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丁五斤和丁瑤的旁邊,秦天德已經從仵作的口中瞭解到丁家爺孫倆的死因:丁五斤口被人捅了六刀,脾臟破裂而死,而七歲的丁瑤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看著丁瑤小的軀,回想起前兩天這個小孩在自己懷裡一口一個“大哥哥”的著,還有那真般的笑容,秦天德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畜生!”秦天德一拳打在了旁邊的柱子上,又看向一旁的縣令朱愈,“世叔,小侄求您一件事,他們爺孫倆先不要下葬,我一定要找出這個兇手,在他們的面前活剮了那個畜生!”
秦天德話中的狠勁讓朱愈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連忙陪著笑容說道:“賢侄這是說的什麼話,緝拿兇手本就是本縣的職責,賢侄儘管放心,三天之本縣一定抓到兇手。”
心沉重的秦天德帶著秦二和秦三回到了秦府,面對著秦非和秦李氏的詢問,他只是隨便說了兩句搪塞過去就帶著秦二秦三回到了房中。
房中的沒有人,看樣子齊妍錦應該和齊正方在一起,於是秦天德讓秦二關上了房門問道:“二子,爺問你,你覺得錢塘縣衙能夠再三天破案麼?”
“爺,那些沒用的衙役,欺負欺負老百姓還可以,讓他們破案,別說三天,就是三百天也破不了!”秦三搶先回答道。
“三兒,爺沒有問你,你不可隨便開口!”秦二不滿的蹬了秦三一眼,斥責道。
秦天德一擺手:“沒事,你們兩個是本爺最信任的人,咱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候不用那麼多規矩。都坐下,二子,你覺得呢?”
秦三聽到秦天德讓坐想都不想就坐下了,等坐下之後纔想起父親秦洪和哥哥秦二曾經叮囑過他的話,連忙扭頭看向秦二,用眼神詢問秦二自己做的對不對。
秦二看著自己這個莽撞的弟弟頗是無奈,不過他覺秦天德這次醒來之後大變,變得比以前和善了很多,再加上他看出來今天秦天德心不好,於是也不推辭,挨著秦三在秦天德的對面坐了下來。
“爺,小的認爲三兒的話沒錯,那些衙役實在是一羣廢,朱縣令也是個糊塗,他們不可能破得了案。”
秦天德點了點頭,他的覺同樣如此。朱愈此人,觀其相貌有文人之風,聽其言行卻無文人之骨,這樣的人如果能把錢塘縣治理好,會容許自己在縣城中稱霸這麼多年麼?
“你們的想法跟本爺一樣,那麼就由我們來破這個案子!”秦天德鄭重的說道。
“我們?”秦二秦三詫異的對視了一眼,覺自己的爺自從醒來後變得越來越奇怪了,區區兩個普通百姓被殺,用得著麼?
秦天德自然不知道這兄弟倆在想什麼,他繼續說道:“現在我分配一下任務,二子,你去縣衙詳細詢問一下,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發現;三兒,你知不知道丁五斤他們家住在哪裡?”
秦三搖了搖頭,不過爲了不讓如此看重自己的爺失,又說道:“爺,夜香丁肯定住在南城,咱們去那兒問一問就知道了。”
“那好,就這麼定了。現在也快午飯了,吃完午飯咱們就出發!”
正午的日頭正盛,吃過午飯的秦天德帶著秦三直奔錢塘縣城城南。
南城住的都是窮苦百姓,了不得的就是能夠做一些小生意勉強餬口罷了,像丁五斤這樣從事倒夜香工作的人,肯定是住在城南的。
錢塘縣並不大,從秦府出來,走上一段距離,在拐過幾條街道,不到半個時辰秦天德就跟著秦三來到了南城區域。
放眼去,一片片破舊低矮的土坯房屋,有的上面還打著茅草,整看上去絕大多數屋舍還不如秦府的柴房好。
一路上秦天德打量著這片破爛不堪勉強稱得上房舍的殘垣斷壁,心有些沉重,尤其是那些穿著破爛不堪的老百姓一看到自己就紛紛躲避,彷彿像躲瘟神一般,他就覺得自己應當做些什麼,算是替古代版的自己贖罪。
住在南城的人都很窮,所以相互間總是有求到對方的時候,因此左鄰右舍間彼此都非常悉,秦三砸開了一戶人家,輕易的問出了丁五斤家的位置。
丁五斤家在南城一條偏僻小巷的裡頭,位置很背,如果不是秦三找了個南城的百姓帶路,秦天德一時半會還找不著。
到了丁五斤家門口,秦天德扔給了帶路的年輕人十文大錢,在對方千恩萬謝下朝著丁家走了進去。自從遇到丁瑤那天起,他的上就開始裝錢了。
秦天德的一隻腳剛邁過坑坑窪窪的門檻,撲面就是一腥臊惡臭的氣味,裡面還夾雜著淡淡的腥味。
強自憋著呼吸,秦天德在丁家轉悠了一圈就出來了。不是他不了那味道,而是實在沒什麼可看的,房子太小了。
一個小院,當中有一張被打翻的三條的木桌,旁邊還有幾個散發著陣陣惡臭的木桶,小院裡已經沒有多大地方了。
茅草屋一間,頂棚有一個井口大的窟窿。一個土坯竈臺孤零零的橫在門邊,竈上的鍋裡盛著許希澈亮的湯水,裡面漂浮著幾片不出名來的葉子。
最裡面散落著一些土坯、茅草和木頭,約著顯示出牀的樣子,上面還有一些發黑的破棉絮,摻著跡在穿過破爛的窗戶紙的微風中不停地訴說著什麼。
走出丁家後,秦天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扶著牆不停嘔吐的秦三說道:“三兒,住這兒的人都這麼窮麼?”
