燈暫時滅了,指尖在鼻梁上了:“你不肯跟我去野牛,我只好跟你來風暴了。”
葉:“風暴沒有野牛專業。”
野牛是老牌車隊,經百戰,有些東西不是靠錢就能堆積起來的。
江堯往邊上靠了靠,和頭挨著頭:“可是這里有你啊,野牛沒有。”
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一刻的,心里的某個角落變得非常。
江堯側頭過來,手掌過的臉頰,兩人四目相對,他輕笑要來吻:“的話就趕來親親我。”
葉拿手里的扳手,擋住他的。
江堯親了一口冰冷,松開了:“無。”
這時,鑫來了,他知道葉在車底,“葉工,你在嗎?”
葉:“在。”
鑫:“今天有空一起去吃晚飯嗎?最近上映的電影票房很高,我買了票,一起去看呀?”
江堯忽然湊近,銜住了的耳骨。.熱的瓣往下,吮住了的耳垂,舌尖像吃雪糕雪糕一樣,撥弄著耳朵上那小巧的。
葉整個背都麻掉了,就像掉進了漩渦里,無法呼吸。
他在耳朵里說話:“不許去,飯我請你吃,電影我請你看……”
鑫:“葉工?”
葉:“我不去了,有事,你去吧。”
鑫:“哦。”
作者有話說:
職業車手換車隊很常見,跳對家的也很多,他們簽1年就很長了,別不懂罵人,領航和車手剛認識跑啊比賽的不要太多。江堯如果開不好車,車隊早把他賣了,別以為車隊和車手之前是結婚不離婚,罵人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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