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出來工作也算有些年頭了,但頭一次見到老總這麼年輕,還這麼……帥的。
“你好,我是菲菲。”禮貌出手,結果卻菲菲大失所。
男人并沒有客套回應,只是略點頭,有點敷衍了事的意味。
肖銘打圓場道:“程總不太喜歡和人握手,總別介意。”
黎姿低頭給江晚使了使眼神。
江晚無奈,輕輕搖頭,表示我也不知道。
程燁將兩人的小作盡收眼底,低眸的瞬間笑意一閃而過。
程燁淡聲道:“不知道江畫師對于這次的參賽,有什麼看法?”
突然被點名,江晚顯然還在狀況外,要不是菲菲推了推,還沒回過神來。
對于此次舉辦的畫展,江晚只是聽說,并沒有深去了解,當下被人問起看法,除了有些發懵,還有些許的不安。像是回到了高中課堂,被老師突然點名起來回答問題的慌。
江晚沉下心來,不打算為自己找借口,直言道:“我只知道近期會有畫展舉報,但事宜并不清楚,至于看法……”深吸一口氣,“抱歉,目前沒有,要程總失了。”
包廂變得異常安靜,只有男人輕輕敲擊桌面的沉悶聲,還有江晚起起伏伏的心跳。
菲菲沒想到手底下人這樣實誠,趁著對面沒人注意,在桌下踩了江晚一腳,口型說著:你別給我搞砸了!
江晚默默把腳挪開,對于這次的畫展,的確是機會難得,于公,的確不想錯失這次機會,于私,不想和程燁有太多的牽扯。哪怕還有旁人在場的況下。
氣氛陡然變得尷尬,肖銘試圖緩和,張剛要說,卻被人抬手打斷。
程燁像是不打算輕易放過,話是對菲菲說,視線卻似有似無落在旁的人上。
機會難得,菲菲不得不著頭皮解釋:“程總,因為我這邊也是昨天才和貴公司接洽,江畫師這邊我還沒來得及詳細說明,的確讓沒太多的時間準備,但請你相信,的個人能力絕對是有的。”
菲菲不知道江晚和眼前這位程總千萬縷的聯系,但黎姿是除當事人以外最清楚的人,也更清楚對面這位程總,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圖。
程燁沉默須臾,輕笑出聲:“江畫師不必張,只是隨口問問。”
“……”
過了這麼久,程燁喜歡捉弄人的惡趣味倒是不減分毫。
江晚疏離笑笑:“程總也是為了招攬人才,可以理解。”
肖銘附和道:“江畫師說的不錯,程總對于公司每一個崗位都會嚴格篩選,力圖最好。”
都是在生意場上混的,菲菲自然聽得懂對方適時拍馬屁的話,順著話茬接過:“程總年紀輕輕就能把利晟做到如今的績,實力不容小覷,我們還希能向您取取生意經。”
程燁慵懶靠在椅背上:“生意經不敢當,不過我最近對繪畫方面倒是有興趣。”
菲菲手輕輕拍拍江晚的肩,介紹給程燁:“程總還真是好學,要是不介意,可以問問江晚,曾在蘇大藝系連續四年包攬最佳作品獎。”
江晚扭頭,秀眉微微攏起,滿臉都是抗拒。
菲菲瞇瞇眼,示意不要說話。
若是平日,江晚一定不會多說,但今天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要拒絕。
“菲姐,程總貴人事忙,肯定沒什麼時間……”
“你怎麼知道我沒時間?”程燁輕飄飄溢出一句話。
江晚當場死機。
菲菲也愣了一下,倏而笑著拍手:“程總有時間那就再好不過了,過幾日我們工作室在線下授課,江晚也在,您正好去聽聽。”
菲菲話音剛落,從包里掏出一張線下課的場券放在圓盤上轉到對面:“程總看看。”
肖銘傾接過,遞到程燁跟前。
程燁略掃了一遍,將場券放進西服里口袋:“那就謝謝了。”
江晚有點頭疼,菲姐現在不得把賣了一樣,就算是想和利晟合作,也不至于這麼殷勤吧。
說了一會公事,肖銘便侍應生把菜單拿來,遞給程燁。
程燁睨了眼他手里的菜單,朝對面下顎稍抬:“士優先。”
肖銘歉意笑笑,又從侍應生手里拿來多余的菜單,遞給程燁。
江晚現在是食不知味,吃不吃都無所謂。
菲菲因為早餐沒吃,現在拿到菜單就像狼般開始審視菜單,又礙于還有其他人在場,不得不端著樣子。
因為這頓餐是利晟請,黎姿覺得機會難得,不讓程燁放點實在說不過去,看菜單時,只點貴的,順帶熱心給江晚點了些。
等餐的間隙,菲菲又開始自來模式,天南地北找話題聊著,起初還會問些生意上的事,漸漸主題逐漸跑偏,轉向程燁這個人上。
“程總,你這麼優秀,想必邊不孩子追吧?”
