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甩不掉的包袱。
門鈴響了,徐醫生來了,他從被窩裏被挖起來,說話都帶了無盡的怨氣:“老大,你給小人點活路啊,這大過年的消停點好不好——”
他拔出溫計驚歎了:“你這怎麽當老公的?媳婦燒四十度了,難道你準備讓燒傻了是嗎?”
章承煜瞥了他一眼:“人人都百病不侵你還怎麽賺錢?”
“可你不心疼嗎?看看這水靈靈的姑娘,我都看得心疼。”徐醫生歎息著,手下也沒閑著,開始打針掛水。
顧蘇的手指纖長,管很細,徐醫生一連紮了兩針,第三針才紮進去。
章承煜的心髒又了一下,忽然一下愣住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疼?
“你看著點,別到時候回了,醒來以後給吃藥,下次寒冬臘月的,別折騰了。”徐醫生看了看地上撕兩半的睡,曖昧地笑了笑。
章承煜沒敢躺下,定了鬧鍾靠在沙發上打盹,不知怎麽,中途他不就驚醒,各種奇怪的夢接踵而來。到了最後他索不睡了,定定地看著瓶子裏的水一滴滴地滴下來。
一直等到吊完水拔掉針頭,顧蘇也沒有醒,幸好的呼吸順暢了起來,臉上的紅也退了一些,看起來不是那麽難了。
章承煜這才在床上躺了下來,一覺沉沉睡去,一直到天亮才醒過來。
顧蘇已經不在床上,臥室裏也收拾得很幹淨,從窗簾的隙中了進來,看來是個好天氣。
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章承煜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沒發現顧蘇的人影,不知怎的,他鬆了一口氣。
該怎麽對待顧蘇,他還沒有想好。
以前他的腦子裏很清晰,視顧蘇如空氣,既然敢設套,就讓自作自,有時候看著顧蘇小媳婦一樣的臉,他心裏有種鄙夷的筷。
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太一樣了,要說有什麽變化,他也說不上來。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陸文城的電話。“承煜,那個ip地址我查出來了,你猜是哪裏的?”
正值春節前夕,六安大廈前並不像平時一樣熙熙攘攘,隻有零星幾個人進出。章承煜和陸文城坐在車上,卻有點一籌莫展。
六安和章合從章爺爺那輩開始就有些上不了臺麵的舊怨,到了下一代接掌後,競爭愈發激烈,這舊怨非但沒有消弭,更有了幾分不甘示弱的苗頭。
n市最近幾年發展很快,除了幾個本土的地產公司,國的一些地產大佬都來撈金,章合原本是以商業地產為主,章承煜掌門後,除了穩紮穩打做好商業地產,開始嚐試高端住宅地產,和一家地產大佬合作開發了係列樓盤,最終在h市和六安狹路相逢。
兩家都看中的這塊地地h市的cbd,商業模塊,人文氣息濃厚,章合更是計劃在住宅旁邊建造一個大型的商業廣場,以求區域共贏的最大化。
兩家都為此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都有著勢在必得的架勢,結果最後拍賣中,六安在三競價後就宣布退出,暗中了地產界一個不大不小的笑話。
其實六安當初退出的決定相當正確,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章合和人聯手,六安從資金實力來說,明顯於劣勢。章承煜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對程景時開始警惕起來,這人能忍著不去追逐虛名,果斷另覓商機,不容小覷。
那個ip地址顯示就是在六安,章承煜覺得,他現在找到程景時,讓他調查是誰登陸了這個qq,會不會直接被程景時笑掉大牙。
“要麽算了?”陸文城試探著問,“顧蕓都死了兩年多了,我估著應該是這個q號重新被轉賣了。”
章承煜下了車,大步朝著六安大廈走去。
陸文城沒辦法,隻好跟在他後,念叨著說:“就算你再對不起顧蕓,這幾年你替照顧家人做得也仁至義盡了,還糾結個q號幹什麽……”
章承煜的神有點悵惘:“那個號是我和顧蕓一開始認識的時候聊的,有時候我真後悔,當初不應該從網上走到現實,說不定還能有當初的那種覺。”
“你找到了準備做什麽?把號買下來?留著懷念你們倆一開始網聊的那段日子?”陸文城嘲笑他,“大哥,你也太純了。”
章承煜沒理他的調侃,隻是走進了電梯,電梯裏有幾個孩,手裏拎著外賣的咖啡和飲料,不時地打量著這兩個難得一見的英。
這樣的目章承煜見得多了,並不以為意。
電梯到了四樓,孩們嬉笑著走了出去,章承煜遲疑了片刻,在電梯即將合攏的那一刻跟著走了出去。
這是隸屬於六安集團的策劃部,章承煜就好像視察自家公司一樣,閑庭信步,一間間地看了過來。
沒有什麽麵孔,章承煜有點失。
過道裏有人影一閃而過進了消防通道,章承煜的腳步頓了一下,陸文城也有點驚詫:“咦,那個人有點像顧蘇。”
章承煜下意識地追了兩步,卻聽到後麵有人急匆匆地道:“章總,怎麽來了六安也不打聲招呼?這要讓人看到了,還不以為我程景時怎麽怠慢呢。”
章承煜和陸文城互了一眼,心裏冒出來一個念頭:這隻狐貍怎麽就嗅覺這麽靈敏呢?
