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畢竟是小孩兒心,前一刻還在傷離家的放牛娃,下一刻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腳下的飛劍上。
飛劍長丈許,寬近尺,上有雕花紋路,刻畫,一看那金屬澤便知沉重無比,卻又能輕如飛燕,載人飛行,放牛娃的小腦袋裡百思不解。
放牛娃正想開口詢問一二,擡頭卻見老道臉蒼白,全無,便不敢多問。
兩人一劍飛遁良久,就在放牛娃快昏昏睡時,猛地一頓,這才發現自己已然腳踏實地。
擡頭去,雲山飄渺,空無他。
難道這就是老道說的五行門山門所在?
自己該不會是被什麼江湖士給騙了吧?
放牛娃還在胡思想間,遠來兩道影,看清放牛娃邊老道後作更快,站定之後躬施禮,口稱“元虛長老”。這多讓放牛娃吃了顆定心丸,私下裡暗自思量:看來自己未來的師父,在這所謂的五行門中還是有些分量的。
“帶他下去,好生安置。”
丟下這句話,那自稱元虛真人的老道火燒屁一般劍而去,消失不見。
這不讓放牛娃無所適從,便是那二人也沒想到會攤上這種事,偏偏那元虛真人爲五行門長老,他的話兩人卻不敢不從,只是該怎麼安置眼前這一土氣的小屁孩呢?
關鍵是,這孩子和元虛長老是什麼關係?
深深地看了放牛娃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得鬆了口氣。
這只是個毫無修爲的凡人,許是元虛長老從俗世間招來的雜役子吧?
“怕是長老順手救下的凡人。”其中一人漫不經心得自語,放牛娃聽了一愣,可是再一想自己確實是被老道所救,便也沒出言辯解。他的默不作聲,看在那兩人眼裡便了默認,那人便繼續問道:“小子,你什麼名字?”
“鄙姓蕭,蕭青雲!”
放牛娃——蕭青雲,竭力表現得不不卑。
“蕭青雲?哼!名字倒是像模像樣!走吧,我帶你去住。”
言辭間,那人放出飛劍,示意蕭青雲跟著他走。
飛劍長近五尺,寬僅半尺,比起元虛老道的飛劍來無疑小了不,卻也讓蕭青雲眼饞不已,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能擁有屬於自己的飛劍。蕭青雲的發呆讓那人很不耐煩,隨手將其抓到劍上,在同伴頗有些幸災樂禍得笑聲中飛馳而去。
蕭青雲著實被嚇了一跳,可是很快,他就忘記了驚嚇,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地震撼。
飛劍竄出不過三息,劍尖便彷彿到一層水波,“波”的一聲碎響過後,眼前景陡變——或者說,完全是換了個天地:白雲依舊,卻在無盡高天,青山不改,盡是奇花異草,山水層層,樓閣幢幢,間或有白鶴振翅,金鱗擺尾,不時有五六的劍從不同的山峰飛往其他山峰,真真是好一派仙家氣象!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五行門!
行不過一刻鐘,那人便將飛劍停在一頗爲矮小的山峰上。
“這裡是新近雜役弟子住,你好自爲之!”將蕭青雲從離地三尺的飛劍上推搡下來,那人頭也不回地飛速離去,空中傳來他那含警告的聲音,“安分點!給我們惹事,不然有你好看!”
蕭青雲被從飛劍上推下來雖然並未傷,但一時卻也是丈二和尚不著頭腦:自己什麼時候了新近雜役弟子了?
只是舉目去,不識一人,想要問問元虛在哪裡也不知道該找誰問,又想起方纔那人的警告,一時也不敢造次,只當這是那老道師父對自己的考驗,又或者師門對新近弟子的考覈。
就在蕭青雲東張西時,已經有人上來安置他,顯然平素時常有新近弟子前來報到,蕭青雲也就既來之則安之。
山峰雖然低矮,但有不空餘石屋,日常用一應俱全,蕭青雲也就安之若素得住了下來。
不想這一住就是十天,直到元虛老道找上門來。
“你在這裡幹什麼!?”
