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勢上下起伏,一刻也不願移開視線。燕鴻心知這橙又對了他的味兒,於是衝東方齊使了個眼,東方齊一點就亮,趕將橙塞到弟弟手中。
橙一到手,東方萌便握得的,抿了又抿,燕鴻知道這是他高興的表現。東方齊也因為弟弟沒有拒絕自己而笑容融融。一時之間各有所思,沒人注意到小販那閃亮的神。
還是佳人知機,問了句:“這橙怎麽賣的?”才將眾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
“看在今兒過節,幾位又是初次惠顧,小人就算博個彩頭,算便宜些,十兩銀,不二價。”小販一臉割的表。
“十兩一斤?你還不如去搶。”襲人怪一聲,實在是太貴了,半年的月俸也才十兩銀不到呢,這還是小姐嫁過來國公府給漲了月銀。
“姑娘這可就錯了,十兩一斤小人還不得虧死?是十兩銀,一個。”小販鄭重其事地豎起一指頭,嚴肅地強調。
這下連一向淡定的佳人臉都想了。這什麽橙啊,知道的曉得是水果,不知道的還以為啥寶貝呢。
這時圍觀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且都稀奇地看著東方萌手中的橙指指點點,夷陵雖富庶,可一顆橙賣到十兩銀,這還是頭一回聽說的稀罕事兒。
東方萌雖然並沒有明顯緒上的變化,但是卻將燕鴻的手攥得更了,還微微有些唞。燕鴻暗道不妙,如果人人還是幹自己的事兒沒圍過來,東方萌還能自在一些,現在變眾人眼中的焦點,普通人都有些臉熱,何況一向不喜人多的他?
東方齊想是也明了這一點,眼也不眨地扔了塊銀子給小販,一邊不著痕跡地護著燕鴻和東方萌往外走,一邊扔下一句話給那小販:“剩下九顆橙本公子全要了,一會兒直接送到鎮國公府上。”
圍觀群眾一片嘩然,難怪這麽大手筆,原來是鎮國公家的公子,真是……不折不扣的冤大頭啊。
燕鴻邊走邊心疼地看著東方萌手中的橙,這可價值十兩銀子,十顆就是一百兩!回頭一定要騙一顆來嚐嚐!!
冤大頭一走,人群縱然仍驚歎,卻也漸漸散去,獨留小販一人在那兒興得直筋。
月圓
“二爺,天漸晚了,還要繼續逛下去嗎?”暖月見眾人毫沒有打道回府的意思,便開口問東方齊道。
東方齊扭頭看了看,東方萌睜著大眼盯著街邊麵人兒的作,專注得好似恨不能把這些神態各異彩斑斕的麵人兒全裝進眼睛裏去,神執拗得可。心下不願擾了弟弟的興致,便搖了搖頭道:“還早,再等等。”
“可是公爺夫人會擔心三公子……”暖月瞟了眼同樣興致看著麵人兒的燕鴻,眼裏閃過一不滿。
“無妨,我會看好小弟的。”東方齊一徑好脾氣地說道,暖月仍想再說些什麽,東方齊已加到“麵人兒觀察團”的行列中去,暖月無奈地了皮子,終是沒再說下去。
“好了,公子、夫人看看可還合意?”麵人兒的老師傅將好的一對麵人兒遞給燕鴻,笑著捋了捋胡須,上雖是說著客氣話,麵上表卻很是自信。
燕鴻接過這一男一的麵人兒,發現果然甚為致,娃娃笑容可掬,男娃娃一臉憨憨的表,正是和東方萌的樣子,都分毫不差,人看了就知道是他們倆。
東方萌地看著燕鴻手裏的一雙麵人兒,燕鴻見狀笑著將男娃娃遞給他道:“來,這是萌萌,給萌萌自己拿著。”
東方萌眨眨眼睛,出手來,卻並沒有接過燕鴻手裏的男娃,而直衝手中的娃去。燕鴻有些錯愕,卻仍是由著他拿走。隻見東方萌拿過娃娃後,盯著看了又看,還用食指指腹在娃娃那指甲大小的臉上輕輕了好幾下,抿了又抿,這才心滿意足地將娃和寶貝橙一起放在懷裏兜著,暖月怕他手酸要幫他拿著,他死活不給。
燕鴻暗地裏揣測,估計這家夥記恨經常他的臉,這會兒用麵人兒報仇來了……
東方齊好不容易等老師傅給了個跟他一樣的麵人兒,眼見著東方萌要轉戰其他地方,趕上前把自己的麵人兒遞給小弟,帶著熱切的笑說道:“萌弟,哥哥的麵人兒也給你!”