☆、第10章
顧蘇躲在消防通道的門後,心髒砰砰直跳。
完全沒想到章承煜會出現在六安大廈,離過年就剩幾天了,不想節外生枝,讓章承煜知道在六安大廈打工。
這要是捅出去,章合集團和章家都會麵掃地。
高燒過後的還很虛弱,的有點發,後背直冒虛汗。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門謹慎地被敲了兩下,羅小安的聲音響了起來:“蘇蘇,他們被表哥引走了。”
顧蘇探出頭來看了看,心有餘悸:“謝謝你了小安,不然我被抓個正著。”
羅小安撓了撓頭,不明白了:“你們倆可真不像是夫妻,蘇蘇,你得好好想想,這樣下去可不行,我看你越來越瘦了。”
顧蘇沉默了片刻,緩緩地直了後背:“是啊,該做個了斷了。”
的眼睛裏閃著不知名的火焰,蒼白的角抿,臉上的痛楚一閃即逝。
羅小安同地握住了的手,這麽好的人,卻一頭栽進了婚姻這座墳墓,逃婚果然是正確無比的。
“蘇蘇,有什麽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說。”羅小安鄭重地叮囑著。
顧蘇激地點了點頭。
辦公室裏沒什麽事,顧蘇也擔心章承煜再莫名殺個回馬槍什麽的,就請了假回家了。正好公司明天就開始休放春假,連上法定假日一共有十二天。
年前還有四天的空閑,顧蘇把這四天安排得很富。
家裏屬於的東西本來就不多,除了一些服和首飾,最多的財產就是一些七八糟的書和碟片,有的是古籍,有的是文集,打包起來能有好幾個大箱子。
三角鋼琴的音質很好。
隨風飛舞的白窗簾,坐在琴凳上彈著溫纏綿的歌,章承煜在窗口輕輕哼唱,目深地落在上。
這是曾經幻想過的最的場景。
隻可惜再也沒可能實現了,兩年多的努力,最終為泡影。
黑白琴鍵忽起忽落,流水般的音樂在指尖響起。
雖然已經那麽久沒鍵盤了,可曾經記憶中的音符還是那麽悉,偶爾的凝滯,毫不妨礙心中噴湧而出的。
練了幾首曲子,手指靈活了許多,隻是指尖因為長久不練有些生疼,坐在琴凳上休息了片刻,從書櫃的架子上取下來了一個小箱子。
那是個帶鎖的碼箱,裏麵放著的珍藏。
箱子裏東西不多,幾本雜誌,手編的鏈子,還有幾張曲譜。
雜誌一共三本,是一模一樣的校刊,一本已經很久,而另兩本新如最初,拿近了還能聞到淺淺的油墨香味。☆思☆兔☆在☆線☆閱☆讀☆
封麵就是一張章承煜坐在沙發上的照片,攝影係的同學抓拍得很好,逆著,章承煜的帥氣和淩厲一覽無。
翻開校刊就是一篇專訪,顧蘇主筆,另外兩個同學一起潤,已經能夠倒背如流。
扉頁上有著章承煜的簽名,字如其人,筆轉勾畫間鋒芒畢。
這期校刊刊發後,原定兩百本的印量被搶要一空,好些人都托人來校刊編輯部走後門要一本,負責的老師樂得合不攏,特意批來了經費讓編輯部的學生們大吃了一頓。
當時地藏下了三本,一本翻閱,一本簽名,一本備用,被幾個共事的同學嘲笑了好久。
鏈子是當時約定見麵前編的,選了一款複古的皮繩,銀扣和菩提珠替,每一個結都凝聚著的憧憬和夢幻。
隻可惜,這份禮沒能送出去。
不想再看,隨手把鏈子放回了盒子,拿出曲譜坐回了琴凳上。
那是幾首流行歌曲,結婚後閑極無聊寫了伴奏,幻想著哪一天和章承煜真正上彼此時彈上一曲,人眼中的驚喜。
隨意按了幾個音符,行雲流水般的琶音響起,悉的旋律回在狹小的空間裏。
因為我會想起你,
我害怕麵對自己,
我的意誌總被寂寞吞食;
因為你總會提醒,
過去總不會過去,
有種真不是我的。
……
剎那之間,顧蘇淚流滿麵,真的已經到了要放手的時刻,可是,為什麽心裏還是那麽得舍不得?
春節的時間過得飛快,小年夜在顧家過,大年夜則在章家吃團圓飯,年初一所有的親戚齊聚章家大宅,熱熱鬧鬧的,而年初二是n市習俗中姑爺回家的日子,按照慣例,章承煜應當回顧家拜年。
自從那天高燒後,章承煜除了晚上睡覺幾乎不見人影,顧蘇也忙於自己的事,兩個人的對話幾乎屈指可數。
補品、名酒、古玩,章承煜的禮數每年都做得很到位,今年也不例外。
章承煜依然很淡漠,顧長慶依然熱到讓人覺得諂。隻有孫晴什麽也不知道,隻是看著自己的婿,越看越歡喜。
“承煜啊,以後別買這些東西了,都一家人,浪費這些錢做什麽。”
“應該的。”
“蘇蘇,承煜,你們倆喜歡看什麽?別陪著我看這些沒趣的節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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