元虛的氣好了不,只是臉卻有些難看,這讓蕭青雲頗有些患得患失,難道是自己哪裡做錯了?
還不等蕭青雲想好該怎麼應對,元虛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拉著蕭青雲便沖天而起,直奔五行門外門執事堂。
“皇甫衛,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將我元虛的弟子派去作雜役!?”指著當日對蕭青雲頤指氣使之人的鼻子,元虛森然喝問:“是誰給你的狗膽?你皇甫家難不想爬到我呂家頭上來不?”
“長老息怒!弟子實在不知道這……這位小師弟竟然是您老的……”皇甫衛話沒說完,元虛又是一通怒罵:“師弟?誰他媽的是你師弟?這小子雖然還沒開始修煉,但是我元虛的室弟子那便是門弟子,你一個外門弟子有何資格做他師兄?還是說你眼裡本就沒有我炎柱峰首座元虛真人?”
“這……”皇甫衛臉一變再變,眼見元虛又要發飆,他一咬牙,朝著蕭青雲行禮:“外門弟子皇甫衛拜見蕭……蕭師兄,還請師兄大人有大量,勿怪小弟前番的無心之失!”
自始而終,蕭青雲都是一言不發,倒不是他想裝深沉,而是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蕭青雲雖不諳世事,卻並不蠢,經元虛這麼一鬧,他哪裡還會不知道自己被皇甫衛狗眼看人低了,只是此時眼看年長自己一截的皇甫衛躬向自己賠禮道歉,蕭青雲雖覺快意卻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再怎麼說,蕭青雲也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孩,何況此前他都只是一個放牛娃,理這種場面實在沒什麼經驗。
求助的目掃向元虛,見其一副高深莫測的神,蕭青雲不由一愣。
心頭靈一閃,蕭青雲已有定奪。
“皇甫師弟是吧?不知者不罪,此事也怪我沒有事先說清楚,只要皇甫師弟以後別這麼捧高踩低也就是了。”蕭青雲說的輕描淡寫,老氣橫秋,攥著的拳頭裡卻是直冒冷汗。皇甫衛臉鐵青,卻又不得不低頭應諾:“多謝師兄不計前嫌!師兄今日教誨之德,皇甫衛銘記在心,沒齒難忘!”
“此事就此揭過,我們走吧!”
隨意的甩手揮退皇甫衛,元虛帶著蕭青雲破雲而去。
蕭青雲七上八下的心漸漸平復,回頭看了眼站在原地的皇甫衛,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放牛娃了!
他蕭青雲,今日纔算是真的——平步青雲!
炎柱峰,元虛府,元虛真人端坐於堂上。
“那皇甫衛雖是皇甫家弟子,但卻不過是旁系子弟,修煉到練氣九層也算有些天分,更難得的是他能拉下臉來向你這個毫無修爲的人認錯服,倒是頗有些城府的。”慢悠悠得喝著香氣撲鼻的靈茶,元虛眼角餘卻一刻不離得掃著面前的年,蕭青雲聞言忙答道:“那都是師父聲威顯著!”
“呵呵,孺子可教!”元虛真人開懷一笑,轉而問道:“倒是爲師糊塗了,還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今年幾歲了?”
“弟子姓蕭,名青雲,年十二!”
“哦……”
元虛神不,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弟子姓甚名誰,隨手拉過蕭青雲便將一真氣度蕭青雲。
蕭青雲到一暖流從被元虛拉著的右手脈門竄,沿著手臂經行到腹,而後又徐徐向下至小腹,再從後背延至頭頂,最後從左手脈門消失,只覺得痠麻,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
只是一看元虛越來越難看的神,蕭青雲卻不免心頭一沉。
“師父,可是……可是有什麼不妥嗎?”