東方萌看了看東方齊手裏的,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裏的,一扭頭,拉著燕鴻走了。東方齊大打擊,為他心的小弟就是不待見他呢?!
燕鴻一邊隨著東方萌往前方走,一邊笑,估計東方萌以為東方齊想跟他換手裏的娃娃,這才不幹的,可憐東方齊啊,熱呼呼的臉總是了弟的冷屁,哈哈。
暖月看著大家都往前走去,將麵人兒的銀錢給老師傅,想了想又說道:“師傅,麻煩您老給我也一個,回頭我再過來拿,來,這是十五文錢,您拿好。”
老師傅當然求之不得,自是應允不提。暖月這才上前追趕著隊伍。
暮下垂,漸近掌燈時分。
中秋之夜,城中集市很是熱鬧,富貴人家皆到裝飾華的臺榭賞月,一般人家則趕去酒樓占好位子。
夷陵人喜將黃沙土做白玉兔,用彩妝描飾,千奇百狀,人們聚集在天街月下,買賣彩兔,燈火輝煌,遊人絡繹不絕。街上還有烤篩酒的攤子,烤羊,溫烈酒,彩兔又可以用來作酒杯。
東方萌的收藏又怎會得了這些憨態可掬的彩兔,連帶著燕鴻也興大發,左手彩兔右手還抓了一大串羊串子,自己吃得高興之餘還不忘喂給東方萌吃,不過東方爺不怎麽賞就是了。他討厭這腥膻之氣。偏生燕鴻又喜歡逗他,時不時地把羊串放到他鼻子底下晃一晃,看他躲來躲去皺鼻子的樣子樂不可支,他雖避不之及,卻也不願放開燕鴻袖子的手跳到一邊,於是每每都被燕鴻給逗個正著。弟心切的東方齊沒說什麽,倒是暖月看得又急又氣,嘀咕了老半天。護主子的襲人瞪了好幾眼,這丫頭別以為說得小聲,就以為別人聽不到是在罵小姐!
月亮漸漸爬上天幕,給大地灑下一層銀輝。中秋夜裏,月比平時更加明亮,又“月夕”,正是“金風薦爽,玉生涼,丹桂香飄,銀蟾滿”。王孫公子,富家巨室,無不登上高樓,在欄桿邊賞月;或者聚集在寬闊的平臺上,山珍海味,仙樂飄飄,痛飲高歌,一玩就是個通宵。而一般人家,也來到小小月臺,安排家宴,團圓子,就圖過好一個佳節。即使是十分貧困的人們,甚至寧願把服典當了換酒喝,勉強作樂,不肯虛度。∫思∫兔∫在∫線∫閱∫讀∫
燕鴻站在樓臺下,仰頭看著來來往往飲酒作樂的遊人,心裏想著這氣氛真是比那什麽酒會夜宴強多了。
“中秋夜的市集會一直開到天亮呢,賞月遊玩的人比肩接踵,一整晚絡繹不絕,反正夷陵城裏,這一晚是不實行宵的。”佳人喜滋滋地說道,兩眼靈活地四張,耳朵也豎得老高,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正在探查是否有啥八卦可聽。
“通宵啊?”燕鴻聽得佳人如此說來頗為驚奇。沒出嫁之前,雖然不得父親疼,但是家教頗嚴,平日裏很有機會上街,未婚子出來拋頭麵是很遭人詬病的事,即使是節日,也得家人陪伴,還須輕紗蒙麵才得以出門,且不得通霄逗留於外。所以對於這番熱鬧的景象神往已久,卻從未親見。如今好容易能出來放放風,真是不想就此回去啊……
看了看東方萌,見他單手抱著一大堆東西在懷裏,另一手還固執地拉著,還真有些擔心他手會酸。於是輕聲問道:“萌萌,鴻鴻幫你拿幾個,行不?”
