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置《牡丹記》的書架前停留的是一位,一副小家碧玉的打扮,發現《牡丹記》時一臉驚訝。
“咦,不是說不再版了嗎,竟然還有售。”
劉舟給石頭使了個眼,上前招呼客人,石頭則悄悄離開書廳,飛奔去稟報辛柚。
“姑娘喜歡《牡丹記》嗎?”
看著走過來的伙計,點點頭:“是啊,幾個月前我來貴書局想買一本《牡丹記》的,結果卻說沒有賣了,沒想到今日又有了。”
劉舟笑著:“是我們東家要加印的。”
“原來如此。”拿起《牡丹記》走到柜臺,“結賬吧。”
劉舟掃了后門一眼,有些急。
這姑娘買東西太利落了,東家再不來,人就要走了。
“姑娘不再買本《畫皮》?《畫皮》是我們書局新推出的話本,可好看了,買的人特別多……”
心道這伙計話好多,淡淡道:“下次吧,《牡丹記》多錢?”
說著,去掏荷包。
“四——四兩銀!”劉舟生生改口,四百文說了四兩銀。
“多?”聲音陡然拔高,滿是氣憤,“你們書局搶錢不?《牡丹記》新出來時才只要四百文!”
只帶了幾百文,本來是聽說《畫皮》好看來買《畫皮》的,意外發現有《牡丹記》賣,這才臨時改了主意。
“我從沒聽說一個話本子能賣四兩銀,還是再版的!”一抹《牡丹記》封面上的灰塵,更氣了,“落了這麼多灰,這是好不容易上買主,把人當冤大頭呢!”
辛柚趕過來時,就聽到了脆生生的質問。
“怎麼了?”
見辛柚來了,劉舟暗暗松口氣,忙喊了聲東家,心道您再不來,咱們書局黑店的名聲可就要傳出去了。
“你是這書局的東家?”看向辛柚。
辛柚笑著點頭:“我是。”んttps://
臉不大好看:“你們再版的《牡丹記》要四兩銀?”
辛柚看了劉舟一眼。
劉舟趕道:“小人一時口誤,說錯了,不是四兩銀,是四百文。”
杏目圓睜:“什麼說錯了,你就是想賺黑心錢!”
劉舟作勢打了一下:“姑娘喲,小人真的是口誤。”
“既是口誤,你剛才為何不解釋?”
“您一直在說,小人想等您說完再解釋的。我們東家說了,客人說話時不許。”
并不怎麼相信,冷哼一聲,指了指《牡丹記》:“四百文對吧,結賬。”
辛柚阻止了劉舟收錢的作,對歉然一笑:“今日是我們伙計的失誤破壞了姑娘的好心,這本《牡丹記》就送給姑娘,算是我的賠禮了。”
意外睜大了眼,忙拒絕:“這怎麼行,該是多就是多,我可不占這種便宜。”
辛柚把《牡丹記》塞手中,笑道:“怎麼是占便宜呢,四百文能買來好心嗎?姑娘把這本書收下,我這心里才過意得去。”
顯然不太擅長這種拉扯,聽辛柚這麼說沒再推辭,又覺得不好意思,于是道:“我再買本《畫皮》,哦,《畫皮》多錢?”
劉舟看了辛柚一眼,見沒有示意,就照實說了:“三百文。”
暗暗松口氣。
還好,錢帶夠了。
京城話本的定價大多在兩百文到五百文之間,價格與寫書先生的名氣以及話本頁數有關。半部《畫皮》售價三百文,是人們比較能接的價格。
劉舟去拿《畫皮》的工夫,辛柚貌似隨意問:“我看姑娘也是看話本的,怎麼當初沒買《牡丹記》呢?”
同為子的份讓不覺放松,笑道:“早就買過了,這本是買來送人的,還要謝東家的大方,直接送我了。”
四百文,于這種零花錢有限的小家碧玉來說,不算了。
辛柚順勢道:“我姓寇,名青青,姑娘我名字就是。”
一聽人家都報姓名了,沒多想就報了名字:“我紀采蘭。”
“紀姑娘看起來與我差不多大。”
二人又自然而然報了年齡,紀采蘭要比辛柚大一歲。
辛柚笑道:“紀姐姐,你邊有很多喜歡《牡丹記》的朋友啊?那可要幫我多宣傳宣傳。”
指了指那排《牡丹記》,無奈道:“我剛接手書局不懂事,加印了不《牡丹記》,結果無人問津,架上都落灰了。”
紀采蘭不好意思道:“我邊喜歡看話本子的朋友早就買過了,這本《牡丹記》是我買來送表妹的。表妹其實也有本《牡丹記》,可惜進京的路上弄丟了。”
辛柚聽到這里,心頭一跳。
進京的路上——
要找的人,是紀采蘭的表妹麼?
下心頭的翻涌,辛柚還是閑聊的語氣:“紀姐姐的表妹不是京城人麼?沒想到《牡丹記》這麼歡迎,都賣到外地去了。”
紀采蘭眼里有了幾分自得:“當時《牡丹記》可搶手了,表妹那本也是我買來讓人帶給的。”
“那以后紀姐姐帶表妹一起來買話本,給你們打九折。”
“這怎麼使得。”紀采蘭忙擺手。
辛柚一笑:“我與紀姐姐一見如故,說話投機,紀姐姐可不要拒絕,再說薄利多銷嘛。”
“那就謝謝寇妹妹了。”紀采蘭只覺眼前貌十分順眼,嘆道,“可惜表妹腳傷還沒好利落,不能和我一起來逛書局,不然能與寇妹妹朋友,肯定很高興的。”
聽著紀采蘭的話,辛柚收在袖中的手用力了,面上卻半點不:“沒關系呀,平日我就在書局,紀姐姐你們以后有空隨時來玩。哦,紀姐姐家里離著遠嗎?”
“不算遠,我家就在吉祥坊的貓兒胡同。”
打探得差不多了,辛柚沒有再問,等紀采蘭結了賬,親自送出去。
劉舟用胳膊肘了石頭。
“劉哥,怎麼了?”
劉舟一臉佩服著書局門口:“石頭啊,之前你問遇到買《牡丹記》的客人怎麼打聽對方份,學到了嗎?”
東家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