“嗯……雖有些失,卻也算在理之中。”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元虛便又沉不語,良久,才重新說道:“你的靈,連差強人意都稱不上,不過勉強能修道而已。”
“靈?”
“你的靈五行俱全,算是最最下等的了。”
元虛真人並沒有解釋所謂的“靈”,卻以最直接的方式,狠狠地給了蕭青雲一個下馬威。
聞聽此言,蕭青雲一雙手攥得的,臉亦是晴不定。
“若是旁人如你這般,本座是斷然不會費心費力度他上山的,只是正如爲師所言,你與爲師有緣。你的靈雖差,但勤能補拙,只要你日後一心向道,築基有,倒也能逍遙三百年,你可明白?”眼見蕭青雲目逐漸堅定,神剛毅,元虛點了點頭繼續道:“青雲之名太多功利,於修道無益,你便改名‘蕭勉’,自勉自強,方不負爲師與你的一番仙緣。”
蕭青雲聞言雖有些不捨,卻還是點頭應下。
從今往後,他便是蕭勉了。
元虛卻不管這些,隨手一揮,他旁的小茶幾上就變戲法一般出現三樣東西。
一卷古書、一個三寸高的小瓷瓶和一個黝黑的小圓盤。
“古卷是本門築基心法《五行化氣訣》,深淺出,最易於築基。我看你也是識字的,便拿回去自己參詳,若有不懂隨時可來求教於我;瓷瓶裝的是‘固元丹’,有助於你固本培元,增強質;至於這法……”眼見蕭勉的目盯著那圓盤,元虛將之拿在手上,凌空一拋,那不過拳頭大小的圓盤就隨風見長,變得猶如磨盤,這才定在半空。蕭勉看得合不攏,就聽元虛解釋道:“此名‘混元石’,雖是中階法,卻也頗有些威力,便賜予你了。只是要想使這件法,最低也要有練氣四層的修爲,你可要好好努力纔是。”
“多謝師父垂青,青雲——不!蕭勉日後但有所,必定報答師父再造之恩!”
“一切等你築基再說吧。”高深莫測的看了蕭勉一眼,元虛招來座下道,指著蕭勉說道:“這是本座新收錄的室弟子蕭勉,還未及和宗門報備,你且帶著我的令符與他去一趟門執事堂,免得又有不開眼的閒人爲難你蕭師兄。”
“是!蕭師兄請跟我來。”
“多謝師弟!”
恭敬地朝元虛行禮,蕭勉這纔跟著那道離去。
一時間,偌大的府只剩下元虛老道一人。
良久,元虛對著後屏風隨手一招,屏風後便顯出一個影來。
只見那人看年紀不過弱冠,量高挑,態勻稱,一張臉長得雖不算俊俏卻也英姿,宇軒昂。
“承風,你看如何?”元虛與那年似乎很親近,語氣隨意,那年也直言不諱:“這小子年紀雖小,倒也算進退有據,不不卑,只是他的靈資質真有那麼差嗎?”
“確實是五行俱全,駁雜不堪,乃是修道最最下等之靈!”
“既如此,爺爺您爲何還要收他門?”
卻原來這年竟是元虛的親孫子,姓呂名承風。
“承風啊,爺爺今年已經二百四十歲了。築基期修士雖號稱壽元三百年,然爺爺早年傷了本源,損了基,怕是活不到壽終正寢,滿打滿算也只有不到二十年的壽元了……”
“爺爺您如今已經是築基期頂階修爲,距離那傳說中的金丹大道也不過就是一步之遙,只要能順利結丹,便可得壽五百年,又何必將力浪費在這小子上?”眼見自己的祖父搖了搖頭,呂承風滿臉疑,而後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得,滿臉不信得驚呼:“難道……難道那小子竟能……”
“時機未到,天機不可泄!你只需替我好好看著他就是!若沒其他事,便先下去吧……”
“……,是!孫兒遵命!”
隨著元虛的命令,呂承風轉走出府。
唯有元虛始終端坐在堂上,微闔雙目,不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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