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原來王四郎和蕭如的事發之後，程雯婧很是傷心了許久，這件事程家上下也是知曉的。

程夫人是王老夫人的親兒，也是王家嫁出去的姑，便上門一問究竟，頗有想為兒討個公道的架勢。畢竟王程兩家對於兩個小輩的婚事都是心照不宣的。哪知臨時了個攔路虎進來，尤其王四郎，如此無妄，未免也太不將這個姑母以及程雯婧這個表妹放在眼裏了。

彼時王大夫人正於焦頭爛額之中，昌平公主和朝霞郡主那裏一點都沒有想配合的意思，王家四房鬧騰不休，其他幾房也是暗中作不斷，外麵無數人正等著看王家的笑話。這程夫人又上門興師問罪來了，可不是火上澆油。

聽說兒子和蕭家的一個庶之間不清不楚，著實震驚不已，當場便來王四郎詢問。當著王大夫人和程夫人的麵，王四郎隻是一個勁兒不承認和蕭如有什麽齟齬，說道兩人隻是朋友。程夫人恨得咬牙切齒，可想著家中傷心絕的兒，隻得忍耐下來，索當場提了兩個小輩的婚事，哪知卻被王四郎拒了，說隻待程雯婧宛如妹妹一般。

這下婁子捅大了，王大夫人傷心斥責且不提，程夫人本就是厚著臉皮為了兒來的，此番麵上下不來，當場拂袖而去。

回到程家後，程雯婧聽聞這事，又傷心不已，到底也是死心了，畢竟也沒有厚到被人拒絕還死纏爛打。在家中沉寂了一陣，程雯婧也覺得在家中甚是沉悶，想著九娘和阮靈兒這兩個好朋友，便打起神回到國子監上學了。

程雯婧回到國子監後，因著有之前兩件事吸引了眾人的目，再加上蕭如與王四郎兩人之間的事，也讓大家都看在眼裏，倒也沒有人再對指指點點，反而甚是同。當然程雯婧不了偶爾會在學中見王四郎以及蕭如兩人，不過俱都是無視了。有著阮靈兒的陪伴，也漸漸一改苦悶之。

同時，王家那邊似乎並沒有放棄想和程家做親家的打算，且也不可能因為一個不懂事的小輩，便和自家姑鬧翻。王大夫人被王老夫人著親自到程府上門賠罪，兩家雖恢複不到以往的親，到底也沒仇人。

也因此王家的一些裏消息，才會絡繹不絕的傳程雯婧的耳裏。

據說王大夫人三申五令命王四郎不得和蕭如來往，可惜王四郎似乎吃了秤砣鐵了心，還據說蕭如不知怎麽就和王家二房的王十三娘認識了，且兩人秉相投，蕭如經常在王十三娘的邀請下去王府。王大夫人自然被氣得不輕，可人家登得是二房的門，又不是來大房，雖晦的提過幾次，可俱都被二房不不的給拒了。

聽聞這些程雯婧心中苦，同時也有一嘲諷。一直覺得自己並沒有不如蕭如的地方，此番看來，真是差對方太多太多，至不如對方那麽有心機。

王大夫人那邊依舊想穩著程家這邊，一再保證絕不會讓蕭如進自家大門，的兒媳婦隻能是程雯婧，但程雯婧的心卻是淡了……

“那你是如何想的，若王家那邊一意堅持，你真打算嫁過去？”九娘問道。

程雯婧麵恍惚之，良久，苦笑了一下：“我現在還不知道……”

九娘歎了一口氣，也明白程雯婧的心思，不管怎麽說，持續了那麽久的，又豈能是說放下便放下的，就算是死心，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程雯婧能如此已經很出乎九娘的所料了。

“我覺得你還是想想清楚吧，王四郎算不得你的良配。蕭如那人我是了解的，想要什麽東西，便一定會抓進手中。你，你不是的對手，再說了，何必呢，這世間也不止隻有王四郎一個男子。”