東方萌正把心思放在他的戰利品上,本沒聽進去燕鴻的問話,所以一點反應也沒有。燕鴻隻好搖了搖他的手,略略蹲下`子對上他的眸子,又問了一遍。這家夥在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時,對外界的呼喚基本上無視無聞。
東方萌低頭瞅著的眼睛,他黑漆漆的瞳裏倒映出的影,他眨了一下眼睛,消化完燕鴻的問話,又瞅了瞅手裏的橙啊麵人兒啊彩兔啊五花八門的糖啊糕啊(全是東方齊給買的),幾乎沒怎麽思考就把手裏的大半東西都給了燕鴻,自己獨獨留下那個麵人兒娃娃在手裏,又看看燕鴻,見他又抿了抿,擔心他要使壞,果然見他又豎起一手指,著了娃好幾下,這家夥還上癮了,汗一個。
一直逛到月上中天,暖月催促了好幾回,眾人這才依依不舍的回府。府中雖然也熱鬧,卻比不上與民同樂的氛圍。但公爺夫人還候著兒子們回家一起祭月團圓,燕鴻幾個也不好再耽擱,便拉著不太樂意的東方萌回鎮國公府去了。
八月十五祭月,除了用香燭和一般供品之外,就是團圓月餅了。所用的果餅都要是圓形的,西瓜也要切錯落的一瓣瓣,好像蓮花一樣。除了把西瓜雕蓮花瓣,還要摘蘿卜葉子做娑羅。紙鋪子賣有月紙,繪滿了月亮的造型,還有坐在蓮花寶座上的月徧照菩薩。花枝下有明月和桂殿,玉兔站立著,手持石杵搗藥。月紙小的三寸,大的過一丈,製作,金壁繽紛。
各家各戶都在月亮出來的方向設置月位,人們拜月,焚燒月紙,然後撤去供品,分給每一位家人。親戚之間還要相互饋贈月餅和果品,大的月餅直徑有兩尺。
若是妻子回娘家的,在這一天一定要回婆家,因為這一天是團圓節。
縱然東方玉沒有回來,公爺夫婦也仍不忘為他祈福,希月亮上的神仙能保佑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老夫人還順便請月老也照顧一下大兒子和二兒子,早日娶得娘,讓盡早兒孫滿堂的幸福生活。
中秋節裏,除了月餅之外,還有鹵餡、芽韭、稍麥、南爐烤鴨、烤豬、掛爐、配食糟發麵團、桂花凍酒……等等各種吃食,燕鴻傻眼地看著院子裏擺出來的一長桌食口水橫流三千尺,惹得東方萌一個勁兒地盯著的角。
鮮果種類很多,噴香的萍婆果、紅豔豔的脆棗子、中山產的李、南園產的崗榴、紫葡萄、綠豆、黃梨、紅柿子、白藕、青蓮,最好的莫過於葡萄了。紫、圓形而個大的瑪瑙,橢圓而白的馬,大小間雜的公領孫,還有朱砂紅、棣堂黃、烏玉珠等等,味道都很甜。個子小而甜的瑣瑣葡萄,熱氣大,吃多了上會長小痘痘。至於大街上賣的小而黑的酸葡萄,就是次品了。當然也不了東方齊用天價買回來的橙,不過有點兒姿的水果都被東方萌劃到了他的地盤守著,大有“吃獨食”之意,府上人都寵他,也就由著他。
祭月過後,一大家子便開始力消滅桌上的吃食,東方萌忙著研究手中水果的漂亮,也顧不上吃,燕鴻時不時湊過去喂他幾片糕點,他也乖乖地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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