秦三強行忍住口的噁心,蹭了蹭回答道:“爺,夜香丁家算是最窮的了,不過其他家也不比他家好多。。。嘔!”
“怎麼丁家發生了命案,衙門沒有派人來封鎖這裡呢?”在秦天德的印象中,現代社會,一般發生命案後,案發現場都是會被封鎖的。
秦三好容易將中午吃的飯菜吐了個乾淨,這纔回到道:“回爺,這裡這麼臭,有沒有什麼油水,衙門纔不會費這個氣力呢。如果不是爺今天專門去了趟縣衙,他們絕對不會浪費力在這上面呢,一個冬天會死很多人的。”
一個冬天會死很多人的,初春時節天氣還冷,再多死兩個人又有什麼稀奇的?
秦天德聽懂了秦三話中的意思,嘆了口氣說道:“走吧,咱們去隔壁家問一問,看看昨晚他們聽到什麼沒有。”
等到秦天德回到秦府後,已經是兩個時辰以後了,秦李氏問道他上一難聞的味道,連忙將他趕去洗澡換裝。
秦二已經回來了,他從衙門那裡弄來了很多有用的消息,實際上他把丁家爺孫被殺的卷宗抱回來了。
重新換了一服的秦天德坐在自己房中,看著對面的秦二問道:“二子,縣衙那邊有沒有說發現什麼?”
“沒有,他們說丁家的鄰居昨晚沒有聽到任何靜,而且在丁家也沒有任何發現。”
“放他們的屁!”秦三當即就惱了,“夜香丁隔壁的老吳頭都說了,昨晚辰時的時候,他聽見夜香丁那邊傳來了響聲,後來很快就沒有聲音了!”
“你們先出去吧。”秦天德繃著臉吩咐道,類似的事他在電視上見得多了,衙役們只不過走個過場,本不會認真詢問,所以即使有線索衙門也不會發現。
他趕走了秦二秦三,隨手翻開了擺在桌案上的卷宗,仔細看了起來,他要利用自己後世的知識從裡面發現蛛馬跡,從而找出真相,抓住那個連七歲小孩都不放過的殘忍兇手!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總應當做些什麼。秦天德知道南宋初期,場昏暗,臣秦檜隻手遮天,他不可能通過仕途來改變什麼,那麼就只有通過經商來做出一些事來,這樣才能對得起老天給他安排的穿越。
找出殺害丁家爺孫的兇手,是他要做的第一件事!
可是他纔看了半頁卷宗,就遇到麻煩了——卷宗上有些字他不認得,不僅僅是因爲那些字是繁寫得,而且有些字是連筆,對書法一竅不通的他同樣認不出。
“人,今天一白天您在忙些什麼啊?”正當秦天德抓耳撓腮一籌莫展的時候,齊妍錦和齊正方走了進來。
“錦兒,你們怎麼來了?”
“是這樣的,剛纔奴家把人教奴家的數字告訴了家兄,家兄有些地方不明白,所以想來請教。”
這倒省了我的事了。秦天德點了點頭,合上了手中的卷宗,看著齊正方問道:“舅兄有什麼地方不明白,儘管問。”
齊正方的態度明顯比昨天好了很多,問了一些稍微高等一些的問題,例如十位數、百位數的加減法、乘除法之類的,秦天德一一給予瞭解答,並且又給了齊正方一份“九九乘法表”,使得齊正方看向他的眼神都變了。
等到齊正方默揹著“一一得一,一二得二”離開之後,秦天德打開了卷宗,指著上面一些他不認得的字問道:“錦兒,我記得你是識字的,你看看這個是什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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