見氣氛凝滯，阮靈兒趕忙從中話，說起自己的事來。

原來自打回了阮府以後，阮靈兒雖還是如以往那般待人接，但到底還是有所改變。旁的做不了，收買一兩個下人盯著家中的靜，還是能夠做的。

最近嫡母似乎有想給說親的打算，日裏也一直忙著這事，似乎非常上心的模樣。爹那邊見徐氏‘懂事了’，也是深欣，唯獨阮靈兒心中覺到一不安，總覺得嫡母這番舉沒那麽簡單。

隻是男婚配，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徐氏是的母親，確實有資格做主的婚事。一時之間也抓不住什麽紕，此時見兩個好朋友都在，才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這種事你即便是知曉了，也隻能當做不知，反正那邊還沒出來個什麽結果，且就算定親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定下的。若是有了人選，你便來告訴我們，到時候我和雯婧幫你查查。”九娘道。

阮靈兒也知道此事是不能急的，點了點頭。

*

徐氏連著出外奔走許多日，終於定下了一個人選。

是劉家大房的嫡子劉彥。

這劉家也算是簪纓世家，世代都有子弟出仕為，雖不若崔王鄭蕭幾家名聲大，但也不可小覷。現劉貴妃便是劉家的兒，劉家也是趙王的外家。

劉彥現年十八，長相俊秀，人才風流，家世出眾，且平日裏為人事幾乎沒有什麽讓人可挑剔的，隻是劉家那邊一直也沒有什麽靜。

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的，私底下這劉彥酷男風，最厭子。時下大齊雖是民風開放，但男風卻並不盛行，若是哪家出個龍君，那簡直便是奇恥大事。劉家上下一直將此事瞞得十分，徐氏之所以會知道也是因為有一位閨中友嫁了劉家，才知道些許端倪。

徐氏本就沒有打算放過阮靈兒，隻是礙於表麵上不能手，這麽好的機會送到手中，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知曉這一消息後，便和劉家那邊聯係上了，你來我往一番，雖明麵上還沒有定下此事，但雙方已是有了默契。徐氏打算將此事和夫君阮茂說了，隻待他一同意，便將那阮靈兒的婚事定下。

其實最難過的一關便是阮茂那邊，若不然徐氏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了。

這一日，用完晚飯後，徐氏便向阮茂提起此事來。

阮茂也知曉妻子最近忙著給大兒說親，他也晦敲打過徐氏了，哪怕是為了阮家的麵子，為了小兒，也不能隨意將阮靈兒給嫁了。

“劉家大房的嫡子劉彥？”

聽完徐氏的訴說，阮茂陷沉。

“是啊，這劉彥可是長安城眾多貴婦們心中的良婿人選，大郎你總是埋怨我不容人，我也想過了，即使我再看不慣，左不過沒兩年便要嫁了。哪怕是為了家中，為了玲兒，我也會好好選個人家將嫁出去，免得外麵人說我刻薄前頭留下的兒，也免得你對我心生埋怨。”

徐氏一麵說著，一麵拿著帕子拭淚，裝得一副滿懷委屈的模樣。

阮茂歎了一口氣，拍了拍的手，“我又怎會埋怨你，隻是為者路途艱險，在我這個位置上，最怕的就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史，無事還要起三尺浪，更何況本就有事呢。你能這麽想，說明你也懂事了，為夫心中甚，隻是——”

“隻是什麽？”徐氏生怕出了什麽岔子，趕忙急切問道。

話一出口，方才意識到自己這麽表現有些太明顯，趕忙的瞅了阮茂一眼，幸虧阮茂似乎在考慮什麽事，並未注意到這一切。

阮茂其實心中頗為讚同將兒嫁劉家的，於表麵上，他一直是保持著中立的狀態，實則到底是不是中立，隻有他自己心裏明白。尤其隨著太子日漸羸弱，大婚之後這麽久都沒好消息傳出，阮茂心中最後對太子留的那分寄也打消了。

如今年皇子共有四人，趙王王齊王楚王，齊王母妃份低下，沒有母族作為後盾，楚王是個殘廢，那麽就隻剩下趙王和王兩人。從表麵上來看，趙王為長，但從份上來看，王是嫡，雙方半斤對八兩，一時之間還真看不出個勝負來。