程燁只笑不語。
菲菲不死心:“沒有?那程總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這個問題像是自帶熱搜,吸引在場所有人的八卦之心。
江晚咬著吸管不經意停了下來。
程燁垂眸把玩著打火機,沉默幾秒,仿佛沒聽見菲菲的問題。
菲菲有點尷尬,正要轉話題,對面的人忽然開口。
“沒有。”
低沉的嗓音慵懶散漫,像是在回答不關自己的問題。
江晚咽下含在里的溫水,起,朝茶水桌走去。
背對著所有人,江晚拿著杯子的手微微攏,轉過為自己續茶時,神如常,專注手上的事。
黎姿盯著桌前人的側臉,眉心微,只有真正悉的人才知道,江晚越是平靜,越說明有事。
菲菲不太相信,假意追問了一句:“程總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轉的打火機在程燁手里陡然停下,機傾斜一角抵在餐桌上,他懶懶抬眼看向追問的人,輕描淡寫解釋:“現在沒有。”
菲菲心中竊喜,張再說,男人接下來的一句話足夠讓面盡失。
“一直都喜歡。”
肖銘詫異側眸,對程燁拋出的一句話,難以消化,像程總這樣優秀的男人,沒想到還是長的人。
菲菲饒是再傻,也聽懂了男人話中的意思。現在沒有喜歡的人,無非是一直以來都喜歡,所以不分過去現在或將來。
江晚杯里的茶慢慢溢出,直到濺到的服和手背上,疼痛一瞬間拉回的思緒,狼狽不已。
黎姿趕過來,拿過一旁的干巾拭:“有沒有事?”
江晚輕輕搖頭。
肖銘撿起掉在地毯上的打火機:“程總。”
程燁隨手接過,放在桌上,淡漠的臉似乎有了裂痕。
肖銘疑看了眼茶水桌前的兩人,又看向旁的男人,剛剛程總起是有急事?
服口前被濺了大塊,江晚沒辦法只能下外套。
鵝黃的襯明亮炫目,將的小臉襯得更加白皙。
外套已經下,領口的巾變得多余燥熱,江晚順手解下,放在座椅后面。
程燁瞥了眼桌上白凈的手,不聲收回視線,低聲對一旁的肖銘說:“去人拿些冰塊。”
肖銘下意識看了眼對面的人,未曾多想,起朝外面去。再回來時,手上多了沉甸甸的冰袋。
江晚詫異起,道謝后接過,目送肖銘坐到原位上,視線卻剛好和程燁半空中相遇。
——“一直都喜歡。”
這句話像是魔咒般在江晚的腦子里乍然出現。
早該知道的,方韻璟對他而言一直都是特別的。
不想自取其辱,江晚淡淡瞥了他一眼,拿起冰袋放在燙紅的手背上,低頭不語。
餐食陸陸續續上桌,元一酒店的菜在蘇市是比較出名的,香味應有,即便是不怎麼的江晚,看見滿桌澤富的菜肴,也忍不住想筷嘗嘗。
程燁單手相邀:“用餐吧。”
只埋頭吃飯不說話,氣氛也變得越來越怪異,連一向喜歡活絡氣氛的菲菲此時也閉口不言。
程燁吃了幾口放下筷子,低頭看著手機。
肖銘見老板停筷,自己只顧悶頭吃算怎麼回事?隨便找了個話題,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江畫師,你上這間服特別的。”肖銘隨口提道。
江晚拿筷的手微頓,垂眸看了眼上的服,無所謂道:“哦,昨天收拾柜看到的,有些年頭了,想著穿舊了扔了也不心疼。”
肖銘沒看到邊人愈發沉下的臉,贊許道:“像江畫師這樣節儉的人已經不多了。”
江晚擱筷,微微一笑:“我也覺得肖經理為人紳士,剛才還麻煩你幫忙去要冰袋,真是不好意思。”
被夸獎,肖銘一時有點難為,靦腆一笑:“江畫師太客氣了,還得多虧程總提醒,像我這種心大意的人哪里留意這麼多。”
江晚含笑的角凝滯,眼睫垂下,不咸不淡“哦”了一聲。
這聲哦,靈又人生氣。
程燁,挑眉問:“江畫師不打算跟我說一聲謝謝?”
江晚垂下的眼睫微卷,方又正式的回應:“謝謝。”
程燁疊的雙放下又疊起,自腔發出一聲嗤笑:“最近耳背,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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