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正準備給菲姐打個電話告知與坤和的進程,沒想到菲姐先打來了。

“江晚，你還在坤和嗎？”

“不在，準備回去了。”

“先回公司,我這邊有事找你，比較急你打個車過來吧。”

還沒等江晚回復,電話傳來掛斷的聲音。

程燁緩緩停車等著紅燈過去:“有事？”

“嗯,菲姐剛才打電話來讓我去公司一趟。”江晚看了眼手機時間,“一會兒前面路口我下車。”

程燁淡淡追問:“不是說要去公司？”

江晚把手機放回包里輕輕點頭:“是啊,我打車過去。”

程燁輕嗤，油門踩下直接過了剛才要求停下的路口。

江晚看著窗外一閃而歸的路口疑著他:“我不是說在那里下車嗎？”

程燁專注開著車，下顎微繃:“送你過去。”

江晚看向他的眼眸忽，收回目盯著前方的人行橫道，其實應該拒絕的，但也知道程燁既然這麼說了就沒給拒絕的機會,與其彼此為送與不送的事爭論倒不如欣然接，反正也不是當司機。

程燁側目瞄一眼，難得見乖順沒反駁，估計南絮那邊是真的有急事,不過以目前他們之間的關系,就算他開口詢問,也不會和他說太多，甚至還會找借口搪塞,而他不愿意看見他們之間再有謊言。

車子平穩開到了南絮工作室對面。

江晚解開安全帶，拉門扣時不忘和他道謝。

程燁已經習慣了無時無刻的疏離客套，淡聲說:“我在這兒等你。”

江晚拉門扣的手不自覺落下,金屬門扣彈了回去,發出輕微的響聲,倉皇低頭掩飾一剎那的狼狽:“護手霜今天抹的有點多，手都了。”

程燁目看向對面，扯開話題全的面子:“綠燈了，正好可以過去。”

江晚歪頭看向人行橫道上倒計時的綠燈，拿著包火速下了車。

車門關上的瞬間，程燁依舊保持看著窗外的姿勢，目送人群中悉的影趕在最后一秒鐘到達了馬路對面。

“三、二……一！”

程燁數完，悉的影緩緩回頭，即使幾年過去了，過完馬路喜歡回頭的習慣依舊沒變。

江晚回頭與他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同一時間立刻轉回頭朝公司走去，思緒卻被他影響。

程燁會不會以為回頭看他，是有別的意思？

好在過了馬路沒走幾分鐘就到了南絮，容胡思想的時間也在進門的瞬間掐斷。

前臺小此時正在接電話，見到江晚的時候手輕捂話筒:“老板在辦公室等你。”

“好，你忙吧。”

江晚微微一笑，拎著包朝樓上去，途徑二樓時，下意識朝走廊盡頭看了眼，估計黎姿還沒回來。

菲姐的辦公室在三樓第一間，門沒關，屋有男人說話的聲音。

江晚禮貌叩響辦公室的玻璃門:“菲姐。”

屋的人聽到聲音，走了出來。

菲菲邊還站著一個穿著休閑夾克的寸頭男。

“你來了啊，快進來，把門關上。”

江晚聽話照做，寸頭男坐在沙發上，整個人著吊兒郎當的氣，和菲姐似乎很。

“菲姐，我已經和律師轉達了公司的想法，祁律師說會盡快確定好解決方案。”江晚把包放在茶幾上，坐在男人右手邊沙發上。

“你還記得之前涵你的那個畫師吧？”

江晚皺了皺眉:“你是說蘇澄？”

菲菲輕點頭:“對，你知道為什麼一直針對你嗎？”

“不是因為當初比賽我比的分數高了那麼點，不服輸所以才針對我嗎？”

“那件事只能說是導火索，但真正讓一直盯著你不放的原因是因為有人給了錢。”

江晚徹底呆住，在這個圈子佛系的很，認識的畫師也多是公司的，難道在無形中得罪了旁人？

菲菲繼續道:“那個蘇澄就是個紙老虎，別看涵你，幾句話一嚇什麼都說了。”

“菲姐，你什麼時候去找的蘇澄？”

“就今天上午，正好在商場遇見，趁上洗手間的時候我去堵的。”

“之后呢？”

“之后？呵，我說因為三番兩次在網上引起輿論，已經打算報警理，再者不是一直想簽約魚莯公司嗎，上個星期我才和魚莯老板吃了飯，聽他那意思沒考慮蘇澄，我正好借此機會說是因為我的緣故，魚莯那邊不打算簽。”

江晚聽得云里霧里:“菲姐，你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菲菲狡黠一笑:“我本來想給添添堵，惡心惡心，誰知道突然說最近家里出了點事就指魚莯簽下拿點錢回去，讓我不要從中作梗。”

“一開始吧我以為在騙人想賣慘讓我去幫忙說好話，誰承想哭得那一個傷心，還說從來沒想過針對你，是有人指使這麼做的。”

“有人指使？”

菲菲把桌上的一張a4紙往前推了推:“你可以看看，這是我們查到的信息。”

江晚起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那張信息紙，是一個海外賬戶，賬戶名字方景明。

菲菲隨一起站著，子微微前傾看著江晚手上的信息:“你認識這個人嗎？”

江晚仔細想了想，的確不認識一個方景明的人:“不認識。”

“你確定？”

“菲姐，你這個信息是誰幫你查的？這還是海外賬戶更要費一番工夫。”

菲菲目落在沙發悠閑的寸頭男上:“你別看我這弟不調，他常年在海外，別的本事沒學會，it方面絕對是首屈一指。”