當然阮茂心中也不是沒酌量的，他私底下偏向王，但並不代表他不能和趙王那邊搭上點關係。左右逢源，一個中立者若是做不好這些，早就該被人生吞活剝了。

不過，讓阮茂猶豫的並不是這件事，還有其他——

“這事先放放，陛下那邊馬上要為幾位皇子選妃了，以咱們家的地位，兩個兒都有機會，還是待此事畢了，再來考慮為大娘定親吧。”

阮茂作為尚書省右仆，自然對承元帝最近的靜心知肚明，他這是想做兩手準備。既然想博，就博把大的，若是兒能為皇子正妃，以後誰敢說他不能為天子嶽父。阮茂早就有次打算，之所以會一直保持中立，不過是蓄勢待發罷了。這會兒兩個兒俱已長，他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陛下要給皇子選妃？”

徐氏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難道夫君竟是打算想將阮靈兒嫁給皇子做正妃？

“可劉家那邊該怎麽辦，我已經和劉大夫人了口風，隻待夫君你同意，對方便會上門提親。”

阮茂皺起眉頭，看了徐氏一眼，“慌個什麽慌，這事是能急的？為夫這麽做也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若論機會，肯定是二娘那孩子機會大些，隻是大娘也不差，若是選妃不，你再通知劉家人上門提親吧。”

徐氏心中即是惱恨又是不願，可在阮茂麵前又不敢表現出來，隻能在心中恨得咬牙切齒，麵上卻是答允下來。

一夜無話。

*

阮靈兒麵帶憂。

“九娘，我打聽出來了，那徐氏好像想將我嫁給劉家大房的嫡子劉彥。”

之前便說了，阮靈兒在阮家雖做不了其他，但收買幾個下人盯著府中的靜，還是能做到的。其中收買的一人，便是徐氏邊侍候的一個婢。這婢地位並不高，但也能出徐氏的屋子，那日徐氏和阮茂說起此事，可能是覺得世事盡在自己掌握中，便沒有避人，也因此消息立即傳到了阮靈兒的耳朵裏。

“劉家大房的嫡子劉彥？”

阮靈兒點了點頭：“阿爹似乎同意了，隻是因為馬上陛下要為幾位皇子選妃，才暫且按下不提，說待那事畢了，再讓劉家上門提親。”

“雯婧，你對劉彥此人悉嗎？”九娘問一旁的程雯婧。

因不常出各家府邸，所以對長安城一些世家子弟並不是十分了解。

劉彥……

不知怎麽，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卻是一時想不起來究竟為何會耳。

程雯婧搖了搖頭，猶豫道：“倒並不悉，隻是聽人說過兩耳朵，劉彥此人好像還不錯，我聽人說他長相俊逸，待人溫和有禮，記得我娘有個友似乎便有選其為婿的打算。”

阮靈兒聽到此言有些愣愣的，難道後母真沒有想害的意思，確實給選了一門好親事？

“好了，反正也不急在一時，回去後我和雯婧都幫你打聽打聽。”

一直到下學回了安國公府，晚上用罷晚飯，九娘才突然想起劉彥此人是誰。

這隻是發生在上輩子的一件小事，彼時九娘已經嫁王家，平日裏心自己的事都還來不及，又哪裏會有空去關心別人，也是聽別人談論起，才會聽了那麽一耳朵。

當時此事在長安城鬧得沸沸揚揚，起因是劉家喪了一個兒媳。

按理說，這件事頂多隻能算是悲事，讓人歎那子的薄命。可是在其喪禮上，其娘家的人鬧上了劉家大門，才將此事暗藏的齟齬了出來。

原來那子的夫君竟是個喜好男風的，明明劉家人俱都知曉，還是瞞著為其娶了妻。那子嫁劉家門，一直獨守空閨，久而久之釀了心病，再加上之後知曉了丈夫的私，更是讓其深打擊，也因此嫁過去沒幾年，人便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