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國子監門口停下,蓮枝將書囊遞給九娘,這可不是在自家族學中,什麽婢仆婦卻是不能帶去的。僅有一名安國公府的管事隨同九娘進了國子監,也是帶著九娘去所屬學院的。
九娘被分在太學院,國子監分為六學,所謂六學,便是指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和算學。其中律學、書學、算學置學生一千人,學生皆為八品以下吏子孫及庶人學子。四門學置學生八百人,學生皆為七品以上吏子孫,至於太學院置學生五百人,皆為皇親國戚以及當朝三品以上的吏子孫。
先不提安國公府乃是國公的爵位,九娘負從二品的縣主之位,就足夠進遍布世家貴族子弟的太學院了。
一路進了太學院,太學院的建築大多朱碧瓦,雖無層樓疊榭,但屋舍也是林立分明。走過幾排教舍,了後院便是一棟兩層小樓,管事領著九娘了小樓,來到一房間前敲了敲門。
“進來。”
得到允許後,推門而,就見一間布置整潔的書房中,迎麵正對門的方向擺了一張大書案,書案之後坐了一名須發花白的老者,看年紀約莫有五十多歲的模樣,此人正是太學院的掌院博士司馬宏宇。
管事上前恭敬的和司馬博士客套了幾句,便引著九娘上前施禮。之後管事離開,司馬博士則是領著九娘來到旁邊的一間屋舍,讓一名姓秦的典學領著九娘去教舍。
到了第二排第一間教舍,此時方是第一堂課上罷,第二堂課開始的時候。見到秦典學到來,教舍中的男學生俱是主起問好,秦典學一邊點頭一邊來到正前方一張書案之前,站定,道:“今日有新學生到來,希大家以後能和睦相。阮靈兒,待會兒散課後,你帶帶新學生悉一下學院況。”
“是,秦典學。”教舍中靠右側後方的位置,一個長相乖巧的應道。
秦典學側首看了下蕭九娘,道:“蕭妧,你可以去自己的座位上了。”
偌大一間教舍,隻擺了橫五豎六一共三十張矮案,每張案後各有一坐席,席上覆有墊。九娘抬眼去,見靠右後側空了一張矮案,便拿著書囊往那行去。
行走之間伴隨著一陣陣好奇的目,不多到底有授業的秦典學所在,大家都是比較收斂的。
來到自己書案前,九娘發現恰巧一旁的座位上,正是那名秦典學所說散課之後帶悉學院況的阮靈兒,便對善意的點頭笑了一下。
阮靈兒生得小玲瓏,和九娘差不多大的年歲,卻是頗為靦腆害的模樣。見九娘對自己笑,不小臉漲得通紅。
秦典學已經開始在上麵講課了,九娘聽了幾句,知曉秦典學講的是《禮記》,便將之前備好的書卷拿了出來。
太學院課程繁重,《論語》、《孝經》、《爾雅》是必修課,然後便是五經中的《周易》、《尚書》、《詩》、《左氏春秋》、《禮記》,必須選修兩門。此外儒家六藝也是必修。未來到國子監之前,九娘還不覺得,方才行走在來教舍的路上,經過秦典學一番講解,九娘現在頭都是大的。
要知道在蘭陵族學中那兩年,加上上輩子的雜學,也不過隻學了《孝經》和《爾雅》,《論語》隻學了一點,現如今不除了將這三門重新學起,還要選修五經,還有儒家六藝,想起六藝中的、,九娘就不打個寒。
可是人已經來了,如今也隻能著頭皮學下去,免得惹人笑話。更何況國子監以來,九娘覺得裏麵的這種氛圍還不錯,在這裏總好過日日在家和人爭鬥不休,且也能避開一些上層貴們之間的一些社場合。鑒於上輩子的經曆,九娘其實並不喜那些所謂社的場合。
九娘在下麵心思紛的磨蹭著手裏的書,上麵講課的秦典學目移到這來,不搖了搖頭。
*
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院中響起一陣鍾聲,秦典學說了一句散課,才轉離去。
待秦典學離開,教舍中的學生俱都開始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這太學院的課程安排很是鬆散,每日不過四堂課,上下各兩堂,此時正是第二堂課結束,待下午再上課,便要等到未時了。
九娘了窗外天,現在也不過巳時三刻的樣子,離下午上課還有近一個半時辰。
“請問你什麽名字?我阮靈兒。”
旁響起一個細小的聲音,九娘側首過去,就發現那阮靈兒一副躊躇不前,十分猶豫的模樣。
這個膽子有些小,這是九娘的第一印象。
“我蕭妧,在家排行九,你可以我九娘。”
阮靈兒似乎非常吃驚九娘的和善度,小臉更紅了,不過到底鼓起勇氣道:“秦典學讓我帶你悉學院的況,這會兒離下午上課還早,你嗎?若是了,我帶你去飯堂用飯,若是不,我就帶你四逛逛。”
“我現在還不,咱們走吧。”
兩名各自提起自己的書囊,離開了這間教舍。
……
國子監占地麵積很大,不提其他作用的屋舍,是上課的學院便分了五很大的院落,太學院是其一。
過了五學院,靠後方右側的方向是學生們日常用飯的飯堂,以及住宿的宿館和一供學生課間閑暇時休閑的後花園,不過學院中有學生會在宿館住宿,這些人的家大多都在長安,且貴族吏子弟遍布,會在宿館住的學生不是家中不在長安,便是一些庶民家的子。
阮靈兒帶著九娘到看了看,便領著往後花園去了,這花園與一般大宅邸家中的花園並無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沒有那麽致華,以簡潔為主,不過麵積倒是大,草木蔥鬱,隔幾步便有石桌石凳,以及供休歇的涼亭。
此時花園之中有許多人,有穿國子監常服的男學生拿著書卷搖頭晃腦不已,也有學生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話嬉笑,九娘和阮靈兒夾雜在一眾學子中,並沒有惹得旁人注意。
在園中逛了一會兒,阮靈兒和九娘講了許多國子監學生都知曉的常識,見時間差不多到了正午,便領著九娘往飯堂去了。
這飯堂隻是簡稱,從外表看去頗為不俗,樓高三層,占地麵積不小。第一層是普通學生用飯之地,在此用飯是不用花錢的,膳食統一供應,不可點菜。第二層比第一層要高檔一些,有菜單可點菜,但用飯需付錢。至於第三層比第二層又是高檔一些,三樓全是雅間,隻有那些出極為富貴且注重排場的學生才會結伴來此用飯。
九娘見彼此隻有兩人,且初學不易太過惹眼,便領著阮靈兒往二樓上去。
這領著在國子監逛了許久,不不見厭煩,且極為有耐心,請人吃頓飯這是必須的。可是阮靈兒卻是連連擺手,說道在一樓吃便好了,二樓的飯菜太貴。
九娘心中疑,雖是初學,卻是了解一些基礎況的,能在太學院念書大多非富即貴的出,太學院隻收皇親國戚及三品以上大員的子孫後輩,這阮靈兒的行為舉止著實不像出大宅門的貴。不過這是旁人家的事,初次見麵也不宜多問,九娘的好奇心其實並不太多。
且九娘發了筆橫財,平日裏那些錢除了讓蓮枝拿去收買下人,大多是用不上的,好不容易有個使錢的地,豈能讓自己不盡興。更何況是真心想謝阮靈兒,見多了世家貴族那些個心眼多的貴們,甫一見到這麽實誠的,九娘不由便心生好,是拉著阮靈兒上了二樓。
其實阮靈兒之所以會推拒,不過是天不想給人添麻煩,見九娘態度堅決,便也不再推拒跟著上二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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