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他們隻關心結果，不在乎過程。

養心蠱怎麽修複宿主的心髒，這種事他們又不是大夫，也不是蠱，知道那些做什麽？

他們隻想知道：聶韶音能不能醒，什麽時候醒，醒過來後會怎麽樣！

青也道：“鬼啊，這個說法你已經講了很多遍了！我們都能背出來了！但王爺關心的事是，王妃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啊！”

鬼：“……”

他本來想委婉解釋的，但既然這些人都想簡單暴，他隻能著頭皮道：“不知。”

兩個字，就是現狀：不知！

他不知道！

“不知道？”青拔高了聲音，道：“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你不是和王妃商討過的嗎？”

鬼委屈極了：“我是和師父商討過這種封假死的狀態，但沒有商討過養心蠱啊！先前不管是師父，還是我，我們都沒有想到，師父會被雪華反攻啊！他們南疆蠱都沒有辦法解決，你問我，我問誰？”

本來嘛，神醫什麽的，都是別人封號。哪兒真有那麽神，真的神，這世上就沒有疾病了！

聶韶音的況太複雜了！

卿卿作為“南疆蠱”中的一個，站在一旁幽幽地道：“我覺得最差的況就是，等養心蠱把聶姐姐的心髒修複了，大概也就好了。”

現在聶韶音躺在冰棺裏，那隻蠱蟲依然活著，依然在修複的心髒。

這也是他們認定聶韶音沒有死的原因，倘若宿主已經死了，養心蠱是不會還活著的。

但在冰棺裏，就不需要進食什麽的。凍住了的渾細胞，就相當於暫停了的生理機能。

“那要修複多年？”青問。

要是需要修複個七八年，難道聶韶音就一直這樣睡著？等醒過來，小世子都多大了？

卿卿搖頭，道：“不一定，看蠱蟲，也看個人的子適應能力。我先前問過佩姨娘了，的意思是說，損害不是太嚴重，估計不會需要三五年之久吧。”

三五年之久，讓君陌歸的臉更黑了。

但，至聶韶音沒有死，這一點讓他稍安。

可他還是很生氣！

說好的不能冒險，讓一定要保命為主，怎麽就這麽任呢？

假裝自己暈倒，隻要能牽製住君澤寧就可以了，怎麽就玩這麽冒險、這麽大票？

現在好了，把自己弄了昏迷不醒！

當然，他也就是隨便想想。

聶韶音又不傻，當時的況若不是沒有選擇，大概不會用這麽鋌而走險的辦法吧？

但，聶韶音不醒來，君陌歸還有兒子要照顧，還有朝政要打理。

皇帝是個嬰兒，君陌歸雖然是攝政王，卻也像是君王差不多。

聶湘更是無語，一個弱弱的子，被迫從頭開始學起朝政相關的事，當上了一個執政的太後！

而鬼，從此後基本住在逸王府的地下冰窖裏，每日研究聶韶音的病狀況。

鄺家的人也會不時過來王府探聶韶音，心急也沒有用，隻要還活著，就是個安。

就當是，需要出一趟遠門，需要很久很久以後才能回來。

半年後。

這一次，逸王府的馬車剛剛出了宮門，就有人來稟告：“啟稟王爺，天牢裏那位求見。”

聲音小小的，完全不敢大聲。

天牢裏的那位，自然指的是君澤寧。

這半年來，君澤寧求見也不是第一次了，君陌歸一直拒絕不見，所以這一次也沒抱希。

但令這人驚訝的是，也不知道為何，今日君陌歸竟然心來答應了：“嗯，帶路。本王親自去見他。”

這一間天牢，是專門為君澤寧一個人打造的。

為了防止他逃，裏麵除了關著他，沒有別人。看守他的也是七絕樓的人，是一個聾啞人，聽不進君澤寧說話，自己也不會說話。杜絕了君澤寧花言巧語的可能。

君陌歸也沒讓人給他用刑，也沒有過他的食水，總之就這麽關著。

“你終於肯見我了？恨得不想見我吧？”君澤寧懶洋洋地躺在床榻上。

沒錯，畢竟是被廢掉的皇帝，也是君陌歸的手足，他再怎麽暴，君陌歸也不能直接將他斬首。若要殺他，也隻能決，不能對外言語。

但，四方老者是化外高手，對此曾經與君陌歸談判過。以從此後傾雲山莊浮雲閣一律為君陌歸所用為條件，隻求留君澤寧一條命。

君陌歸答應了，但就是不放人，就這麽關著。

住在這裏麵除了不自由以外，也是錦玉食。

“你錯了。”君陌歸冷冷地道：“本王沒空恨你。”

不等君澤寧開口，他又吐出一句：“你自己在這個位置上坐過，應當知道百廢待舉是個什麽滋味。”

君澤寧一愣，旋即嗤笑起來。

他抱著酒壺喝了一口，也不說話。

“你若隻是讓本王來看你這副樣子的，本王便走了。”君陌歸沒有閑工夫跟他在這裏耗。

半年不見，君澤寧此時已經沒有了過往的意氣風發、也沒有了那樣盛氣淩人的瀲灩之。

他雖然也都有穿戴，但衫不整，發淩，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刮過了。

整個人顯出了頹唐落拓的氣質來，也瘦了一大圈。

君陌歸見他還是不說話，轉就要走。

後突然傳出來一句：“韶音……是不是沒有死？”

君陌歸腳步一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君澤寧苦笑一聲，道：“我知道，肯定沒有死！聽說，逸王舍不得逸王妃土，所以把裝在冰棺裏，每日陪著……聽起來好瘮人啊！不過我清楚，一定是沒有死！”

剛剛被關進來的時候，君澤寧是毫無求生意誌的。

他此生的抱負就是複仇，複仇都已經做完了，唯一追求的就是這麽一個子，隻有聶韶音是他所求。

聶韶音死了，他的心也就死了。

最初被關在這，他不吃不喝，就想著自己也死了算了。

但有一個出乎意料的人來了，告訴他：

我懷疑，聶韶音沒有死！

倘若聶韶音死了的話，君陌歸怎麽可能那樣安然坐在攝政王的位置上，每日忙裏忙外。但……每一天都要回逸王府！

而聶韶音的徒弟鬼，卻不見了，你說為何？

君澤寧猛然就清醒過來！

是啊，若聶韶音真的死了，君陌歸還有心思當攝政王？