江晚算是聽懂了菲菲所指，看來這個弟弟在國外怕就是各個公司最不喜歡的職業人——hacker。

“但我的確不認識方景明這人，會不會是別人借用他的賬戶進行匯款的？”江晚看著紙上的名字，依舊對這人沒有任何印象。

“這就奇怪了……”

江晚倏而心中一驚:“菲姐，你把方景明的名字用網站搜一下。”

菲菲聞言照做，網頁很快出現相關詞條，隨手點進一個:“方氏集團？不可能吧，一個大公司的有錢公子哥怎麼可能做這事，吃飽了撐的。”

菲菲嘀咕了兩句，準備繼續搜索。

“等會，你說是哪個方氏集團？”

“還能哪個，咱們蘇市那個唄！”

如果真的是這個方景明所為，那一切都解得開了。唯一得罪過的人也許不一定是近幾年，從前認識的人一直對心存芥也不是沒可能，方韻璟對一直都有莫名的敵意。

江晚再三確認道:“菲姐，蘇澄親口告訴你，一直針對我是因為背后有人指使這麼做對嗎？”

“對啊，親口說的，我還能造假不？”

“菲姐，方景明我不認識，但我認識另一個姓方的人，方韻璟。”

“方韻璟？是誰？”

“方氏集團的千金。”

菲菲看了眼下網頁上的人:“你和他妹妹有什麼瓜葛嗎？”

江晚冷笑:“瓜葛多了去了。”看了眼網頁上的介紹，“我只是沒想到時隔多年居然還沒放下。”

這下到菲菲聽得云里霧里:“不是，你這說的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你說什麼呢？”

江晚深吸一口氣:“菲姐，如果真的和我猜想的差不多，那麼這件事或許自始至終就是別人惡意報復，對付這種人報警只是讓有所收斂但絕不會讓就此收手。”

“那你的意思是？”

寸頭男將手里的空瓶準確無誤扔進垃圾桶:“的意思是要給那人一個教訓。”

江晚回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可以的話，我需要你幫我查明一個人份。”

寸頭男站起，高大的軀遮擋住菲菲打量的目，他的雙眸溢滿了興趣:“請我幫忙價格可不便宜。”

菲菲小聲提醒:“尼爾，正經點！”

從小在國外長大，尼爾并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更何況多數時候都是別人有求于他幫忙。

江晚抬眸著他:“你開個價。”

尼爾盯著認真的雙眸，忽而輕笑:“先欠著。”

菲菲最頭疼的就是這個弟弟，雖然不是一母所生的親弟，但兩人很要好，這次尼爾也是回來看看，待幾天就走了，比誰都了解這弟弟最是頑劣沒所謂。

“菲姐，這件事我之后會跟你詳細說明，我先回去了。”江晚拎起茶幾上的包和他們道別。

尼爾目送離開，倚靠在桌沿吹了聲口哨:“姐，你說我收不收錢？”

菲菲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呢？”

尼爾聳肩道:“那我多虧。”站直子要走。

“你去哪兒？”

“姐，晚上和你吃飯。”

江晚從南絮出來深吸一口氣，想起程燁說等，該不會真的還在等吧？

往前走了走，來時停車的地方已經沒了路虎的車影，應該是有事先走了，也好，一會兒打車也方便。

“江晚。”

后傳來呼喚的聲音，江晚回頭看去，只見程燁將車停在了公司樓下的停車位上。

“你還沒走？”

“嗯，不是說了等你。”

兩人站在一起半晌無話，直到有人在后吹了聲口哨，兩人一起回頭看去。

尼爾角噙笑走來。

程燁看清來人，心中掠過詫異，正準備開口，對方直勾勾看著江晚的眼神讓他暫時斂下打招呼的念頭。

尼爾也看到了人旁站著的男人，兩人有過接且對方給他的價格并不低，算是他之前的雇主，不過今天在蘇市遇見的確出乎他意料。

“好久不見，燁。”

江晚驚訝著他們倆人，很難想象他們居然認識。

尼爾狡黠笑道:“不過今天我可不是找你。”看向程燁旁的生，“你說的事我答應你，至于報酬，你是我回來的第一單，不收費了。”

“不收費了？”江晚還未明白之際，臉頰傳來溫熱的。

尼爾淺啄白皙的臉頰，天不怕地不怕的浪模樣:“這就是報酬。”

程燁沉的臉快要滴出墨來，在江晚還在愣神之時拉著直接離開。

尼爾看著前方離開的兩道影，撇了撇。還是國外好，國對這些禮儀似乎都沒辦法接。

車的低氣隨著車子啟的瞬間就沒有消散過。

江晚看著窗外的景并不打算說太多。

程燁沉著臉也不說話，專注開車。

兩人像是彼此較著勁，沉默不語直到到達小區從車上下來，并肩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江晚暗暗松了口氣，這種抑的氛圍很快就要解了。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江晚目一斜見旁的人沒打算，邁出右腳先行走出了電梯。

“你和尼爾認識？”

沉默一路的男人終于在此時肯出聲。

江晚摁碼的手緩緩放下，轉過來看著他:“很重要嗎？”

程燁站在離兩步之遠的位置，似笑非笑的眼眸氳染上冷意:“重要。”

江晚低眸紅翹起弧度:“哦，我和他的確認識。”

程燁揣在兜的手微微收:“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江晚好笑看著他:“程燁，這是我的事，就像我從來不會過問你和方韻璟不是嗎？”

程燁下意識皺眉:“方韻璟？”

不知怎麼，江晚突然很想知道他在對待方韻璟的事上會如何理。

“如果我的這件事和方韻璟有關聯，你會怎麼樣？”

“你想說什麼？”

江晚朝他慢慢走來:“沒什麼，舉個例子不可以嗎？”

程燁低眸著，曜石黑般的瞳眸是對的無奈:“如果和有關，我不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